就像自己现在这样,便是典型的例子。
司徒清颜甚至一度感到十二万分地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终于也变成今时今日的这个为了报得前世之仇而变得狠心毒辣的样子。
可是那小宫女春鹂可是根本就不明白司徒清颜的这份心思的,她哪里会知道,司徒清颜之前跟兰妃娘娘之间的那些个是是非非和恩恩怨怨呢?那小宫女听到司徒清颜这么说,还以为司徒清颜是为了跟她面前试探她的忠心呢!
春鹂真是一向都聪明惯了的,正所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今时今日,她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回十三王妃,春鹂对那兰妃娘娘已然是毫无情义可言了,奴婢现如今的真正的主子,是十三王妃您啊,至于那兰妃娘娘,不过是走个过场儿便是了,春鹂一切都以十三王妃您为主,十三王妃您以谁为友,春鹂就以谁为友;十三王妃您以谁为敌,春鹂便也就以谁为敌!”
十三王妃司徒清颜倒是也听出来了,这小宫女春鹂是在跟自己面前表忠心呢!很显然,这春鹂是会错意了。
不过,这都是小事儿,一个小小的宫女,她忠心不忠心,也都那么回事儿了,量她也不敢有背叛自己的胆量,至少是现在这一刻。
司徒清颜也不大在意,那小宫女春鹂是一个唯利是图、见风使舵的小人角色,这一点,司徒清颜不是不清楚,不然,那个春鹂也绝然不会这般轻易地就将兰妃娘娘给背叛了!
“好了,现在兰妃娘娘私通御前侍卫段无涯的这件事情呢,先不要大肆声张,你权当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回去依然多多地观察那兰妃娘娘的动静儿,剩下的事情,本王妃自会来安排,你只留心观察兰妃娘娘的一举一动便是了,无论有什么新的情势,随时随地来跟本王妃通报,本王妃自然不会亏待你的,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奴婢全部都听明白了……”
“好了,回去吧。”
“是,十三王妃,奴婢遵旨。”
小宫女春鹂说着话呢,便赶忙退下去了,直奔着兰妃娘娘的懿坤宫的方向去了。
司徒清颜并没有马上走,而是悄然地四下望了望,见真的没有人,这才起身往那司衣坊的方向走去了。
“呦!是十三王妃呢!”
司衣坊的掌事姑姑见到司徒清颜到访,便连忙屈身下膝地给司徒清颜行了一个跪拜之礼,恭恭敬敬地给司徒清颜请安道:“十三王妃您还请恕老奴不知十三王妃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还望十三王妃您恕罪…………”
“无妨,无妨,姑姑您且起来,本王妃亦然是闲来无事,听闻司衣坊之中又添了些稀罕的物件儿,本王妃特地来瞧一瞧,看个稀罕,解解闷儿便是了,姑姑您无需这般地多礼…………”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十三王妃,您这边儿请吧……”
司徒清颜来司衣坊,也并不是真的过来看什么稀罕的物件儿和衣衫的,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日后也有话好搪塞旁人罢了,免得旁人生疑心。
“行了,就这两件儿吧……”
司徒清颜在司衣坊当中随意地选了两件儿青色和米白的衫子,便赶忙回去了自己的辰双宫之中了。
果不其然,正如同司徒清颜早有所料的那样,她回去的时候,北唐信鸿早早地就已经是回宫了,正在外堂喝茶呢,眼看着也是刚刚回去不大一会儿呢。
“信鸿,你回来了啊?”
司徒清颜笑意盈盈迈过门槛儿进门来,对着北唐信鸿嫣然一笑,语气十分温柔地嗔怪说道:“信鸿,清颜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啊,这累了渴了,是绝然不能够大口灌水的,尤其是那凉开了的水,那更加是冰凉一激就能够伤了身子的啊…………”
“好,好……我这也不过是才喝了几口而已嘛,没事儿的,无妨,无妨,呵呵……”
北唐信鸿面对如此关切自己的司徒清颜,也是喜上眉梢,分外地受用,十分地高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便赶忙迎上前去,双手将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司徒清颜给接着扶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来,语气之中满是疼爱和宠溺地说道:“清颜,你这是跑去哪里了啊?怎么不听话好好儿地在咱们辰双宫之中待着呢?你这么跑出去啊,你可知道,我是有多么地担心啊?”
“信鸿,你担心什么呢?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吗?”
司徒清颜假装不知道北唐信鸿所说的话是何意,佯装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儿来,没心没肺地问道:“信鸿,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何你一直地提醒我,让我时刻提防着,不要经常出咱们辰双宫的宫门儿去,也不让我跟这皇宫之中的人都走得太近了,信鸿,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所为何故呢?难道,这北唐皇宫之中的人,不也都是信鸿你的家人和亲人吗?!他们是信鸿你的家人亲人,自然也是清颜的家人和亲人了,清颜为何要远远地躲着他们走呢?”
“清颜,你是有所不知,这皇宫之中,是非和争夺的阴谋和陷阱,实在是太多了。是我无能,把你给娶回来,做我北唐信鸿的娘子,却又不能够好好儿地保护你,不能带你离开这皇宫之中,不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这都是我的错。”
北唐信鸿一脸的沉重模样儿:“清颜,你现在或许还不懂我所说的这些话,当然了,我也并不希望你会懂,我只想要你快快乐乐地生活着……你现在还不知道这皇宫之中的阴暗,不过也是因为你并不是皇兄他后宫之中的皇妃娘娘,而是区区一个小小的王妃。王妃再怎么能耐,也难能成为那些皇妃娘娘眼中的争夺对手的,所以,直到现在,清颜你还能躲得过那些为了争得一己之宠的女人们的蛇蝎毒计,也正因为如此,清颜你才能直到进宫这么长的时日了,还能保持着一份轻松淡定而自然洒脱的心境,实在是难得啊……”
“信鸿,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啊?这后宫之中……真的有这么地可怕吗?”
“自然是有这么严峻和可怕了。清颜,你还记得咱们宫里头连姑姑的旧主,也就是之前已经戴罪而死的诗妃柳诗问吗?”
“记得啊,怎么了啊……”
“清颜,其实,事后我也想过,那个诗妃,似乎就是被冤枉而死的。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而已,还找不到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个猜想臆测。再者说了,即便是现如今还了那诗妃的一身清白,证明得了她与宁硕小公主的死毫无瓜葛,那又如何?她人已经都死了,她也不能够复活了,有什么意义呢?”
十三王爷北唐信鸿将话说到了这里,司徒淸颜亦然是听得满心动容,伤怀不已,一来是为北唐信鸿对自己的一片赤诚深爱之心而很有一些感动,而另一方面呢,司徒淸颜也为自己曾经前世所遭受过的那些苦难而感到难过伤怀。
心中这般地想着的时候,司徒淸颜亦然也不禁落下眼泪来了…………“清颜……”
见到司徒淸颜竟然突然之间落下了眼泪来了,北唐信鸿不禁诧异不已,对着司徒淸颜疑惑地问道:“清颜,你怎么了?”
“嗯?”
司徒淸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伤怀情绪当中,竟然都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全然情绪失去了控制,早已经都是满面泪痕了…………“清颜,你怎么哭了啊?”
“是吗?我真的哭了吗?”
司徒淸颜脑袋都不是特别清楚,迷迷糊糊地,下意识伸出手来,朝着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抹了一下,只感觉手掌上面都是湿湿的。
果不其然,手掌上面,还有自己的面庞之上,都是湿湿的眼泪。
“我真的……我真的是哭了……”
正所谓,悲从心中来,悲到深处泪自流。直到了这个时候,司徒淸颜这才终于突然缓过神儿来,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就是在北唐信鸿的面前失态了。
为了避免让北唐信鸿生出什么疑惑的心思来,坏了大事,司徒淸颜赶忙勉强从面上挤出一丝丝灿然的笑容来,对北唐信鸿解释着说道:“没事儿的,信鸿,清颜不过就是看到你这般地关切于清颜,清颜这心里面是动容万分,感激万分的,心想清颜这到底是何德何能,能够值得信鸿你这般地包容关切地待我,清颜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说的什么话啊?!”
北唐信鸿假装非常生气的样子来,嗔怪地斜眼瞟了司徒淸颜一眼,对司徒淸颜说道:“清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清颜你与我,本是夫妻,夫妻本就该是相扶相持的,哪里还会这般地生疏呢?难道清颜你就不关切于信鸿我吗?!”
“怎么会呢?!自然是关切的。”
司徒淸颜听到北唐信鸿这么一说,便真的以为北唐信鸿这是生气了呢,司徒淸颜这与北唐信鸿相处时日已久,北唐信鸿一直这般矢志不渝地关切和爱护着自己,司徒淸颜自然是领情的,也在不知不觉当中愈发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已经渐渐地心中有了北唐信鸿的位置了…………这北唐信鸿生气了,司徒淸颜自然也是非常地在意的,所以,司徒淸颜赶忙向北唐信鸿解释道:“怎么会呢?!信鸿,我也是在乎你的,对你的关心,也是不减半分半毫的啊…………”
北唐信鸿本就是为了逗司徒淸颜乐呢,这还有“意外收获”呢,还听到了斯司徒淸颜这般坦诚的肺腑之言来,北唐信鸿从司徒淸颜的话语当中看到了司徒淸颜对于自己的深切情意,这份情意对于北唐信鸿来说,真真儿的就是这天底下最好不过的一份儿大礼了!
“哈哈!清颜,我是在逗你呢!”
北唐信鸿喜笑颜开,对着北唐信鸿的前胸就是粉拳几记,满面娇嗔羞赧地嗔怒着说道:“你怎么这么坏啊?!你怎么还懂得戏弄人呢?!你身为堂堂一朝护国大将军,竟然这般戏弄一个弱女子,就应该责罚你!哼!”
“哈哈哈哈!”
北唐信鸿也不愠也不恼,更也是不躲,就只任由司徒淸颜在自己的身上猛砸着她那纤弱的粉拳,竟然还反而开心高兴得哈哈直笑呢,简直就是乐不可支!
“清颜……”
北唐信鸿将自己的脸凑上去,紧紧地靠近了司徒淸颜的清秀凄美的面庞,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抵上了司徒淸颜的额头,目光之中满含着情意绵绵,声调语气十二万分深切地跟司徒淸颜说道:“清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