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没傻透。希望你能真正明白这个道理,而不是口头上安慰自己。”沐清风拍了拍澜雪的肩膀说。
澜雪点点头:“王爷,谢谢你……”
“说了,你别谢我。我之所以愿意帮你,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只不过现在时候未到,你只要记得还欠我个人情就好了。”沐清风邪魅的 一笑,让澜雪忽然觉得有些失神。
“这才是你。不过你这么说,或许这一晚,我还能住的心安理得些。不过还是要请王爷想清楚,我现在的身份,现在的地位,早就已经 自顾不暇,甚至过了今天没有明天,你确定我还能帮到你什么?”澜雪说。
沐清风却摆了摆手,一副很是自信的样子道:“这点不用怀疑,不是你能做什么,而是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那好,若王爷需要我,只管说就是了。”澜雪百般客气,却明显的透露着不想欠沐清风的人情。
沐清风知道澜雪的心思,也是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掩饰住了,转身对澜雪说:“那你暂时在这王府住下吧,若是别人问起来,只说是 门客或者朋友便是了。至于太傅府那边,后天是夏太傅的出殡之日,本王得过去,到时候顺便想办法将你的那块玉佩带回来。”
其实这也是澜雪最惦记的事:“王爷带我一起去,我要送爹最后一程……”
沐清风原本怕澜雪和徐丽华见面再起冲突,可是看着澜雪红红的双眼,未免有些不忍和心疼,只要答应道:“好,后天你和我一起去。 不过,以后你打算做什么?是给本王做个贴身丫鬟呢,还是去别处生活,或者……去找你的父母?”
澜雪一时间也没想这么多,不过给沐清风做贴身丫鬟就算了,后面的事,澜雪衡量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去 找找亲人,将我的身份解开,不管是什么,起码不要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也可能我累了,天下这么大,找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带 着锦儿安静的生活下去。这一生,虽然想过跌宕起伏,轰轰烈烈,不甘心平凡的生活。可现在我真的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伤神伤心……倒 不如找个中意的人嫁了,以后相夫教子,男耕女织,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
澜雪的目光有些发热,沐清风觉得可笑,却又害怕,可笑的是这个女人总是傻到把一切都想到最简单,最平淡;怕的是她口中所说,真 的就是她的心之所向……“可你已经注定了此生不再平凡,我也不会让你平凡下去的。既然你不知道接下来的路怎么走,那交给我好了。就当是还我的人情,本 王自会为你铺设一条光明大路!眼下你只管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上,至于什么亲生非亲生,和你都没有关系,离开太傅府,也是新的开始。” 沐清风冲着澜雪说道。
澜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起身说道:“就算我现在想不答应,也没有给我不答应的条件,和理由。不管王爷今日之举,是出于什么目的 ,不过王爷今日的话,我都会记下,也务必要感谢王爷收留我和锦儿。”
“什么时候你能跟本王不这么客套,才算是真的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去休息了。房间我已经叫下人提前收拾 好了,你和锦儿只管住进去就是了。”沐清风说完,起来转身回了房。
澜雪和锦儿则是在下人的带领下,各自回了房。
躺在已经被熏暖的床榻上,却还是觉得冰冷,可能是因为心中太冷,身子也暖不起来吧。熄了灯,澜雪只躺在那一动不动,陌生的床榻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气息……澜雪知道,此时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回到太傅府,那个偏僻简朴,却住了许久的只属于自己的小屋里了。从此以后,要学会适应各种陌 生的环境才行,毕竟王府不是长久逗留之地,沐清风也不是自己能依靠终身的人。
睡不着的这一夜,澜雪就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徐丽华毫不留情的将自己赶出太傅府,虽然心中有恨,可自己毕竟不是夏太傅的亲生 之女,也没有理由再回去。那可以去哪?
想起自己重生的那一刻起,便是背负着血海深仇,一心想要杀了司徒文信那个畜生解恨。可是过了这么久,澜雪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 不是一个要报仇的人,而是为了在太傅府那一方田地里挣扎的起劲儿的小女人。
曾经以为宰相府是自己的家,嫁给文信之后,太子府是自己的家,可是一夜之间就都没了。老天给自己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澜雪以为 这个从陌生到熟悉,从疏远到无法分离的太傅府是自己的家,可也是这么一瞬间,也没了。
或许就像沐清风说的那样,自己注定不能平凡吧。若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如此这般,澜雪倒是想将之前的计划再次捡起来了,要不是司徒 文信,自己也不会落得今天的地步,他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现在却心安理得坐在太子之位,把持朝中,过着呼风唤雨 的生活。
而自己却在这寄人篱下,过着任人欺辱,食不果腹的生活,想想确实不甘心。既然当下彻底脱离了太傅府,换个角度想想,不管做什么 ,都不用考虑连累别人了,到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要紧的是,澜雪决定拿到那玉佩,试着去寻找自己的原本身份,属于夏澜雪的身份。总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起码要知道自己 的身世,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而沐清风这边,澜雪似乎隐约能猜到,他要自己做的是什么。只不过两人都没说破,只是暂时不想破坏了这层关系而已,虽然都知道这 层毫不存在的彼此在乎,随时随地的会破例,可能撑一日,终究是要继续撑下去的。
澜雪在王府里待了一日,这期间沐清风出去过几次,回来也只是做为寻常和澜雪说上几句话,看起来倒是比较忙的样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不经意的才听沐清风说道,皇上好像快不行了。这让澜雪有些吃惊,前些日子文轩还说皇上的身子有所好转,能撑得 住,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就快要不行了呢!
“前段时间……文轩还和我说,皇上的身子好了不少,这才答应让他出宫散散心的,怎么会……”澜雪也没心思吃饭,将筷子顺手放在 桌子上,惦念着此事若是真的,那文轩的心情肯定也是不好。
“我知道,文轩和你说了。前段日子,皇上的身子确实见了好转,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病的眼中了,宫中的太医也查不出什么 来。估计之前那也是回光返照。依本王看,这大殭怕是要……”沐清风说到这,只是微微一笑,颇有蕴意。
澜雪神色黯然,自然知道沐清风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想要说什么。只不过让澜雪此刻更加堪忧的,不是因为皇上的身子,而是若皇上真 的驾崩,那太子文信岂不是要名正言顺的坐上了王位?
想到这,澜雪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她甚至怀疑皇上忽然病重,和文信那个畜生有关……因为众人皆知,在秦宰相没有被污蔑卖国通敌之前,朝中的政权几乎都在秦宰相手中,而文信虽被立为太子,但行事过于冲动张扬,不 能安守本分,这让皇上很不满。再加上文信的出身,与其生母并不讨皇上喜欢。
尽管文信虽为太子,却没有任何实权,文轩虽性质顽劣,但却最受皇上喜爱,有段时间,朝中文武重臣甚至一度怀疑文信终日不思朝政 ,早晚会被皇上废太子,那文轩便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可谁都没想到,就在这时,太子文信找到了秦宰相卖国通敌的证据,使皇上为之大怒,命文信带人抄了秦宰相的家。原来文信那几年一 直都在私下里谋划这件事,栽赃陷害做的天衣无缝,又因早有安排,假戏真做的小国借秦宰相之名出兵攻打殭国边关,文信借此机会领兵出 征大胜敌军,皇上这才为此刮目相看了文信。
如今皇上一度病重,文信借着监国的名义,在朝中独揽大权,一手遮天。万一皇上驾崩,那他便会如愿以偿的坐上王位,虽然就此得到 皇上重用,可文信是个记仇的人,早就对皇上心生芥蒂,早先皇上对他的冷落,估计他都记得。只是奈何皇后无嫡子,膝下只有一女,不然 的话,哪里还轮得到文信。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吃饭?”沐清风见澜雪端着饭碗发呆,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边问道。
“没……没什么,我吃饱了。”澜雪说。
“才吃这么点就吃饱了?多吃点吧,明天是夏太傅出殡的日子,吃饱了,才有力气哭。”沐清风毫不避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