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金本位回归,富人们在盐湖城投资房地产时,不用美元,而是直接用金银币交易,这样将来金银价格暴涨后,他们拎着一小箱金币或一大箱银币,或开张金票银票,就可以直接投资了,无需先换成美元,缴纳利得税,再用税后所得的美元买房了。这样的税收优惠政策当然会对富人很有吸引力。大家自然就奔犹他州来了。房地产和各项投资不断涌入,州内资产升值,州政府地产税和企业税收大幅增加,赚得盆满钵满。从这个意义上说,犹他州就成了美国第一个金银本位特区。犹他州的新法,实质上是打响了金银本位最终消灭美元的第一枪。
犹他州用金本位反叛美元,这不是美联储第一次也非最后一次遭遇诚信危机。美联储自1913年根据《联邦储备法》成立至今,遭遇了多次类似的诚信危机。如大萧条时期,美国许多州都推出了地方货币替代美联储发行的绿币,甚至出现以货易货之方式。又如1971年美元与黄金彻底脱钩宣告布雷顿森林体系1.0解体,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遭遇了比目前更为严峻的外部考验。
纵然1971年后以美元为主导的布雷顿体系2.0确立以来,美联储经常成为各国抨击的标靶,并使美国深陷特里芬悖论的煎熬之中;但以美元锚定的国际货币体系确实为全球贸易提供了低成本的平台和框架。因此,至少在尚未出现能与美元抗衡的货币媒介之前,任何人或机构所传出的远离美元体系之观点都未诚实地“显示真实偏好”。
与其说是宣告美元时代的终结和揭示美元之恶,还不如说市场担忧的是,一旦国际金融市场中的美元体系裂缝扩大所带来的高交易成本和缺乏交易机会等产生的破坏性。至少当前美联储若继续任性地偏执于促增长和就业,而罔顾通胀这一核心命题,将使美国乃至国际货币体系陷入无稳定锚的次时代,无谓地增加市场交易成本,损害全球自由贸易体系。
鉴于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美元贬值无疑对国际货币体系和全球贸易体系产生直接影响。面对当前美元币值的不稳,不论是犹他州旨在为金银货币功能化的努力,还是国际金融市场投资者开始调整其资产组合中的美元资产比重,都意味着美元正在遭遇“叛变”危机。
金本位依然归途难返
对于黄金的作用,也有人持不同观点。美国华盛顿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埃德温·杜鲁门日前在英国《金融时报》上撰文倡议,“美国政府应抛售黄金储备”,因为美国政府坐拥巨额黄金储备,却没有获得任何收益,如果以当前市场价格全数出售其黄金储备,美国将每年减少150亿美元的预算赤字。
这个提议违背了黄金市场的一个信条,即美国将是最后一个处置其黄金储备的国家。30年来,出于各种理由,美国一直执行“非净卖出”政策。与美国不同,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头10年,欧洲各国央行纷纷售出手中的黄金。
不过,金融危机和主权债务危机令欧洲也开始重估黄金储备的意义。《金融时报》称,欧洲各国央行几乎完全停止了本国黄金储备的出售,为10多年来每年都会进行的大规模处置行动画上了句号。据报道,欧元区各国央行以及瑞典和瑞士央行均是《央行售金协定》(CBGA)的签约方。在截至2010年9月26日的CBGA年度里,各签约方总共出售了6.2吨黄金,同比下降96%。这是该协定1999年签订以来最低的年售金总量,远低于2004-2005年度497吨的峰值。传统上的黄金出售国——德国和法国2010年上半年也没有出售黄金储备。
截至2010年2月,综合世界黄金协会、各国央行年度报表以及华尔街对冲基金的研究分析报告,在各国黄金储备中,美国约8133吨,占美联储外汇储备的70%,遥遥领先其他各国;第二位是德国约3407吨,占官方外汇储备的65%;排在第三位的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约3005吨;意大利和法国分别以2452吨和2435吨位列第四位和第五位,都占其官方外汇储备的60%以上。中国是唯一进入“千吨集团”的新兴国家,以1054吨的储备量位列第六。但中国的黄金储备仅占央行外汇储备的1.9%,这一比例在全球110个经济体中仅高于25个国家和地区。
在欧洲国家惜售黄金时,新兴经济体也在想办法增加黄金储备。据调查,中国黄金集团公司的现货黄金供应在北京已经连续几个月吃紧。业内人士说,中国一边通过国家控股的黄金矿业公司生产并提炼高纯度黄金,一边由国家外汇管理局“安排”的代理商,以个人名义在国际市场上“秘密”收购国际标准金条。
澳新银行中国区首席经济学家刘利刚认为,中国需要从战略角度考虑更优化的外汇资源配置,而且应该首先选择将实物黄金放在境内。印度和俄罗斯是最近一年来最大的黄金储备增持国。2009年10月印度购买了200吨黄金,使其黄金储备从357.5吨大幅增加到558吨。俄罗斯也通过购买国内黄金使储量增加了118.5吨,约占其国家外汇储备的6%。此外,菲律宾、哈萨克斯坦和委内瑞拉也都增持了黄金。
“不论增持还是惜售,背后都是对美元的信心丧失”,这是多位专家的一致看法。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金融市场室主任曹红辉说,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是打仗打出来的,背后是国际强权、是政治、是军事。之后,美元国际货币地位的维持实际上靠的是对能源的控制。但如今,美国乱印钞票导致“跷跷板”失衡。
中国银行高级研究员谭雅玲也认为,美国这个最大债务国不考虑全世界的风险,导致各国心理上不稳定和不确定突出。但谈及恢复“金本位”,曹红辉说,这是缺乏常识的说法,因为黄金在全球的生产量和储量都是有限的。如果现在恢复,那么全球货币就会萎缩,经济和需求也会萎缩,造成全球经济衰退。因此,金本位回归只是一个理想的状态,美元是美国的概念,黄金是世界的概念,美国人会让世界的概念回归吗?
十三、中国增持黄金储备
仔细观察一下,基本上没有哪个国家会公开讲黄金的价值有多高,但是又没有哪个国家的政府会不持有黄金。也就是说,在黄金这个问题上,世界各国基本秉持“做了不说、说了不做”的态势。比如,美国总是声称黄金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地位下降,美联储主席有一句口头禅是“美元和黄金一样好,甚至比黄金更好”,但实际上美国是世界上储备黄金最多的国家。
我们知道,黄金储备与外汇储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特别提款权份额共同组成了一个国家的国际储备,承担着抵御国际金融风险的职能。
随着近年来国际金价高企,美元贬值,特别是人民币汇率改革之后,在国家储备资产中提高黄金储备的呼声正趋于高涨。黄金储备过低不利于我国应对风云变幻的国际金融动荡,不利于应对美国经济降温和美元贬值等原因产生的影响,也不利于我国在亚洲区域货币构想中的地位。
最新的调查统计表明,我国民间黄金储量大约有4000吨,加上中央储备的1054吨,人均占有量仅为4克,与国际人均占有量相比,还是要低很多。
但短期内,我国只能利用国家黄金公司及军队力量来增加黄金储备,无法通过从国际市场上大举买入黄金来增加储备。主要原因是,央行购金行为与金价走势在短期内具有较强的相关性。增加黄金储备是有效管理外汇储备的有效途径,但实践表明,短期内央行买卖黄金的行为将影响市场预期,并最终影响黄金的价格。一旦我国央行出手储备黄金,国际炒家不免在此兴风作浪,最终造成国家财产的损失。
此外,中美经济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国的货币政策也必须考虑一些外部因素。作为世界经济大国之一,同时又是美国的最大债权国,拥有大量的美元资产,一旦中国开始大量购入黄金,改变储备资产结构,将对美元霸权造成巨大的威胁。这也是中国未能大量购入黄金的一个因素。
增持黄金储备之争
近两年来,呼吁我国央行增加黄金储备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么,中国到底需要持有多少黄金储备?这是一直以来经济界争论的热点。
据统计,中国目前持有的外汇储备约为2.45万亿美元,根据多方的数据汇总,中国目前持有的黄金总量约为1054吨,按照市价,中国央行持有的黄金储备约占其外汇储备总额的1.8%左右。对于一个发展中国家来说,中国持有的黄金数量其实并不少。但事实上,中国所持有的黄金储备从全球来看,仅居第六位,与“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的地位并不相称,排在中国前面的是美国、德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法国以及意大利。中国的黄金储备只与瑞士相当。具体来看,美国约持有8133吨左右的黄金储备,德国约有3407吨,IMF的持有量也超过了3000吨。
有人认为,对于力图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中国来说,央行持有的黄金数量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显得有些过低了。对于中国央行来说,持有更多的黄金储备,也是大势所趋。只不过问题在于,如果中国大举买入黄金,黄金价格必然大幅上涨,这将推高收购成本。而另一方面,中国央行也应该注意到,除了中国自己之外,印度央行也对持有更多的黄金储备兴致盎然,2009年11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9年来第一次抛出黄金储备,印度央行就立刻下手抢购了200吨。
在未来的国际金融竞争中,新兴经济体央行的需求,也必然对中国央行的“下单”产生一定的牵制作用。此外,我们也注意到,在过去的七八年中,黄金的供应方也产生了本质性的转变,在2003年,约有7%的全球黄金供应来自于央行,而到了2009年,这个比例下降至零。这也表明,从别人那里“虎口夺食”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抛开供求的问题,第二个问题是,中国央行有足够的资源来购买黄金储备吗?答案是肯定的。澳新银行做了一个简单的测算,来得出中国央行需要持有的流动性较强的外汇储备,第一部分的需求来自于进口产生的外汇需求,一般来说,央行只要持有能够满足半年进口的外汇储备,就能够满足正常贸易所需的结汇需求。第二部分的需求则来自于外商直接投资所产生的利润转移的需要,一般来说,央行如果持有外商直接投资留存额的10%,就能应付正常的利润转移产生的结汇需要。另外,央行可能在特殊时刻需要干预外汇市场、国内居民日常的结汇需要以及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需要,都需要被考虑在内。
加总这些需求后,中国央行需要持有多少流动性较强的外汇储备呢?澳新银行的预测值约为1.1万亿美元,与中国央行目前持有的2.45万亿美元的外储相比,比例仅为40%。换句话说,中国央行持有的1.35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需要被多元化,而不是仅仅以低收益率的美国国债的形式存在。
但这1.35万亿美元的“过度储备”,并不可能全部用来购买黄金,如中国投资公司这样的主权财富基金以及像宝钢这样的大型国企,都存在着相当的海外投资和收购的要求。中国投资公司目前的资产总额约为2000亿美元,中国企业的海外收购每年的总量差不多为500亿美元左右,这样算来,即使中国再成立三个主权财富基金,中国的外汇储备中,起码仍有3000亿美元“无处可去”。这样说来,购买黄金储备,中国央行是“不差钱”的。
那么,中国央行需要多少黄金储备才算合理呢?这个问题见仁见智。这样设想一番,如果中国持有的黄金储量要达到世界第二的水平,即超过德国的3500吨,差不多达到4000吨左右的水平。这样说来,中国需要再购买3000吨左右的黄金,购买这样一笔黄金,按照目前的市价,差不多需要花上1150亿美元,小于一个中投公司的注资额。而即使中国央行持有4000吨左右的黄金储备,也仅占其全部外汇储备的7%左右。
如果上述测算具备事实基础,那么,中国需要“未雨绸缪”,因为全球每年的黄金供给不到2500吨,整体供应量还存在着下降趋势。中国央行的这个3000吨黄金的“买单”,不仅要早点下单,还要有策略的逐步进行。
但问题是,中国真的需要4000吨左右的黄金储备吗?
全国政协委员黄泽民提出了相反的观点,他认为,国家持有的国际储备并不是越多越好,符合国际储备适度规模即可。目前,中国不大可能大幅增持黄金储备。
其实中国增加外汇储备中黄金比例的呼声一直很高。但事实上,一些西方国家的黄金储备多一些,是有其历史和现实原因的,中国不大可能效仿。
反对大幅增持黄金储备的人士认为,从表面上看,美国、法国、德国等国家的黄金储备占外汇储备的比例明显高于中国,但是,这些国家的货币本身就是国际储备货币,所以没有必要储备其他国际储备货币作为外汇储备。以美国来说,美国有必要持有一堆日元或是欧元资产来作为外汇储备吗?恰恰相反,一旦一个国家的货币成为国际储备货币,都应当首先考虑增加本国货币在国际储备和国际结算中的比例,向全球多征收一些铸币税。但中国就不同了,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虽然明显加快,但人民币还不是国际储备货币。并且中国的贸易顺差、FDI还有国际热钱贡献了较多的外汇储备。显然很多外汇储备是被动增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