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即刻带人前往这灌木丛那边进行仔细搜查寻找,每一个角角落落,任何一个线索,都不要错过!我们已经将这整个的一大片深山荒林都搜救过了,还是没有见到皇兄和十三王爷的一丝踪影迹象,唯独是这片隐藏极深的腹地平原并未涉足,很有可能皇兄和十三王妃就会流落至此,你们一定要仔细搜查,绝对不能够放过任何一丝可以救出皇兄和十三王妃的希望!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是!臣下卫定平遵旨!”
兵下神将,神勇担当,北唐信鸿一行人马一刻都没有耽误,立刻动身,越过灌木丛,深入腹地平原,四下仔细搜寻查找……半个时辰过去了,底下的一个人终于在附近的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之中有了意外的惊喜发现……“报!”
随着一声大喊,北唐信鸿和尹太傅同时转身:“什么事如此慌张大声?!是否搜救有所新发现?!”
“回十三王爷,这是小的在那边的山洞当中发现的,请十三王爷您过目。”
底下人顺手双手呈上一缕沾了几滴血色的白色绸布条儿,北唐信鸿一手赶忙接过来,仔细一瞧,顿时惊喜不已:“没错,这就是皇宫之中的东西!”
北唐信鸿说罢,赶忙又将手中的布条递往身后的尹太傅的面前,寻求意见:“尹太傅你快看看,这白色绸布,是否就是皇宫中所有之物?”
尹太傅接过北唐信鸿手中递过来的白色绸布条儿仔仔细细地研究察看了一番,这才十分肯定地下了决断:“回十三王爷,王爷您所言极是,这沾染了斑斑血迹的白绸布,的确是咱们北唐皇宫之中的特有之物。
这白绸布,乃是西域特使前来我北唐大朝之时,特地带来进贡给咱们北唐的上等贡礼,这种绸布名为‘冰丝软稠’,丝质精良,抚摸手感柔软顺滑,亲和贴肤,因为是数量极为少见的上等西域贡品,所以,在咱们北唐皇宫之中,也是只有宫中的皇家人等才能享用此冰丝软稠所缝制的内衬衣衫,在宫外民间,根本就是见不到的……”
北唐信鸿一听惊喜不已:“这也就是说……这沾染着血迹的冰丝白绸,铁定了就是皇兄身上遗留下来的了?!”
还未来得及等到尹太傅答话,北唐信鸿立马就下令:“见此冰丝白绸上面的血迹,还未干得通透,可见皇兄和十三王妃还未见得走远,他们一定还在这附近,你们立刻以那发现冰丝白绸的山洞为中心据点,沿着那山洞周围方圆,给本王仔仔细细地搜查寻找!现在马上就动身!”
“清颜,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北唐良骏又问了一遍,语气温和,司徒淸颜这才终于发声说话:“没事儿,我没事儿,没有受伤……”
一半清醒一半懵懂迷糊之间,司徒淸颜把自己的脑袋摇得就跟一个拨浪鼓似的,但同时又看着北唐良骏因为疼痛而额头上沁着的豆大的汗珠儿,不免也关切地反过来问道:“皇上,您……您没有受伤吧?您怎么样了?”
而此时此刻的北唐良骏,也渐渐地开始深受蛇毒的痛苦,周身越来越难受。那青红绵里针的毒辣厉害果真是名不虚传,北唐良骏万万没有想得到,这种踏遍万水千山也难得一见的一等一的毒蛇,竟然会让自己和司徒淸颜这么好巧不巧地碰上,而且还是在他们两个人之前经历了一连串的劫难、赤手空拳的时候遇上,这简直就是天意弄人,能两个人能够活着,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蛇毒自北唐良骏手臂上靠近手肘处的伤口开始慢慢扩散,这个时候,北唐良骏已经是慢慢地出现一些意识模糊的毒发征兆,额头脑门儿上面的汗珠儿也开始渐渐地多了起来,北唐良骏的面色开始渐渐一阵白一阵乌紫起来,紧紧抱住扶着司徒淸颜身子和肩膀一双手,也开始渐渐地青筋暴起,冰冷发凉,乌紫的嘴唇,已经快要开始哆嗦说不出话来。
听到司徒淸颜说她没有事情,也没有受伤,北唐良骏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一头的冷汗,语气之中也渐渐地显现出虚弱的气息来,几乎是气若游丝,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来,苦苦挣扎着努力挤出一丝温暖的微笑来,温和地和司徒淸颜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假若我们能够活着出去这里,我也能够跟信鸿交待了……”
也顾不上什么自己手臂上面的被蛇咬伤的伤口的疼痛了,北唐良骏此时此刻心里面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怎么让司徒淸颜千万不要撞上那棵大树,可谓是摸爬滚打,最后见马上来不及了,司徒淸颜的头马上就要撞上那棵大树的时候,北唐良骏一个飞奔起身,从空中腾空飞奔下去,正好挡在了司徒淸颜的身子前边儿。
北唐良骏成功地挡在了司徒淸颜的前面儿,“咚”地一下子重重地撞在了那棵粗壮的大树树干上面……“嗯……”
一向都是一个隐忍的人,自打从十二岁的年开始,北唐良骏亲眼见到自己的父皇被自己的皇叔父北唐彭祖和朝中奸佞之臣宫祺瑞给合谋害死的那一刻开始,北唐良骏就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就是一个一丁点儿保护都没有的可怜孤儿了。
不单单是自己完全失去了最强有力的保护,而且,自己还肩上担负着保护好自己的亲兄弟的亲情责任,更是肩负着保卫北唐江山大朝不最终为觊觎北唐江山朝政的奸人所得的重大责任。
正因为当年父皇的突然之间轰然离世,北唐良骏小小年纪便压缩性地在一夜之间成熟懂事起来,将父皇死去的真相当作一个隐晦的秘密深藏于心底,隐忍十几年,可谓是卧薪尝胆,一直都在伺机找到为父皇报仇的机会,保卫北唐江山,也保护自己的亲人家人不为奸人所害,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激怒惹恼了北唐彭祖和宫祺瑞一众朝臣党羽,自己的为父报仇之计划便一朝成空,也就此搭上了祖上辛苦打拼留下来的北唐江山,更也搭上了自己的亲兄弟的性命……这么多年以来,刻骨的仇恨和艰巨的君王使命,让北唐良骏在岁月的累积当中,将自己渐渐地转变成一个心思缜密、小心谨慎而又隐忍耐心、沉着冷静能吃苦的人。
所以说,在自己真正的最终目的未能够达成之前,北唐良骏绝对允许自己在北唐彭祖和宫祺瑞他们这一众伺机而动的朝臣党羽眼中成为一个昏庸无能的扶不上墙的刘阿斗,麻痹他们的意志力,放松他们的警惕之心。
作为一朝君王,北唐良骏尚且能够允许自己在朝臣当中的名声名望折损,无所谓脸面,便也就更加能够忍受得了任何的一种身体上面的疼痛折磨了。
所以说,当北唐良骏一边带着那青红绵里针毒蛇咬伤的伤痛,一边又狠狠地撞上那棵大树的时候,北唐良骏是忍受着双面巨大的蚀骨疼痛,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护住了司徒淸颜在最后一刻没有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害……司徒淸颜在被北唐良骏的保护之下,最后终是如了北唐良骏的愿,躲过一劫。
从坡上滚下来的过程当中,烦乱危急之中,本就不知道是何情形的司徒淸颜,再加上为巨大的恐惧惊慌之感所包围,司徒淸颜整个脑袋,完全处在一种发懵的状态之中,直到她完完好好地撞入了北唐良骏那敦实而宽厚的胸怀之中的时候,她才猛然之间回过神来。
“清颜,你没事吧?……清颜,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北唐良骏的腰间正好打横儿地直挺挺地横着撞到了那棵大树的树干之上,“咚”地一下子,剧烈的疼痛过后,北唐良骏只觉得一阵工夫儿的天旋地转,巨大的冲力横空而撞,腰间亦然是像是要断开来一样地钻心疼痛,强烈的痛感迅势袭来,北唐良骏感觉到自己是从一阵的黑暗之中的短暂挣扎着又恢复了意识,那完全是凭借着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对司徒淸颜的不放心,在那一刻融合成一种强大的意识力,让北唐良骏自己坚持着没有允许自己就此晕厥过去…………轻轻地晃了晃自己的晕眩浑浊的脑袋,努力睁大了自己的一双眼睛,北唐良骏缓过神儿来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赶紧俯首察看司徒淸颜的安危,询问司徒淸颜的状况。
“清颜,司徒淸颜!”
相比于北唐良骏,司徒淸颜本就是一个柔弱女子,女儿家的身子娇弱,经历这么一阵子的突然狂暴,好半天才又缓过劲儿来,比北唐良骏反应得要慢了那么一两口气来。
迷迷糊糊地从方才的惊吓之中还未曾完完全全地缓过神儿来,司徒淸颜就只隐隐约约地听到好像是有人在叫喊自己的名字一样的声音,司徒淸颜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就看到了北唐良骏的充满了关切的眼睛……“我……皇上……你这……”
司徒淸颜再环顾一周,往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看,却猛然惊觉自己竟然正身在北唐良骏的宽大的胸怀之中,一双秀美的大眼睛,疑惑地睁大了看着北唐良骏……北唐良骏努力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他身上的蛇毒此时此刻已经开始慢慢地扩散开来,不但北唐良骏被那青红绵里针所咬伤的伤口处有所疼痛,再到溃烂乌紫,隐隐地泛出一圈的白沫儿来,就连北唐良骏的整条手臂,都渐渐地开始慢慢变得由剧烈的麻痹,再到麻痹……接着便是肩膀,脖子,脸颊,胸口,腰下,胯间,大腿,膝盖,脚腕儿之处……总之,不消半刻的工夫儿,北唐良骏全身从头到脚,上上下下,就没有一处地方是没有被那青红绵里针的剧烈蛇毒所蔓延沾染的。
因为司徒清颜是被北唐良骏紧紧地搂在自己的胸怀当中,而他那只先前被青红绵里针所咬伤的手臂是背着司徒清颜的目光所能看到的范围之内的,所以,司徒清颜此刻还竟然不知道,北唐良骏为了救下她,为了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已经自己被那剧毒的青红绵里针所咬伤了。
直到北唐良骏已经再也坚持不住了,痛到额头脑门儿上不断滚下了豆儿大的冷汗珠子,嘴唇发紫,面色愈加显得乌青,整个面部表情似乎在尽力挣扎,司徒清颜这才终于意识到,北唐良骏很有些不对劲。
“皇上……皇上!”
司徒清颜试探性地轻轻地叫了北唐良骏两声,北唐良骏却已经失去了八成的意识,只在迷迷糊糊、隐隐约约之中闻得似乎有人在叫喊自己,可是又听不清辨不明到底那声音到底来自何方何处又到底是谁在叫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