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边一片彤红,徐风轻吹,上午突如其来一场大雨,乡间小路到处是泥坑,郭小可提起裤管小心翼翼跳踩,背后长及腰际的黑粗辫子随着她的跳动划出优美的弧波。
在她斜对面的路上,行驶着一辆与附近陈旧瓦房极不符合的进口小四轮,黑亮的车身滚满泥浆,不复来时的光新。
车里的乘客也很不好受,嘭嘭数声,泥花中车子再次迈过一个巨大泥坑,前面已没什么大坑,再走百米就是平坦水泥大道。
终于解脱,莫铭揉揉饱受折磨的小屁屁,没好气向死党抱怨道:“观涛,你想搞原材料输送一条龙,理念很新潮,可是多的是农村,干嘛选上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还亲自来查探,早知这样,就不应该为试新车抢陆军的司机宝座,难怪那根木头突然变得好说话!敢情是挖好坑在等他。
后知后觉,莫铭满脸懊悔。
“不是我选的,是飞镖选的。”后座上,覃观涛淡漠吐出气死人不尝命的话。
“什么,小小一支飞镖定下数亿资金的投资?”莫铭讶异回头:“脑壳被陨石砸中了?”
“最近钱多烧手。”覃观涛没说出真正的原因,打开窗户取出香烟点燃深吸一口,轻轻吐出,烟雾袅袅,恰如其分遮迷脸上神态。
“钱多给我,我很缺钱!”做为一个车控党而言,莫铭真的很穷,票票都换成爱车锁在地下停车库。
两人谁都没注意,一条膘肥体壮的大狼狗从岔路窜出,站在三叉路口摇尾巴,欢迎远方归来的小主人,直到……
“黑虎,快闪,小心车!”
前方传来女子失声的惊吼,莫铭回神紧急踩刹车,嘭,狼狗被擦撞翻地,车轮发出吱吱的磨擦声。
“汪,汪,汪!”
黑虎翻身爬起,冲面前的庞然大物狂吠。
它的小主人郭小可也以最快速度冲过来,狠狠踢一脚车轮破口大骂道:“喂,到底会不会开车,没看到有狗在那么?打喇叭会不会?要不要我教你?”
“对不起,”莫铭降下窗户乖乖道歉,好在没上大道没加速,车子本身性能也不差,要不然怕是一条狗命就没了。
“对不起有用要警察来干什么,这三个字能吃还是能喝?”郭小可看他那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就来火:“要不你也让我开车撞一下,然后我跟你说对不起?”
都说乡村女子很彪悍,莫铭今天总算认识到,打定主意再也不往农村窜,即便是拿限量版跑车诱惑。
后座中,覃观涛蹙眉,掐熄香烟取出钱包打开,抽出一摞百元大钞:“阿铭,让她莫闹了。”不就是要钱么,他多的是。
“是我没注意路况,这钱就当我借你的,回头还你。”莫铭俊脸一红,他身上只有五张大红钞,还真不够给人家消气。
“喏,八千块,拿去,足够你买条新的了。”他把钱从窗口递出。
郭小可生平最恨的就是拿钱砸人的爆发户,接过来反手掷到他脸上:“钱就能买到一切吗?老娘拿这八千块给你妈妈,让她换个新儿子行不?”
骂着还不解气,眼睛四看,发现一块大石头,弯腰拾起,砸向明亮的车前窗。
咣地一声,进口玻璃裂成一张巨大的蛛网,突如其来的巨响,车内两人俱震惊,瞬间懵在那里。
始作俑者郭小可拍拍手上泥污,很有气势道:“那点钱就当维修费,我们走,黑虎!”
领着大狼狗踩着泥浆钻进一片林地,很快消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