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北唐良骏给截了话头儿:“清颜,你知道吗?我这几日带着底下的人,废寝忘食地没日没夜各处寻找你和皇兄,我想过千千万万种找到你和皇兄两个人的情景,也许是你们两个已经命丧黄泉;也许是你们两个人还活着,但是都受伤严重;又或者是当我找到你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们两个人都毫发无损,安然无恙地好模好样儿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开心得不得了……每一种可能性我都想到了,好的结果,不好的结果,我给自己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即便是再坏的结果,我都设想过,劝说自己试着接受,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我真的找到了你们两个人,竟然是现在我眼前所见到的这种景象……真的……真的是太出乎我的预料之外了……”
北唐信鸿说这番话的时候,形神枯槁疲惫,满是憔悴伤心,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荒原漫地的悲伤之情流露出来,透过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司徒淸颜似乎已经都能够感受得到北唐良骏心里面的那种悲伤欲绝的心情…………信鸿,信鸿……你不要这样,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不是……”
见到北唐信鸿这样地伤心绝望,司徒清颜赶忙上前解释,可是,当她走近北唐信鸿的时候,却眼睁睁地看着北唐信鸿面色凝重,眉间紧蹙,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身后紧紧退出了一步远…………“信鸿……你……”
司徒淸颜那只伸出来想要抓住北唐信鸿的手臂的那只纤细的手,就那样徒然停在了半空之中,僵在了那里,连同两个人周围的空气,也都顿时间僵在了那里。
“信鸿,你为什么不能听我解释呢?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才……我和皇上北唐信鸿的眼睛之中噙着他努力维持不让其翻滚流下来的泪水,眼神之中满是被自己最他……我们之间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亲最信任的人背叛伤害之后的那种绝望之感,微微地露出一丝苦笑来:“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不要碰我……清颜,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还要如何解释?方才我亲眼见到的那一幕,难道都是我看错了吗?你们……你们褪去了衣衫,相拥在一起……还要再怎么直白,还要再清楚,你才会承认?!”
北唐信鸿怎么都不愿意听司徒淸颜的解释,铁定了认为司徒淸颜和北唐良骏已经做过男女之事了,连靠近都不愿意让司徒淸颜靠近自己。
“信鸿,我真的没有,我向天发誓!我司徒淸颜向天发誓,我司徒淸颜若是刚才真的和北唐良骏有所苟且之事,我定当遭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北唐信鸿仰天长叹,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之后,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司徒淸颜道:“清颜,司徒淸颜,你不必这样下了毒誓来难为自己,想必你已经听到了,刚才身后那些一同找寻你们的底下的人,已经被我及时地打发走了,他们现在在远离这里百步以外的地方站定等候,我们这里的一切,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你和皇兄都是安全的,你又何必担心被别人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呢?还是你担心我会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信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害怕别人知道,我是真的没有做过,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又害怕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能静下心来先听我解释呢?!”
自己屡屡解释,北唐信鸿步步紧逼,咄咄逼人,一字一句都听不进去,司徒淸颜也是心中急了,言语之中也开始有些激进。
“不害怕?!你说你们不害怕被别人看见?!呵呵……如若你们真的不怕被那百步之外的朝臣和侍卫们看见,不怕丢了你们的颜面,你们大可重新脱下衣服,再作方才之相拥相亲之状啊!我已经做到了够至仁至义的了,我之所以及时让他们远离,保住你们二人的颜面,是我还顾念着我与你们二人的兄弟情义和夫妇情意,可是你们呢?你们两个人有真的在意过我的感受吗?!”
北唐信鸿冷笑一声:“很好,司徒淸颜,我自认我待你不薄,我们大婚成亲这么久,我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妇了,我却从来都没有过一丝一毫勉强于你的意思,我不强迫你,我在等你接受我的那天,我在等你自愿让我为你拿下发钗、褪去罗袖衣衫的那天,我一直都全心全意地对你,我一直在等你,难道你都一点一滴都感觉不到吗?!你不接受我,倒也不打紧,我给你时间,即便是需要用一辈子去等,我也是认了,因为我就是深深爱着你,可是你呢?!即便是你不愿与我共结连理共度此生,你也不必做得这么地决绝,竟然和我的皇兄他……你们两个……真的是我最亲的两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如此做,是有多么地残忍?!”
北唐信鸿言语之中已经开始有一些痛彻心扉的哽咽之意,他的怨,他的恨,司徒淸颜全部都一一地听在了心里,刻在了心里,可是,在这个时候,司徒淸颜却也没有办法让北唐信鸿马上就完全地相信自己,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让北唐信鸿他和自己赶紧去搭救北唐良骏,先救下北唐良骏的性命要紧,至于其他的事情,即便是北唐信鸿事后再如何地怨恨自己,甚至是惩罚于她,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在这个时候,司徒淸颜便也就不再继续作过多解释了,一面顾念着北唐信鸿的感受,安抚宽慰着他,一面试着说服北唐信鸿来帮助自己一同赶紧第一时间搭救身中剧毒的北唐良骏。
“信鸿,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面非常地难过,我能体谅你,可是信鸿你若是不相信你,你总该相信你的皇兄吧?你看看,信鸿,咱们两个人还在这里理论这些是非对错的时候,你看看皇上他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我们还是先去救他吧!再不赶紧救他,就晚了啊!”
直到这个时候,北唐信鸿这才终于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都被刚刚看到的那“不堪入目”的一幕给击昏了头脑,已经都全部忘记了自己到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对啊,皇兄呢?!皇兄他怎么了?!”
北唐信鸿一只手掌“啪”地一下拍在自己的后脑勺儿上:“清颜,你跟皇兄,你们两个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皇兄怎么会……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司徒淸颜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来:“皇上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件事情也是说来话长,总之皇上他被毒蛇咬伤了,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我们必须马上抓紧时间,赶紧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不然皇上他……他可能性命不保啊……”
北唐信鸿呆呆地望着坡下不远的地方:“被蛇咬伤了?!可是那青红绵里针?!我方才在山坡上面不远的地方,看见一条青红绵里针已经被击中要害,一招砍断,那把龙鹰短刀,是不是就是出自皇兄之手?!”
“对,没错,我们在此不行遭遇这等剧毒之蛇,皇上为了救我,又将我推走,自己一个人准备与那剧毒之蛇搏斗,谁知道他推我的时候力气太大,没有注意就将我推下去了这山坡,在我马上就撞到那棵大树的时候,他在最后关头赶过来,用他的身体挡在了前面,我所幸没事了,可是他却昏过去了,我才发现,他竟然被蛇咬伤了,身上的蛇毒也是开始慢慢地扩散起来,身子已经开始发冷,如果这种寒气不被中和抵制的话,皇上他估计早已经毙命于此了……”
“不要说了!”
北唐信鸿一下子打断司徒淸颜的话,没有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一只手腾空而起向上挥动:“我知道,我明白了,清颜,那种缓解延迟青红绵里针的毒性发作扩散的古方,我亦在上古兵书上面有所见闻,方才你们……我明白了,是我错怪你了,清颜,不用再多说了,我什么都明白了,咱们现在的首要的事情,就是要先救下皇兄……走!”
还没有等到司徒淸颜反应过来,北唐信鸿就身手矫健,一个箭步窜出去了,直奔山坡下的粗壮大树的方向去了……这个时候的北唐良骏,压根儿就根本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甚至不知道,因为自己身中蛇毒,北唐信鸿和司徒淸颜之间,竟然还引发了一场“信任危机”,不省人事,安安静静地躺在树下的位置。
“皇兄?!皇兄你怎么样啊?!皇兄你醒醒啊……”
北唐信鸿尽管知道北唐良骏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去搬弄了一下北唐良骏,期望北唐良骏能够给他一些些的回应,期望北唐良骏能够安然无恙地苏醒过来。
可是,北唐良骏却违了北唐信鸿的愿,任凭北唐信鸿怎么叫他,北唐良骏都没有吱一声也没有动一动,仿佛已经冬眠,除了还有一些微弱的气息,北唐良骏没有任何的生命体征。
这让北唐信鸿顿时十万火急,以自己大将军的健壮身躯,一下子就将北唐良骏给稳稳地背在了自己的身后,一面走一面腾出一只手来,放在自己的嘴边,使劲地吹了一个响亮的军中的营哨儿来,大声叫喊道:“来人呐!快来人!尹太傅!快来人,速速去准备马车!”
后面坡顶上百步之外的等候的人听到北唐信鸿的哨声儿,都一下子从坡顶上涌过来,下到坡底来,迅速接应北唐信鸿。
山水动荡,全员到齐。
“臣等听闻十三王爷您的哨声,一刻就不曾敢有迟缓之意,立马动身下来进行接应,十三王爷您没事吧?”
尹太傅一面回应着北唐信鸿,一面环顾旁边,却看见了皇上北唐良骏和十三王妃司徒淸颜就在旁边,只不过,十三王妃司徒淸颜是差不多安好无损的,只是身上仿佛有一些小伤,而皇上,却是仿佛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