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湛天的名字,我心里一紧,想再听,他们已经走远了。
我顾不得什么,推开病房的门,想跟出去看看。
结果,还没踏出房门,门口就横出一只手,挡住我的去路。
我顺着那只手望去,是一个年轻男子,应该也是秦家弟子。
“谭小姐,您身体未愈,请安心休养!”
他的语气很恭敬,可言下之意,不让我离开病房。
没想到秦少轩还派人守在病房外面,他什么意思?把我当犯人一样看守起来,限制我的自由?
我恼怒不已,很反感这种行为,对秦家弟子,自然没有好脸色,“让开!”
“谭小姐,请别为难——”秦家弟子寸步不让。
“让不让开?”我懒得听他废话,喝阻道。
秦家弟子满脸为难,说了许多劝阻我的话。
“少废话!你再不让开,我就——”我话没说完,就顿住了。
我本来想说‘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但生生改变了念头,改口说,“你不让开的话,我就告诉秦少轩,你非礼我。”
秦家弟子听完,竟吓得面如土色,连连告饶。
“要我不告状也可以,你得告诉我,我和楼湛天是什么关系?”我趁机问。
要是我问自己和秦少轩是什么关系,想也知道他会怎么回答,倒不如问楼湛天。
果然,秦家弟子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呆愣良久,才反应过来,“楼湛天是玄门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鬼,他一直想拆散您和家主。”
我不由蹙眉,暗骂自己糊涂,他是秦少轩的人,问他有个屁用?
他不让我踏出病房,我身体虚弱,不好和他来硬的。
我正想回病床躺着,秦家弟子就说,“谭小姐,我们家主对您情深义重,还望您别辜负了他………………”
秦家弟子为秦少轩说了一大堆好话,又说楼湛天如何横刀夺爱、如何危害玄门。
我冷瞥了他一眼,语气凉凉说,“秦少轩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句话就把对方噎得死死的,他讪讪地退回门口。
我刚躺回病床,秦少蓉就来了,她先在门口探头探口,才进了病房。
看到只有秦少蓉一个人来,我暗道天助我也。
“阿音,你怎样了?”秦少蓉来到床边,一看到我,眼睛就泛红。
“我好多了,你咋这么爱哭?”我没有多想,就很自然地伸手为秦少蓉拭去欲滚出眼眶的泪水。
“我才不爱哭呢,是觉得咱俩命苦,韩云卿甩了我,你又失忆了。”秦少蓉哽咽道。
“少蓉,我们是好朋友,对吗?”我语带试探地问。
“当然了,我们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秦少蓉重重地点头。
不用我多说,她就主动把和我们认识的经过全倾吐出来。
乍听之下,和秦少轩说的没有多大的出入,同样都是我被人贩子捉到贩人基地,认识了他们兄妹,牛头村被灭,我被秦少轩救了,和他‘同居’过一段时间。
只不过,到了秦少蓉口中,我爷爷死了,但她没有提起楼湛天。
原本比起秦少轩,我更愿意相信秦少蓉的话,可秦少轩没必要在关于我爷爷生死的问题上骗我。
而且,秦少蓉为何对楼湛天避之不谈?她的态度明显和我醒来那天不同。
“少蓉,楼湛天真有那么坏吗?”我定看着秦少蓉,试图从她眼里看到什么。
“嗯。”秦少蓉含糊地应了一声,有些心虚地别过头。
“可我觉得我对他应该有感情的吧?”我说这话时,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肚子。
看样子,我失忆前,就知道自己怀上鬼胎了。
如果对楼湛天全无感情,我怎会留下和他的孩子?
要知道,鬼胎不比一般的胎儿,我如果是被迫怀上的,即便身为母亲,应该也很难容忍这个鬼胎的存在,说不定会视为耻辱。
秦少蓉看向我的肚子,面上闪过一抹愧意,她说,“你、你是不忍心不要——”
她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秦少蓉突然如失了魂一般,喃声自语说,“我一直都希望你和我哥在一起,毕竟楼湛天是鬼,可现在………………”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我都听不出她在说啥,令我更加疑惑。
见秦少蓉这样,我知道问不出有用的讯息,便不再多问。
没过多久,秦少轩回来了,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个老头。
据秦少轩介绍,这个老头就是玄会会长季修。
季修看了我,只问了几个确认我是否失忆的问题,就神色复杂地走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特别是季修临走前,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令我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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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之后,守卫在门口的秦家弟子换了,楼湛天再也没来过,也没人在我面前提过他了。
正因如此,我想见楼湛天、想弄清楚事实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期间,秦少轩曾说过等我伤势痊愈后,我们就举办婚礼。
我没由来的抗拒,不愿嫁给他,但他说我们以前说好的,这样一来,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我和腹中的孩子。
真是这样吗?不行!我不能在毫无记忆的情况下嫁给他。
所以,我一直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这段时间,秦少轩一直睡在病房里的沙发上。
而今夜,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人打电话给秦少轩,好像是出什么大事了。
我假装熟睡,秦少轩没有‘叫醒’我,就匆匆离开了。
秦少轩刚走没多久,门口就响起一声肉体倒地的闷响。
我的心骤然疾跳,猛地睁开眼睛,往门口的方向望去。
这时,一道团黑雾穿门而入,在我不远处,缓缓幻出身形。
随即,一个身材挺拔,面若冠玉,俊美绝伦的男子映入我眼界。
看到这男子,我心里似堵了什么一样,莫名地难受,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阿音!”男子看到我,欣喜若狂,疾步来到我面前。
他要伸手抱我,我侧身躲开,怔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