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淸颜说罢,便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周围果真是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才终于解下自己衣裙上面的带子…………上身衣衫的领扣,原本被两面衣襟上面的两根精巧别致的带子交叉系在一起,打成了一个精巧秀美的蝴蝶形状的结扣儿,在司徒淸颜那纤细绵软的纤纤玉指的拉扯之下,动作轻巧而缓慢地,渐渐抽出其中一根细带子,慢慢地拉动,再拉动……最后终于一下子解开了两根带子的交缠纠结……两根带子之间交缠系上封合的衣衫领口处,一下子就分散开来,司徒淸颜那白皙而细致的领扣脖颈之处的雪白肌肤,也一下子豁然绽放在四周清冷的空气当中……也许是因为羞赧,也许是因为心中还过不去这个坎儿,毕竟,这是一个从未经过人事的少女,十八年来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在除了自己能够看得到的外放环境当中,亲手解开自己的衣衫,司徒淸颜解下自己衣衫的时候,动作特别特别地缓慢,特别特别地轻,还带着一些很是浓重的犹疑不决…………司徒淸颜的两只纤细白皙的手,搭在自己身上的衣衫领口前襟处相互褡裢之处,动作停下了那么一瞬间之后,便一咬牙,果断地紧紧抓紧衣领的地方,向着自己的后肩膀处的方向,一下子豁然揭下了披在自己秀雅香肩上面的轻薄衣衫……轻薄的丝质衣襟豁然一下全部散开,从未沾染过一丝杂质的皮肤,胜过雪之白,赢过水之通透灵秀,让人不禁惊赞人世间竟然会有如此惊世骇俗之美!
司徒清颜那如同白天鹅一般细长柔美的脖颈,透着一种倔强的线条之美,而她那纤弱而美丽的锁骨,映衬着司徒淸颜那同样凄美决绝的清秀面庞,也仿佛一支凄美绝世的琵琶半遮面的千古佳曲,无声绝响于这深山荒林之中的山水之间…………一身素色镶嵌着碎花儿的轻薄衣衫颓然飘落于青草地上,司徒淸颜那如雪的肌肤了然无痕地暴露于空气当中,只剩下小巧的胸脯上一抹裹胸的绸布在身上,打横遮住了前胸。
一头青黛色的柔顺秀发,随着方才滚下山坡的时候头上檀木发簪的偏斜,也渐渐不再受那很有一些松垮的发髻的束缚,丝丝缕缕的秀发飘落面颊旁边,映衬着司徒淸颜那稍显憔悴苍白的秀美面庞,更是叫人怜惜不已…………明眸皓齿,朱唇轻薄,眼神凄迷,此刻的司徒淸颜,恍若是一个掉落凡间的天上仙女,神情戚戚然,自是一番绝美无人得幸欣赏。
只是可惜了,这一副肤若凝脂的冰肌玉骨,却没有遇见一个真正疼惜自己的男人……双手轻轻地拂去北唐良骏前胸已经裸露了大半的衣衫,北唐良骏也是胸膛相见了。
“也许命该如此,我这一生一世,不,是前世今生,这三生三世,也许我都将与你北唐良骏纠缠不清吧?前世的爱也好,今生的恨也好,柳诗问也好,司徒淸颜也好,贫寒女子也罢,侯门闺秀也好,总之,我的生命当中,你总是蚀骨的甜,刻骨的痛……”
司徒淸颜眼中的泪,终于在这一刻,不禁落了下来,顺着清秀绝美的面颊之上,缓缓地流落下来,用自己的处子之身,肌肤相亲,贴上了北唐良骏的宽厚而冰冷的胸膛……山林之中四处荒野无人,寂静无声,司徒淸颜和北唐良骏,这两个前世今生的生死宿敌,在生死命决一刻的时候,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缤纷的落叶,无声地飘落而下……荒野无人的静谧气氛,让司徒淸颜的心中安分了很多,这山林之间,决然是不会有人经过的,这样让自己能够“隐秘”地将北唐良骏救起,便是已经很是幸运了。
和北唐良骏肌肤相互贴合,紧紧相拥的时候,司徒淸颜有一瞬间的挣扎和混乱,她一时觉得自己就是昔时的诗妃柳诗问,与自己深深钟情爱着的北唐良骏相拥而眠;一时又陡然清醒过来,自己是北唐信鸿的王妃,而不是他北唐良骏的后宫皇妃。
这样和北唐良骏相拥着躺在一起的时候,这样心中莫名地胡思乱想起来的时候,司徒淸颜的白皙清秀的面颊之上,不禁露出了难言的羞赧之色,陡然飘上来两朵羞红的晚霞云朵……连司徒淸颜自己都觉得很是脸上燥热面红耳赤,羞得都烫人,不禁在心中无端自责了起来:“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司徒淸颜,你别忘了,北唐良骏是你的深仇大敌,他是一个薄情男子,他辜负了你的深切的爱意,他背弃了你,相信陷害于你的毒辣兰妃,将你害死,你为何还要对他动了这样的心思?!你若再对这个男子动情,你便是一生一世只能做那下贱下作之女子了,就连你自己,都将看不起你自己了!还谈什么得报大仇?!他现在对你好,你要清醒一些,不要以为他是真的对你好,他本是个花心之人,他对这个世上哪一个娇艳欲滴的绝色女子会不好?!全然为了色心罢了。你绝对不可以再重蹈覆辙,再对这个薄情寡义的烂男人再动一丝一毫的情意!”
这么一想来,司徒淸颜看着眼前的北唐良骏,又顿时觉得这个人又是可气又是可无可憎可恨起来,恨不得现在就一时一刻都不耽误,立马一刀捅了他宰了他杀了他,抛尸于这荒山野岭之间,让他死了都没有葬身之处,除之而后快!
司徒淸颜心中的恨意越来越膨胀弥漫开来,甚至都要迸发出来,眼中都要喷出烈焰的火来,巨大的厌恶之心,让司徒淸颜那原本紧紧地贴合着北唐良骏的胸膛肌肤的身子,也不禁下意识地远远地离开了一些……可是,最后司徒淸颜还是留住了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之心,又将自己的身子贴上去,继续为北唐良骏抵制那身上的蛇毒冷寒之气…………而与此同时,北唐信鸿带着一大队人马,也已经渐渐由这片荒林之中的腹地平原的灌木出入口儿之处,一路四处仔细搜寻,慢慢地向离北唐良骏和司徒淸颜所在之山坡上面的地方,越来越逼近了…………“十三王爷,您快看那边!”
随着底下人的一声提醒,北唐信鸿向着底下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到一条青色之中带着鲜艳的殷红颜色的毒蛇,正在地上自己跟自己纠缠着挣扎,场面甚是触目惊心。
“是一条蛇?!青里透红,周身颜色鲜艳,形神凶恶……难道这……难道这就是那兵书上面早有记载的世间少见的剧毒之蛇青红绵里针?!”
北唐信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作为一个堂堂北唐一朝大将军,征战多地,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传闻当中剧毒无比、凶狠无比青红绵里针,今日一见,果真是如同那上古兵书上面所记载的那样,看这青红绵里针自己在地上挣扎的那样子,可以想见它相安无事的时候,该是多么凶狠毒辣之物了……“十三王爷,你小心点,莫要接近,这蛇颜色艳丽无比,青红相接,对比明显,看起来是剧毒之物啊……”
北唐信鸿完全不管尹太傅的劝阻,一步一步接着走上前去,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条青红绵里针,还有它旁边散落在地上的刀身和刀鞘相分离的龙鹰短柄刀……尹太傅在旁也盯着那挣扎不已的毒蛇道:“这青红之蛇已经断成了两截,一截头颈,一截身尾,可见是为人以锋利之刀剑之物所一招断割,而且,十三王爷您看,这青红之蛇的所断伤口之处,正是恰好在那头颈之处的血窝之处,老臣曾经在古书上面看到过这样的记载,称越是剧毒之蛇,它的血窝对它就越是致命之处,砍杀对付这等残暴凶残毒辣之物,唯一可行的,便是断其血窝,一招毙命,断其后路,否则,便只能成为它的猎物了……想必能断此青红之蛇血窝的英勇之人,也是一身的好功夫啊,这等奇人勇士,亦然是这世上少有之将相良材啊!”
“嗯,我看到了,这青红之蛇就是传闻中的青红绵里针,它这是毙命之前最后的挣扎了,命不久矣,就任其挣扎吧。”
北唐信鸿神色沉稳而冷静,一步一步上前去,走到散落在青红绵里针不远处的空地旁边,果断地一伸手,旁边的侍卫递上来一方布帕,北唐信鸿就着那方布帕,捡起地上的那把龙鹰短柄刀,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端详打量了很久之后,豁然转身回头,自己斜后方的尹太傅说道:“你们看到了吗?这把短柄刀……那把短柄刀正是皇兄的贴身防御之物。”
“那也就是说,皇上和十三王妃就一定来过此地,这青红绵里针……也一定是皇上他砍杀的了!这至少说明,皇上和十三王妃他们还活着,并没有死啊……这真的是太好了!”
北唐信鸿脸上也开始展露笑颜来:“没错,尹太傅你说得没错,我敢断定,这一定是皇兄随身护身的短柄龙鹰刀,皇兄和清颜他们两个人,一定还活着,看这青红绵里针挣扎的样子,可见他们方才不久前,还在这里,之后便不知道去了哪里了,他们两个人这几天的连日奔波,加上这荒山野岭的四处没有吃喝用度之物,更没有御寒之衣物,他们一定身子很是虚弱了,就算在咱们赶到这里之前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那也是走得不算很远,他们身上怕是也没有多少力气了,咱们现在就追,一定还追得上的……只是……”
北唐信鸿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手上的短柄龙鹰刀,眉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神色当中都是无尽的疑惑和纠结之意,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十三王爷,您怎么了?十三王爷您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疑惑么?”
北唐信鸿眼睛看着手上的那把龙鹰短刀,声音低沉地说道:“只是要用这把刀柄这么短的一把龙鹰短刀,就能够轻而易举地一刀击中,一招让这凶残狡猾、身手敏捷的青红绵里针当即中招儿,也是实在是一般的功夫底子能够做得到的,皇兄他……”
“十三王爷您是说,皇上他的功夫底子,并没有这么深厚?”
尹太傅在旁边倒是一下子听得明白了,北唐信鸿这是在担心忧虑,怀疑这用这把龙鹰短刀砍杀这青红绵里针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皇上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