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贤,你一定要来接我。”在离别之际,金婵娟也是难舍难分。
蔡韵贤默默注视女人良久,一狠心离去了。
再说张平回到住处把蔡韵贤向继仁汇报了所得情报。继仁冷笑道:“张平,你也太相信人了,他编这么一段,你就信了?你也太好骗了。”
张平脸含愧色,为了弥补过错,从腰中拔出手枪道:“他姥姥的,那我现在马上去抓他。”
“迟了,姓蔡那么笨,等着你去抓他,他人早跑了。”
“那就这样放了他。”张平狐疑地问。
继仁不急不慢,从衣袋里摸出烟盒子,幽幽点上一支烟,慢吞吞说道:“我倒知道姓蔡的有个相好的姓金,开了一个婵娟绸缎庄,去那里我们或许有收获。走!”
“是。”张平赶紧跟上继仁。他得好好表现,弥补他之前的愚蠢。
他们来到婵娟绸缎庄,老板金婵娟果然是个风姿妖娆的女子,人喊她金老板。金婵娟见有人进店,忙打招呼。
继仁对着金老板细细看,点点头道:“果然是天卫城第一美人。”
金婵娟见他们来势不小,知道他们来和蔡韵贤的事情有关,虽然憎恶他们言语轻浮,也不表现出来,只是客气地说:“两位要点什么。”
张平凝视着金婵娟,见她明显有几分慌乱,心底有了主意,阴阳怪气说:“我们什么也不要。”
“什么也不要那来店里干嘛。”在一边的碧玺看张平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忍不住说。
“我们要金老板……”张平说到这里,打住话,嘻嘻地看着金婵娟。
碧玺心中一拧,知道来者不善,她一着急就冲上去大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碧玺。”金婵娟拦住碧玺,尽量语气平稳对张平道:“这里是卖绸缎的地方,请先生自重。”
继仁冷哼一声,说:“金老板别误会,我们是想请金老板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金老板,不用那么紧张,我们不是坏人,既然金老板不想跟我走,那好我们想跟金老板打听一个人?金老板老实告诉我们也可!”
金婵娟一听,心里怦怦直跳,脸上却竭力镇静,只是慢慢问道:“谁?”
张平狞笑着不紧不慢说出一个名字:“蔡韵贤。”
“你们找蔡韵贤干嘛,他不在这里。”金婵娟脸一红。
“我们当然知道他不在这里。”张平见她一脸羞涩,心里冷笑,道:“我们去庆和酒楼找不到他,所以来金老板这里只是想问一问他有什么朋友,我们怎样可以找到他。”
“他已经去北岭城了。”碧玺急于摆脱他们,来不及细想脱口而出。
“碧玺。你怎么瞎说!”金婵娟想制止碧玺,但是来不及了。
继仁看着两个慌乱的女人,淡然一笑,脸上却是极冷漠,对张平说:“不要跟她们废话了,走,我们去北岭城。”
两人从婵娟绸缎庄出来,张平小心问继仁:“头,我们真去北岭城?”
“为什么不去北岭城?”继仁深深吸一口手中的烟,吐出一大口云雾,然后把手中的烟头轻轻一弹,那燃着的烟头便如流星一般飞入草丛。
“可是,头,我们离回帮复命的时间只有一天了。”张平小心向继仁提起,他心里知道青虎帮规的威严残酷,他们这样要是违反了帮规,一定会遭到帮里严惩。
继仁急于立功,对张平的话却听不进去,道:“不管几天,我一定要去北岭城,这次任务如果没有完成,我这一辈子都完了。而且,我们去北岭城,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继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又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再说。我们棠帮主和孙庄他们现在不正是在北岭吗,我们去那里复命也不是一样吗?”
张平一听,知道继仁心意已决,而且他所决定的事情别人是无法改变的,只得硬着头皮说:“好吧,头,我跟着去。”
以棠翀为首的三大帮派齐聚北岭城,一路向西追截德仁皇后的人马,半路之中,三帮队伍为了拦截对方,争夺金银双珏,三军厮杀混战,一时死伤无数。北岭城的天空乌云阴霾密布,杀机重重。
所谓无巧不成书,你道这蔡韵贤投靠来北岭城投靠的金婵娟的表哥盖天韫是谁——就是被朝廷红人李文印托付金银玉珏的书生盖天韫。
这蔡韵贤一到北岭城就丧魂落魄的投到盖天韫家躲藏了起来。盖天韫见他失魂落魄,便问道:“蔡兄在天卫城的酒楼莫非出了事情,怎么这般狼狈?”
蔡韵贤模糊不语。
盖天韫说:“蔡兄莫非信不过我?既然信不过我,为何还要投到我门下来?”
蔡韵贤自然说不过头头是道的书生,他垂着脑袋,说:“我确实有难处了。”
盖天韫着急了:“你我也不算外人,有什么事情说不得。你这样掩掩藏藏的,反而叫人看着忧心。”
蔡韵贤咬一咬牙,豁出了:“我知道你是个与世无争之人,和你说了也无妨。”
蔡韵贤喝了一大口茶,好半天才说:“韵贤兄……你知道现在贼寇入境,德仁皇后弃宫西逃。”
“那又怎样?”
蔡韵贤说得很艰难:“她德仁皇后逃走时把宫中无数价值连城的财宝藏于秘密的地方,叫工匠绘图密藏于一块金银双珏中……”
“你怎么知道?”盖天韫倒吸一口凉气。
“你别插嘴,听我说完。”蔡韵贤又喝了一大口茶,才继续道:“德仁皇后身前的小奴才高巍无意间听得这个惊天秘密,便动了心思,他胆大包天居然把这个天大的秘密以高价卖给当今三大派别势力,惹得天下相争,骨肉尽残。”
盖天韫听到这里脸色一遍惨白,蔡韵贤不以为意,他以为他只是书生胆小听得害怕。
他继续说:“而且,你知道吗?三大帮派知道高巍一密三投,勃然大怒,这三大派别是怎样的实力,岂能容他个小小的太监来戏弄,于是一齐天下围剿他,到处派人追杀他。
盖天韫额角冒着冷汗,两腿耸立,身子打着寒颤,蔡韵贤仍然没有知觉,仍然继续说:“高巍仓惶逃到天卫城,叫我出手相帮。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帮他秘密逃过天卫城驿站,现在被青虎帮密探探得,追杀于我,我仓惶逃至你这里,请贤弟一定相助。”
盖天韫不听也罢,听到这里面无血色,反应木讷,心中绝望——想自己冒着天险藏着金银双珏的秘密,竭力隐秘得无形无踪,自以为是天衣无缝的事情,没有想到这孟浪的蔡韵贤因为高巍一下子竟撞进来,把自己卷于漩涡风浪,置身极其的危险之中。他急得如热锅蚂蚁一样,又不能说明,只是在客厅里来回打转,转得蔡韵贤也头晕目眩,神慌意乱。他只道盖天韫平日沉稳厚重,计谋多出,才敢来投靠他,没想他现在这般慌乱无主,不仅失望害怕,道:“想不到表哥如此胆小怕事,如果表哥不愿帮我,我自去了。”说着故意装出赌气要走的样子。
盖天韫只得说:“蔡兄,你这件事情犯大了。”
蔡韵贤马上不满道:“你这话还是推脱不愿意帮我。”
“哎……”盖天韫说:“我怎能不帮你,就是看在婵娟的份上我也要帮你啊。”
蔡韵贤问:“那你说,怎么帮,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才能脱离险境。”
盖天韫撸着下颌稀疏的胡子说:“我在陵西有一个朋友,平日闲住山村,以江河树木为友,飞鸟走兽为朋,这样的人想必无人能发觉,你若去哪儿肯定无人能发觉。”
蔡韵贤一听山高路远,长途跋涉,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马月能回来,心里难舍金婵娟,道:“我这一去只怕再也不能复返天卫城,只是舍不得你表妹婵娟,我想把婵娟接来北岭城,两人一道共赴陵西,你看如何?”
盖天韫没有想到这样忧急关头,蔡韵贤还想着自己的表妹金婵娟,心里叹他倒也算有情之人,只是情势险峻,不容刻缓,他一时沉默无言。
“怎么,你难道不愿意答应?她可是你的亲表妹。我这样走了可能一辈子也回不了天卫了,你莫非愿意你表妹孤单一生?”
蔡韵贤知道盖天韫是个重情之人,他此话一出,必定中了盖天韫的软肋,但是也正是蔡韵贤这个轻率的决定,断送了他们三个的一切。
“好吧,我来安排。”盖天韫一咬牙,答应了蔡韵贤接近婵娟来北岭城,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因此铸成大错。
再说继仁和张平带着人马赶来北岭城,并不急于和孙庄联络,只是分派张平带着手下密布探子,寻找蔡韵贤的踪际。
盖天韫答应蔡韵贤后,就精心设置,派人接金婵娟,金婵娟带着丫头碧玺到了北岭城。继仁的探子密布火车站码头各处,因此她们主仆刚下火车便被继仁的手下发现,一路跟踪,她们却全然不知。
发现金婵娟碧玺主仆的探子也算老练,并不惊动他们,只是去报告张平。
张平听了报告大喜,带人过去一看,正是金婵娟和碧玺北岭火车站匆匆行色。他心中又惊又喜,一边分派人去禀报继仁,一边自己亲自追踪金婵娟主仆二人。绕过几条大街,到了一个无人小巷,金婵娟本能警惕地向身后看了看,张平迅即躲避在一墙角,等他再探出头来,人却不见了。急得他破口大骂。
继仁听完探子带回来的报告,冷哼一声,笑道:“这蔡韵贤看来是忍不住了,居然把金婵娟接来北岭城,这对于我们真是个绝好的机会。”
继仁更是精心布置,派人马昼夜守候在金婵娟进巷的个个出口,不怕他们长翅膀飞出北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