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街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外表装饰华丽光亮。
车旁,一名少女正惊喜的看着沈心涟。她穿着一套垂地的黄绿色浅黄印花百褶裙,画着淡淡的妆容,梳着流苏髻,带着惊鸿连鸣环,头上系着一条清新的青绿丝带。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偷跑出精灵世界的美丽精灵,清新有着大自然的纯净。
“你是心涟姐姐么?”恬美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少女正微蹙着眉毛,娇弱的看着沈心涟,眼里的欣喜微微淡了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她心中的心涟姐姐。
“你谁啊?我沈心涟什么时候成为你姐姐了?”少女熟悉的娇弱悲伤的表情成功的惹恼了沈心涟。曾经,她就是被这张清纯、做作的脸蛋给骗了。想再玩我,得问我同不同意。于是,双手叉腰,挺直腰板,狂妄的看着眼前少女。
“你真的是心涟姐姐啊,太好了。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是怜溪,你的堂妹妹啊!”少女似乎没有听到沈心涟口中的狂妄,欢喜跑过去,抓着沈心涟的手,欣喜若狂只差飚眼泪了。
“我擦,我沈心涟打小就是孤儿,无亲无故,什么时候除了个堂妹妹……你是哪个世家的,怎么这么不知廉耻,随意抓人的手。”沈心涟像是吃了屎一般,连忙抽掉自己的手,警惕又嫌弃的看着沈怜溪。
心里无数遍的唾骂着沈怜溪。又想故伎重演?得问我同不同意。该死的,手都脏了。
沈怜溪是沈家现家主的嫡女。也就是曾经剥夺她和父母一切的二婶家的人。
早在五年前父母逝世之后,她一无所有之时,她与他们就已经断绝关系了,老死不相来了。
怎么?时隔五年的今天,你们会好心的找我?
沈心涟向来不相信他们会良心大发,好到会重新找她这个‘没用’的孤儿?而且不带任何目的?
“呜……姐姐,我是怜溪啊,我们小时候在清水潭里一起抓过鱼,在弛草闲园一起抓过蝴蝶,你忘了么?”沈怜溪被甩手,踉跄的退后了几步,捂着胸口,故作悲痛的看着沈心涟,眼里满是怀念以前种种美好。
“……”沈心涟沉默了。她望着沈怜溪的眸子,充满了错愕,嘴角弧度,微微抽搐。
天呐!五年没见沈怜溪,她的演技越来越‘神’了,越来越会搬弄是非了。挺令人惊喜了,二婶交孩子的功夫真是越来越‘深’了啊!真是笑死我了。
沈心涟心里狂笑不已。
“姐姐,你该不会真的忘记我了吧?”沈怜溪瞄到了沈心涟的脸色,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向前走一步,又握住沈心涟的手,小心翼翼的问着。
她的身后,突然扬起一阵微风,风中带着丝丝波动,只是一瞬间的闪过功夫,沈心涟察觉到了。
余光瞄着沈怜溪身后的那辆华丽马车,微风荡起,窗帘微微轻飘,露出一角。她看到了一抹沉闷暗蓝衣角。
抽搐的嘴角恢复了正常,微微翘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瞬息而过,笑容跨下,眼中的错愕一晃成水雾。
她猛地反握住沈怜溪的手,脸面悲愤的看着沈怜溪,眼神哀怨的看着她,大声喝着:“原来你是沈怜溪!你来找我做什么?这次你又想要什么?玉簪?衣服?鞋子?项链?手链?耳环?胭脂?金子?”
突地,她猛地跪在沈怜溪面前,像是没有看到沈怜溪眼中的错愕般,哀求着:“怜溪妹妹。我求求你,你让二婶把义姐的还来?让二婶不要再断我们的生路?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对对,二婶偷藏皇上赐予母亲的千年古宝玉,我绝对会保密的,只要你们放过我……呜呜。”
说着,说着,她竟哭了起来,握着沈怜溪的手越来越紧,紧到要把她那纤细的手腕捏碎!
是的,她现在恨不得捏碎沈怜溪这小jian人的手,只是,她没有。
她想,这手没了,以后的故事,还要怎么发展呢?
她的心里,渐渐起了报复的恶念和爽快。
他们不来找她,她此时是不会想先动手的。只是,自动送上来的猎物谁不爱猎?
你们先挑起来的,不要怪我心狠。曾经你们给我的耻辱,难堪;对父母灵位的污蔑,不敬;对义姐义兄的残忍捧打,我发誓过,一定要十倍讨回来。
从今天起,你们与我的战争打响了。挑起战争的你们,做好准备吧!!!
火花,在无形之中,渐渐摩擦壮大。
“姐姐,你抓痛我了。”沈心涟哀怨之中的一言一辞,让沈怜溪心里十分惊慌错愕。五年没见,沈心涟这贱人竟然变得这么厉害。想到身后马车里的两个人。她心里顿时来气了,同时她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贱人,贱人!她的心里不断的咒骂着。
表面上,沈怜溪错愕、悲痛的看着沈心涟,原本清澄晶亮的眸子飘起了水雾,咬紧下唇。像是在忍着什么?
此时,水汪汪的她就像被欺负的精灵,美丽动人。
她身后奢华马车里,某个正暗中观望外边情况的男子,瞬时火了。
阵阵微风吹过……
拍的一声。沈心涟的手被某强大玄气波动拍掉。身子被气波一震,撞飞,直接撞到了身后厚厚的土墙。
啪啦……
土墙凹下去,一道道蛛丝一般细小的裂缝蔓延而上,最终覆遍了整个土墙,一阵轰隆声,土墙碎成石块,而被撞至土墙的沈心涟,被埋在了厚重堆成小山的石块里。
一滴滴血液,从土墙里边流了出来。
“怜溪,你没事吧?”向晟抓着沈怜溪通红的手,紧张的问着,黑色眸子里,充满浓浓的担忧。
“没……没事,六六皇子,男女授授受不亲。”沈怜溪脸突地红了,白皙的双手连忙挣脱出向晟的大手,羞涩的看着他,清澄的眸子里一闪得意。
“没事,你很快就成为我的皇妃了,怕什么?”如雪玉一般润滑光泽的皮肤摩擦过向晟的掌心,那种酥麻酥麻的感觉,很美妙,令他心里一阵痒痒的。灼热的目光定落在沈怜溪白皙泽润的手上,柔声说着。
宽大的手,再次要握住沈怜溪白皙的手……
只是还没摸到,就被沈怜溪闪躲过去了,见此,向晟心里更是痒痒,又是一阵轻恼。
突地听得沈怜溪柔
弱羞涩的声音,心中忽起的轻恼,瞬时消散。
“这这还不是没有么……”
“啊!”突地,一个尖叫声从远处传来。向晟和沈怜溪两人一愣,望向了声源处。
只见得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垂坐在地上。她穿着清绿色百褶青纱裙,披散在肩上的黑发,系着一根亚麻色浮蝶带,黑玛瑙般美丽的眼睛充满了悲痛,双手
悲伤的声音十分响亮,瞬时间传遍了整个小巷。居住在巷中的户户人家纷纷闻声出来。
同一时刻,奢华马车里坐的人,伸起修长的手,拉来窗帘,望向了声源处。
当他瞧到土墙上那滴滴血液时,拂扇般浓黑的眉毛,微微蹙起。转眸,看看那对含情绵绵的‘情侣’,眼里,露出了一丝嫌弃。
薄唇,无声的吐出一句:“两个不要脸的人类。”
就在他要放下窗帘之时,余光中瞄到的一抹黄色严重的刺激到他的视网膜。
黑色的瞳孔一缩,猛地拉来车帘,下了马车。
“心涟,心涟。”木挽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走到土墙面前,发狂似的不断搬开沉重的石块,想要把埋在石块下的沈心涟救出来。
她的手被石块的尖角刮破,一次又一次。血液点点流出,她却像是没有感到痛意一般,不断的搬走石块。脸上不知何时,已被眼泪所覆满。
她是木挽,是沈心涟的义姐,一个是她曾经用一身伤痕护住的义姐。是沈夫人曾经的贴身丫鬟。
“木妹子,你手流血了……”住在这附近的乌大婶最先来到,当她看到木挽不要命的用血手搬石块,她的心瞬时提了起来,连忙跑过去抓住她手。
“乌大妈,心涟在这下边,心涟在下边。”木挽泪流满面的看着乌大婶,抽回自己的血手,又继续搬起石块。
她的心,现如今是崩溃的。
从土墙里流出来的血液流到木挽脚下,染红了她素白的白绸布鞋。她的心,一点点的揪起。
她似乎看到了幼小的心涟再次离她而去。不要,不要!!
“什么?”乌大婶被吓到了,看着木家妹子伤得越来越重的手,她加入了搬石块的队行里。
远处……
“心涟姐姐!”沈怜溪错愕的看着土墙下的滴滴血液,心里一阵得意爽快的同时,表面露出阵阵自责感伤,作势要跑过去帮忙。
向晟突地挡住了她。
“六六皇子,快让开,心涟姐姐现有危险。”沈怜溪眼里蓄满了泪水,泪汪汪的看着六皇子,柔弱的叫喊着。
那柔嫩的声音和无措的表情让向晟心里一荡,瞧了远处的土墙一下,不屑说道:“不过就是个贱民,死了就死了。”
“六六皇子,姐姐不是贱民,是我的姐姐。”沈怜溪鼻子瞬时红了,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委屈娇弱的模样让向晟心里涌起了一种保护她的欲望。
看着她通红的手,向晟更加厌恶痛恨沈心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