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
姓覃的是好人,天底下还坏人否?
郭小可气唬唬怒瞪:“姓覃的,你又想耍什么阴谋?休想奴役我爸妈。”
父母不了解他的为人,她焉能不晓,覃流氓一句话就绕九十九圈,把人拐得晕头转向乖乖服从,绝对是阴险狡诈自私自利奸商一枚。
不客观的评论,覃观涛向来不予理会,反倒郭父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女儿脑门:“别瞎说,你老板雇我每天巡逻两趟,月工资五千。”
村里外出打工的青年,累死累活月工资也才两三千,五千在郭父眼中是笔很大的数字,郭小可也知道拿这工资,爸并不吃亏。
不过,反调唱多了,没低头认错的习惯:“合同呢,拿合同说话才算数,谁知道你会不会在合同做手脚,说不定是年薪五千。”
小巧下巴抬得高高的,郭小可认定他不怀好意:“覃先生,记得你说公司很忙,最多只能在乡下呆两天。”
算上昨天和今天,刚好两天,什么时候滚蛋?
“放心,本少很快就走,用不着你催。”覃观涛眯起怒眸,他确实打算今天离开回京处理一些不得不亲自出面的事情,只是被人赶,滋味总是不太好受。
“能听懂最好,证明你还是人类。”
能把皮卡开出跑车速度,覃观涛也算能人,盛怒之下,他坐得稳稳当当,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
坐在副驾驶位的陆军也一样,身板挺得直直的,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的屁股和座位之间,有两三厘米的间隙。
送别覃观涛与陆军,郭小可回村经过村长家时正好看到刘玉佳从里边走出,本想过去打个招呼,谁知人家脸一歪转作没看到拐进另一条小巷。
晚一步出门的李子书见状叹一口气,追上去扳过女友的身子:“小佳,你消消气,这事也不能怪郭家,谁让咱出不起钱。”
“哼,还说当你侄儿看待,依我看连陌生人都不如,总之你以后别跟那家子扯太近,没好果子吃。”
打知道与郭家签订合同的是四洲大太子后,刘玉佳就想远离那一家人。
她对覃观涛认知不深,四洲后期活跃在商界的继承人是覃观河,闲暇八卦时听人提起过,覃家还有一个不被父母喜欢的大儿,早年出车祸变成植物人,在医院一躺就是十几年。
庭院深深千百重,豪门大宅事非多,双胞胎儿子一个留洋归来,学车五富,一个高考没过入伍当兵,谁都知道有猫腻,情况未明前,刘玉佳不想扯进覃氏家族继承人之争。
李子书脸色不悦,送刘玉佳到家后调头又把车开到水头村。
如果覃家真如佳佳说的那么复杂,他得提醒一下郭叔郭婶,谁知进门外收到一个大大的拥抱。
“子书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说话不算数,呜……”郭小可把头埋进他怀中,哭得恁伤心。
李子书有一秒钟失神。
很快又反应过来,回揽怀中的小丫头。
这才是他熟悉的小可,会哭会闹会发脾气。
前天那个,冰冰冷冷对他还怀着莫名的敌意,若不是容貌一模一样,他甚至以为换了个敌人。
脸上漾出温柔的笑意,拇指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不哭,不哭,可可乖,长大了,不能整天哭鼻子。”
“是啊,我长大了,头发也长到腰了,等了你足足八年。”郭小可低声泣语,声音哀且怨:“如今终于等到你回来了,而我,却多了个嫂子,子书哥哥,祝你幸福。”
她转身离去的那一瞬,李子书像是感应到什么,也明白了什么。
乡间小道上,长长的辫子随着奔驰的背影跳跃,他知道,她一定在找地方埋头痛哭。
想追上去,想安慰,却知道,他失却那个资格。
如果那一天聚会,他没喝醉该多好。
心,突然间空荡荡,缺少很一大块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