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信鸿一边儿拒绝着北唐良骏,一边儿朝着一旁站着的正微微笑着的尹太傅直眨眼睛直递眼色:“尹太傅您这一把年纪的最爱下棋了,是不是?是不是啊?”
尹太傅年纪大了,反应迟了些,这北唐信鸿还急了,追着等尹太傅答应呢,尹太傅也算是“不负众望”,赶忙上前“接招儿”解围:“是啊是啊,皇上,老臣最爱下棋了,就是棋艺臭了点儿,人老了愚笨,臭棋篓子一个,还是老臣陪您下几盘儿棋解解闷儿吧,皇上您看如何?”
“哈哈哈哈……”
北唐良骏听罢这北唐信鸿和北唐良骏两个人一老一小的有板有眼儿地一顿“唱双簧”,乐不可支,顿时大笑起来:“你们俩啊……唉,尹太傅,你就是心软啊,总是背着我惯着信鸿这臭小子,你看他那耍滑头的样儿,就是总戏弄你,叫你帮他顶着包!
我这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逗个乐儿,看把他给吓得那样儿,皇兄老了是不是?专拿下棋这种没意思的事儿来解闷儿,嫌皇兄老了,是不是?哈哈哈哈……”
“诶呦,皇兄,您可别这么说……我,我就是不喜欢下棋嘛……”
北唐信鸿还有挺不好意思的,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儿,自己都忍不住笑话起自己的孩子性儿来。
“好啦好啦,朕就不逗你了,你赶紧自己去玩儿去吧,别惹事儿啊!”
“知道啦!臣弟告退!”
北唐信鸿说着话的工夫儿,人早已经出了这屋里的房门儿,早跑没影儿了。
适才司徒淸颜说雨停了要去亭廊处看看雨后的花儿,北唐信鸿从北唐良骏和尹太傅那里一出来,便想去找司徒淸颜,可他刚刚兴高采烈地走到那亭廊处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儿的地方,便看见司徒淸颜正在亭廊边儿上赏着雨后的光景儿呢,而且,司徒淸颜旁边儿还站着另外的一个姑娘家,尽管是背影儿面对着北唐信鸿这边儿,北唐信鸿也能够认得出来,那身段儿,看着分明就是青儿姑娘!
“唉,怎么又是跟青儿姑娘在一起呢?清颜啊清颜,你到底是嫁给我做我的王妃,还是你把你自己当成是王爷,把这个青儿姑娘给娶了做王妃呢?唉,清颜,你怎么就待这青儿姑娘比待我还好呢?你怎么就不好好儿地跟我一道散散步赏赏花儿呢……”
北唐信鸿不禁在心里面偷偷地愤愤不平,满心沮丧。
北唐信鸿本来是受了他皇兄北唐良骏的鼓励,兴致勃勃地来找司徒淸颜闲叙的,谁曾想到,司徒淸颜早早就已经喊上了那青儿姑娘一道出来亭廊处赏花儿了,根本就无视这北唐信鸿的存在了。
“这俩姑娘是在聊些什么呢?怎么聊得这么开心?哼!皇兄就喜欢下棋,自然有一把年纪的尹太傅陪着他呢;清颜这也不搭理我,找青儿一道聊得正欢心呢,喜笑颜开的,难道她就不生气我回宫之后就要再娶一个别的女子为妻吗?!唉……真是的,我还是自己一个人找个地儿自己个儿找点有趣儿的事儿散散心去吧,这心可真是难受呢啊……”
北唐信鸿悄悄地趴在那亭廊的拐角处又看了不远处的正在赏着花儿跟青儿喜笑颜开地聊天儿的司徒淸颜一眼,然后便自己一个人悻悻地离开了…………那边是北唐信鸿在偷偷地疑惑,而这边便是青儿姑娘也在疑惑不已了,她始终都想不明白,怎么司徒淸颜作为北唐信鸿的正室王妃,在得知自己的和北唐信鸿酒后发生那本不该发生的一幕男女之情之后,竟然还能够这般冷静这般沉着这般不记恨于心,还一路上处处照顾着自己,拿自己跟亲姐妹一样对待…………这个疑问已经在青儿姑娘的脑海之中闪现过千万次了,今日恰好儿两姐妹又在这儿闲适地赏花聊天,青儿便跃跃欲试地想要问司徒淸颜一嘴,但是又始终都张不开嘴……冰雪聪明如司徒淸颜,又怎么会不知道青儿姑娘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见青儿一脸心事、踟蹰不决的样子,“”
司徒淸颜和青儿姑娘一并在客栈闲暇四处散步观望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客栈的一个下人丫头正在收回来的被雨水淋到的一种香气很是奇特、颜色又艳而不俗的凋零晾晒之半干的花朵…………出于好奇,司徒淸颜便上前去询问:“这位姑娘,请问,这些花儿都是什么花儿啊,怎么闻起来这样香气悠远呢?”
“这位客官姑娘,这是我们客栈老板娘特地吩咐我们几个下人拿来晾晒好,制成干花儿,磨了粉好给我们老板娘作沐浴熏香之用的。”
“沐浴熏香?原来如此……难怪这花儿闻起来这么幽香四溢,馥郁芬芳的,我方才隔了大老远的,就已经能够依稀闻得到这干花儿散发出来的香气呢!”
听了那下人丫头所说的话,司徒淸颜也不禁感叹了起来:“这花儿我是从来都不曾见过的,这花儿如今已经是花瓣六七成地枯掉了,却还是这般地幽香四溢,香气馥郁,飘香近百里,那么,这花儿若是还鲜花仍在之时,又该是如何地香人如窒息呢?可见此花儿真的是世间罕见之奇花异朵啊…………”
“是啊是啊,这花儿啊,我们客栈老板娘一直都用着呢,我们时常听从我们客栈老板娘的吩咐晾晒此花儿呢!”
听到司徒淸颜在夸赞此花儿美腻而又香气馥郁,实为世间罕见之物,那下人丫头说起这花儿来,亦是满心自豪之感,话语也多了起来。
凭着自己身在官宦之家和北唐后宫这几年的经验和见识历练,司徒淸颜知道,花儿这种东西,就如同女子一样,越是香气馥郁越是绝世美艳,其内里就越是毒辣无比。直觉告诉司徒淸颜,这种香气独特的花儿一定没那个下人丫头说得那么简单。
为了弄个清楚明白,但又不想要太过声张,司徒淸颜便先开口支走了身边跟自己一道出来闲聊散步的青儿姑娘:“青儿啊……”
“哎,姐姐,青儿在这儿呢……怎么啦?”
青儿一脸的疑惑不解,只待司徒淸颜吩咐呢。
司徒淸颜欣然一笑,面色和善,对青儿姑娘说道:“青儿啊,你且先回楼上的房中看看去吧,咱们两个人都出来闲聊散步这么长的时辰了,恐那十三王……”
司徒淸颜说着说着就话语梗在了喉咙当中,她差一点就当着那个客栈里面的下人丫头把话给说漏了,差一点就暴露出他们的真实身份来了,情急之下,好在那个王爷的“王”字还没有说出来,便赶紧改口道:“咱们出来这么久,怕是二爷他也没个人在旁照应,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也都没个体己人儿在旁伺候着,那几个随行带出来的下人们,也是粗手粗脚的伺候不好,再者说了,二爷身边伺候的人儿,也还得是个他心里喜欢着的体己的人儿不是?丫鬟下人们也只不过是只会伺候主子罢了,却是说不了体己话儿的……”
司徒淸颜说着话呢,便伸出手去,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那雨后花草叶儿上面滚动的晶莹水珠儿,一边细心地赏玩儿着,一边跟青儿继续说道:“青儿,咱们俩这也聊了一阵子的体己话儿了吗,这会儿的工夫儿,你就先回楼上房里去,伺候伺候咱们二爷吧,陪他说会儿话,想来他那么禁不得憋闷的人,可禁不得这大雨给堵在屋里去呢……”
青儿陡然很有一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听错了,还很不确定:“姐姐……您……”
青儿是想起了司徒淸颜才不久前才跟自己聊过的关于十三王爷北唐信鸿的事儿,她只觉着这司徒淸颜身为正室王妃,而自己也才只是一个被许了要带进宫却还没有封个什么王妃名分的飘零女子,本身和北唐信鸿在那个偶然的机会发生了那么偶然的一段“意外之情”,青儿姑娘也没有奢望过这北唐信鸿能够真的将自己带回皇宫给她一个名分,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全倚仗着司徒淸颜,青儿姑娘这才可以跟随在北唐信鸿的身边,青儿姑娘已经很是感激了,哪里还有心跟司徒淸颜争宠呢?
所以说,自从青儿阔别了家乡和父亲,跟随北唐信鸿和司徒淸颜一路折返北唐皇宫之后,青儿姑娘便特别地尤其注意自己的言行和举止,从来不敢和北唐信鸿有过多的接触,尤其是当着司徒淸颜的面儿,生怕自己的到来会让司徒淸颜的心里面更加地不舒服。
可这司徒淸颜却这么地照顾自己,还总是给自己机会让自己去接近和伺候北唐信鸿,青儿这心里面对司徒淸颜,是顿时间又佩服司徒淸颜又感激她。
司徒淸颜满脸宽和包容地莞尔一笑:“行了,你去吧,快。”
“那姐姐呢?”
走之前,青儿姑娘还不忘记关切地问一问司徒淸颜,司徒淸颜则是沉着自若,自如应对:“回房也无事,这雨后屋外气息清新,姐姐就再这儿再多待一会儿,看看这娇花儿绿叶的,心境也大好……你先去陪二爷坐会儿吧……”
青儿满面的感激情意:“那青儿这就去了……姐姐您待会儿也早些回房吧,这适才才下过雨呢,是凉了些的,姐姐得注意身子,别着了凉了。”
“嗯,快去吧。”
司徒淸颜确实已经不是昔日的善良、单纯的柳诗问了,因为她早已经都“见识”到善良的另外一个名称就是软弱,善良就是要承担伤害,人善被人欺,这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司徒淸颜变成了一个懂得用谎言和计谋来保护自己的后宫女子。
俗话说,久病成医,被后宫那些歹毒的毒妇深深陷害过之后的司徒淸颜,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学会了如何用谎言和计谋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去利用和伤害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跟兰妃娘娘她们之类的蛇蝎心肠的后宫女子相比,司徒淸颜的谎言和计谋,倒是要高明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