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这青州的地方还真是小啊,元庆,你瞧那不是朱希文!”
屁股刚在马车上坐稳的宋逸骤然瞧见了朱希文从一辆马车上下来,他嘴里嚷嚷着,像个猴子似的也跳窜着下了马车。
年纪没宋逸大,但是性子沉稳的苏元庆见宋逸已经扯上了朱希文的衣袖,不禁好奇的也嘟囔了一句,“朱希文,咋在这里?”
朱希文见到宋逸这个纨绔,脑袋瞬间就大了起来,耐着性子回应了他几句话,就推脱有事又上了马车。
宋逸压根不信朱希文是路过,他好奇的问着,“元庆,你刚刚注意到朱希文的神情没有,他根本就不是会说谎话的人,说路过你府上,他的脖子都红了。”
苏元庆瞧着好友纠结的模样,笑了着打趣,“阿逸,咱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咋能明白人家咋想呢,还不如想想你三叔来了,你没做完的功课咋办。”
想到三叔那严厉的模样,宋逸一脸苦逼,“哎,咱俩可是知交好友,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三叔还没到青州呢,我的魂魄都被你给吓掉了。”
朱希文好容易摆脱了宋逸的纠缠,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等着宋逸他们离开,才返回苏府门外,却从苏家门房打探到方慧滢已经离开。
他郁闷的没看到热闹,索然无味的回了府。
出了苏府。
方慧滢急匆匆的赶回文昌街。
她到了自家铺子门口,竟然瞧见苏元宏正脚步蹒跚着和何大春在整理铺子里杂乱的物件。
虽然也知道他娘做的事恐怕他也不知道,可是就是心里堵了口气。
她冷着脸进了铺子,“苏少爷,你这又是做啥?你们苏府害的我们还不惨啊?”
方慧滢突然开口,把苏元宏手里搬着的那个破长凳给吓的掉在地上,差点砸到了脚。
嘴里抽着丝丝凉气,他往后退了两步,瞧见是方慧滢,见她好端端的出现在自个面前,又惊喜的喊着,“方姑娘,你没事啊?可吓死我了!”
见他这样的神情,方慧滢翻个白眼,“苏少爷,难不成,你见我逃脱了你娘的毒手,心里很是气不过?”
“不是的,我也是昨夜才得了消息的,都是……”想到那是自家亲娘做的事情,苏元宏又没了底气去说,就耷拉了脑袋。
自家可怜的少爷被人误会,何大春急躁起来,“是呀,方姑娘,你别不信,我家少爷不顾自个身上的伤,连夜就从府里偷偷的跑出来找你们了。”
还是怕方慧滢不听他的话,何大春瞅了眼自家主子沮丧的脸,决定豁出去了,“方姑娘,我家少爷那日救了你们,不知道是医馆里那个走漏了消息,老爷在前日,把我家少爷的屁股都打烂了。”
哼,怪不得刚刚那样笨拙,原来是挨了打。
你倒是提前替你娘还了债务,这会方慧滢心里才稍微的平衡了一下。
她不再搭理苏家主仆二人,径直去了后院。
见到撕破的被褥都堆放在院子里,不禁快步走向自个的闺房,见屋子里的床和桌子竟然都换成新的,上面放置的新被褥还没铺好。
苏元宏稍微挪动一下屁股就疼的要死,昨夜跑了太多的路,屁股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崩开了,屁股上的那些鞭痕火辣辣的疼,咬着牙忍着进了方慧滢的屋子。
“方姑娘,是我娘对不住你,大宝哥和秀儿那丫头在哪儿?我要让大夫给他们瞧瞧。”
苏元宏充满歉意的话,方慧滢冷硬的心也有些软了下来。
不过她已经犯过错误,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再跌到一次。
即使苏元宏人品极好,可是有那样的爹娘在,她也不愿和苏府的人再有任何的牵扯,遂面色和缓的说着,“苏少爷,我们不是一路人,往后就少来往吧,欠你的银子我会尽快的还给你。”
扫了眼脸色灰败的苏元宏,方慧滢知道眼前这个性子直爽的人受了伤,可是她也不是个圣人,能让人人都心情愉快。
只好无奈的笑笑,“不过,苏少爷,你受了伤,还能忍着伤痛过来替我收拾院子和屋里的东西,我也只能说句苍白的谢谢了。”
方慧滢打量了屋子收拾的还算整洁,平和的说着,“苏少爷,这宅子托你们的福,已经能住人了,我还要去把我堂哥接回来,就不陪你们说话了。”
心里其实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可是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苏元宏也只好顺着台阶下了,“那方姑娘,我和大春这就告辞,往后有啥事,你言语一声,我们还会帮你的。”
嘿嘿,我是脑子抽风了,还要你帮,你心思不错,可是有那样恶毒的亲娘,姑娘我也只能敬而远之了。
方慧滢腹诽一遍,还是笑着和他说着,“那倒是不用,要不是明儿就过年,人不好找,我还真想多买几个家奴,也好有几个保家护院的!”
她的话原是说者无意,可是让苏元宏的脸涨红起来。
他苏府的嫡出大少爷,自认为男子大丈夫做事要坦荡荡,何时让人这样小看,这都是娘做的糊涂事情,朝何大春扫了一眼,带着满脸的尴尬出了铺子。
原本她还想花银子找人收拾屋子,苏家主仆倒是做个利索。
方慧滢出了铺子,又慌忙往朱府走着,一路苦逼的想着,自个前世过劳而死,这世原本想做个米虫恣意自在的过些舒心日子,可是却悲催的穿到一个苦逼的小农女身上,还是个死了爹娘的小孤女。
自个果然不受阎王爷的待见,连再世做人,都这样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