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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西方古代神话传说的集大成者

《变形记》

背景说明

《变形记》是在古罗马文学发展史上黄金时期(公元前43年—公元17年)由著名诗人奥维德编写而成。他从十八岁左右起开始写诗,其创作可分为三个时期,早期作品主要是用哀歌体格律写成的各种爱情诗,包括《恋歌》、《列女志》、《爱的艺术》、《论容饰》、《爱的医疗》等。创作成熟时期的作品是长诗《变形记》和《岁时记》。后期作品主要是《哀歌》和《黑海零简》。

长诗《变形记》被公认是奥维德最好的作品,全诗15卷,取材于古希腊罗马神话,共包括大小故事二百五十多个(以爱情故事为主),是古希腊罗马神话的大汇集。故事按照时间顺序叙述,由宇宙的创立、大地的形成、人类的出现开始,直至罗马建立、恺撒遇刺变为星辰和奥古斯都顺应天意建立统治为止。

《变形记》在西方文学史上的主要贡献在于作者奥维德把古代世界的神话传说汇集在一起。诗人的创新在于他对待故事素材的崭新态度和叙述故事的技巧,他使尽人皆知的故事得到了新的生命,使许多著名的古代神话传说得到了精彩的描述,时而引起人的同情,时而引起人的厌恶,时而悲惨,时而滑稽,故事的情节生动而曲折。

推荐版本:杨周翰,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名著概要

在《变形记》中,作者奥维德从开天辟地写起,直至当时的罗马社会。全诗共15卷,包括较长的故事约五十个,短故事或提到的故事约二百个。故事中的人物可以依次分为神话人物、英雄和历史人物三类。其结构可以细分为:序诗、引子(天地的开创、四大时代、洪水的传说)、神的故事(卷一至卷六)、英雄的故事(卷六至卷十一)、“历史”人物的事迹(卷十至卷十五)和尾声。奥维德的《变形记》内容丰富多彩。它通过对等级森严的天神世界的描写,影射了当时的罗马上层社会;通过最后一部分对罗马“历史”的追述,热烈歌颂了恺撒及其继承者屋大维。作品中还包括了许多流传已久的民间传说,如代达罗斯的飞行技巧、弥达斯的点金术和驴耳、皮格玛利翁的雕像等。

在奥维德的《变形记》中,作者使尽人皆知的希腊神话故事焕发了新的生命。在《荷马史诗》中,神象征着一种超人的力量,是至高无上的,令人敬畏的,但在《变形记》中,作者把天神一个个地从天堂的宝座上拉了下来,把“神格”降低到一般“人格”的水平,并且按照罗马统治阶级——皇帝和贵族——的原型赋予天神各种性格特征。男神的主要特征是荒淫和冷酷,女神则是嫉妒心和报复心重,万神之王朱庇特是前者的代表,天后朱诺是后者的代表。作品中有一则极其悲惨的故事流传甚广:底比斯王后尼阿蓓,以生育了七子七女骄傲于世。这引起了只生一子一女的女神拉托娜的嫉妒和憎恨,于是她命儿子阿波罗把尼阿蓓的14个子女全部射死,连躲在母亲衣裙底下的最小的女孩子也没能幸免。尼阿蓓目睹自己的孩子一个个倒在自己的面前,悲痛欲绝,最后变成了一座“永远含着眼泪的石像”。

作者的任务是把丰富的材料变成一部有机的、一气呵成的作品。奥维德将丰富而性质不同的故事串联起来,组成一个有机整体,把不同的故事串联起来,在“希腊化”时期的亚历山大城的诗人中已有尝试,但是奥维德从这里得到的启发并不多。把故事按照时代安排出次序应该算是奥维德的创举。此外他还想尽一切办法使故事串联自然而不显得牵强。他用了故事套故事、用人物轮流说故事、婆媳对话、叙述挂毯上织出故事或杯子上镂刻故事等办法,有时他写完一个故事,接着又写一个与之性质正好相反的故事。总之,他费尽心机,使全诗的线索不致中断。这样的写作手法对后世的诗人作家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知识链接

1.古罗马文学

古罗马文学,主要指公元前3世纪中叶至公元5世纪下半叶古罗马共和国和帝国时期的文学。古罗马文学诞生和发展初期,古希腊文学已经达到高度的繁荣,对古罗马文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古罗马诗人贺拉斯曾经说过,古希腊被罗马征服,但它反过来又用自己发达的文化征服了罗马。罗马作家在广泛模仿和吸收古希腊文学成就的同时,根据本民族的特点和现实需要,创造了独具特色的文学。古罗马文学的发展可分为早期、共和国繁荣时期、奥古斯都时期、帝国前期和帝国后期五个阶段。奥维德的《变形记》就产生于古罗马共和国的繁荣时期。

2.“变形”性

在奥维德的《变形记》中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点——变形。这些传说中的人物最后不是变成兽类,便是变成鸟形、树木或花草顽石。变形背后的哲学基础就是罗马哲学家卢克莱修的“一切都在变易”的观点。其主要的根据则是毕达哥拉斯的灵魂不朽说和轮回变易之理,许多故事本身具有极强的吸引力,变易的结尾在故事中占有重要地位,它们或是诗人自己添加、或是原来的传说即如此、或是符合全诗体例而为之。

名家评述

至于优美的,信手拈来的诗句,黄金般的韵调,这首诗里是没有的。你得去向奥维德领教。何以向奥维德领教呢?还不是因为他善于嗅到幻想的香花和富于创造性的俏皮话。

——莎士比亚《爱的徒劳》

我用尽一切方法想卫护我心爱的作家(奥维德),我说,对于一个有想象力的青年来说,和天神或半人神的人物在欢乐灿烂的环境里,亲眼看到他们的行动和恋情,是一件最有趣不过的事情……但是有人(德国批评家赫德尔)不承认,他说这一切都一无足取。他说在那些诗里找不到真正的,第一手的真实;既无希腊,又无意大利;既无原始世界,又无文明世界,从头到尾只是抄袭旧有的东西,只有一个过分有教养的人(奥维德)才做得出这种事。最后,我就想证明说,凡是一个卓越的人物所创造的一切也都可以算作是“大自然”,而且在一切民族之中,不论新老,永远是只有诗人才能成为诗人。但是有人还是不承认这些对我有利的理由,并说这一切更是绝对地一无足取。这使我极度苦闷,我几乎因此而没有勇气读我的奥维德了。

——歌德《勒布古典丛书》

精彩推荐

以下内容节选自《变形记》中卷一《天地的开辟》。《变形记》以天地形成与人神关系开篇,从节选的文字可以领略作品的语言风格。

我心里想要说的是如何换上了新形的事。天神啊,这些变化原是你们所促成的,所以请你们启发我去说,让我把从世界的开创直到我们今天的事绵绵不断地唱出来。在海、陆以及覆盖一切的苍天尚不存在之前,大自然的面貌是浑圆一片,到处相同,名为“混沌”。它是一团乱糟糟,没有秩序的物体,死气沉沉,各种彼此冲突的元素乱堆在一起。太阳还未照耀世界,月亮还谈不到什么圆缺,大地还没有依靠自己的重量保持平衡而悬挂在围绕着它的太空之中,而海洋也还没有沿着陆地将自己的臂膊伸张到辽远的地方。有陆地之处,也有海洋,也有天空,这就是说,陆地还不坚固,海洋还不能航行,天空还没有光明。它们都还不能保持自己的形状而不变,总是彼此冲突,同在一体而冷热,干湿,软硬,轻重彼此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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