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越走越近,手中撑着一柄艳色的雪绒伞,与他周身的玄黑蟒袍形成了灼目的对比。
天地,众生,滚滚红尘都不及他冷然眸中升起的片刻暖色。
他绾着白玉簪,青丝如瀑,美得雌雄莫辨。
云若天忽然听见了心底惊如雷鼓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然而那人却迎面走来,然后错过了她,径直去往金甲卫包围的地方。
“夫人可是等急了?”
云若天回头,刚好看见那人用玄黑蟒袍将身前女子的手包裹了起来。
动作熟练,神情自然,像是做了十几二十年。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才抬眸看过来,向她微微颔首:“这位姑娘,不知我家夫人何处得罪了你,在下替她道歉,希望姑娘温婉淑良,能够原谅内子的鲁莽。”
他的眼中盛满儒雅清光,当的起世家公子,温润无双。
霸道至此的云若天,从头至尾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竟一句话都未开口说出来。
“姑娘?”
那人再度开口,妙目微蹙,临风的蟒袍并未将他的气质凌厉化,反而衬得更加素雅。
片刻失神的云若天突然觉得旁边女子格外碍眼,电光火石之间心里已经有了算计。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慕若嘴角弯起精准的弧度:“金陵若木,这是内子花楹。”
轻笑声响起,云若天的视线忽转。
慕若垂在身侧的手掌突然紧握,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眼神有露骨的温柔。
“几日不见,夫人又调皮了许多。”
“怎及的上夫君,不过我多看了一眼别家的公子,便一气之下,便将我和妹妹抛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结果还惹恼了这位身份尊贵的姑娘。”
轻挑撒娇的语调让人骨头酥软:“你悔不悔?”
云若天看着花楹,眼中闪过鄙夷,这幅作态和大燕的青楼小倌有什么区别,真是配不上这位公子。
她走上前,故意贴着慕若,眼底有乍起的火光:“金陵城也有我涉及的产业,若公子要是不介意,便随我小酌两杯,泯了与夫人的恩怨如何?”
慕若微敛眼角,花楹清晰的看见了那漆黑的眸中映出的嘲弄。
耳边却响起温润如玉的声音:“却之不恭。”
她侧脸打量着慕若,忽然嫣然一笑。
云若天的眉头一皱,压下心底想将女子乱箭射死的肆虐,耐着性子开口:“不知夫人为何发笑?”
花楹流转着动人的眼波,白臂如藕,勾住慕若的脖颈:“花楹在想,拥有如此出众的夫君,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云若天脸上的表情出现龟裂,慕若依旧一副不染俗尘的模样,跟着众人走进酒馆。
“掌柜!清场!今儿这我全包了!”
眼花缭乱的金子铺陈在桌角,店小二端着酒壶点头哈腰的过来收拾桌子,却在触及慕若似笑非笑的眼神时,一阵寒毛倒立!
他像是被蛇咬住一般,突然手忙脚乱的放下酒壶,然后仓皇跑开,背影满是慌张。
“真是穷乡僻壤的地方,连壶像样子的酒都没有,只能委屈若木兄了。”
云若天一改之前的霸道嚣张,整个人透漏着一股女子的媚态。
慕若依旧儒雅飒然,白玉簪泛着薄透的玉石流光。
她看着杯中酒
,状若难以下咽:“如果姑娘不介意,在下尚有亲手酿制的美酒,今日一笑泯恩仇,一醉方休,如何?”
这正好随了云若天的意愿,她还想着如何将眼前的玉人拐上床带回大燕,此时不应何时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