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苏小姐并不爱您,她的心中全然是二皇子啊。您若是真的爱苏小姐,能够看着她能到幸福不也是一件很美满的事情吗?爱有的时候也是一种成全不是吗?”听到这话,白景亭竟然觉得这个小奴才语出惊人啊,虽然他喜欢苏浅语的事情也并不是一个秘密,但如今被人如此一针见血倒也是实话难听了。
“你一个小小的侍从怎么会懂我对语儿的心呢?”景亭的眼中满是哀伤和绝望。虽说浅落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那电视剧中的情节不都是如此吗?
“我是不懂您对苏小姐的感情,只是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不只有感情,还有亲情,友情,都值得珍惜,难道为了所谓的情深似海,一见钟情,便是什么都不顾了吗?难道殿下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吗?”
“你是谁?看着不像是经历了情感之人,何以说话不一样的老成呢!还有这些话我怎么更是闻所未闻呢!”白景亭对这个小侍从起了好奇心,这些话是他从来不曾听过,仿佛醍醐灌顶一般。
“我只是您府上一个新来的小侍从,只是看着您今夜喝了这许多酒,不放心,便跟在了身后罢了,您若是出了事怕是遭了罪的还是我们这些下人罢了。”浅落低下头,有些心虚,害怕被认出来,但言语之间却是故作撇清自己对他的心意,或许这便是浅落的性格。
稀稀疏疏的月光下,景亭盯着这个小侍从的脸,这个小侍从好似不一样的俊朗清秀的,仿佛还在哪里见过一般,见到自己盯着他竟然还不好意思地脸红了。景亭伸手拍了拍浅落的肩膀,浅落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被他的举动吓得战栗了一下,“你叫什么,以后跟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侍从可好?”
浅落的脸更加好了,断断续续慌张回答,“我,我叫……”浅落正想着替自己编个什么名字好,怎得想起了景亭在梨花树下吹奏了景象,那便是她初见倾心时候的景象,半晌镇定道:“小奴叫做雪梨末。”
“这名字听着倒是特别,像个女孩的名字啊。”白景亭望着始终不敢抬头的浅落,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道。
“殿下莫要误会了,小人只是姓雪,只因从前家中终有几株梨花树,但不是说梨花开败后离那雪季便是不远了吗?这末便是结束的意思了。”平时浅落素来爱看一些小说读物,这含义却也是分不清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了吧。
“梨末,梨花开败便是离那雪季不远了,是啊,雪季不远了。”他不断自言自语道,神色中是说不出的滋味。浅落未曾想到自己信口胡诌的话竟让他又开始想起了那个已经嫁做了他人妇的女子。但浅落也明白爱这件事并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忘记的。
好不容易将白景亭送回了府中,第一次亲眼见到他的卧房,浅落素来知晓景亭喜爱梨花,便在屋子前种了许多梨花,便是一开窗便能够瞧见的。他的书桌上放着一页还没有写完了的诗句,“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阙,一曲能教肠寸结。”浅落望着那纸书卷,心想若是想让他放下苏浅语,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而这曲词他却还未写完,是因为这最后一句并不是他所想吗?不自觉浅落便提笔写下那最后一句:“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替他盖好被子,浅落轻轻抚平他蹙眉的额头,蹑手蹑脚退出了他的房间。
只是一出门,便被巡逻的守卫逮了个正着,愣是把她当作了不轨之徒关进了柴房,这一切怎么不像她想的发展呢?如今虽然是四月,只是夜风还是冷得令人发抖。浅落缩在柴房的角落里,慢慢闭上了沉重的双眼,她期望着明天醒过来景亭就会来拯救她。
第二天早上,景亭迷迷糊糊醒来,只是觉得头很疼,却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隐隐约约觉得昨晚经历了一场人生最悲苦的时刻,还有一个有趣的小侍从,好像叫,叫什么,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正回想着,只听得门外侍从来报说是宫里来人传白景亭进宫。
皇宫里太后自从昨夜听闻苏浅落失踪了便一病不起,太医诊断也只是说是心病,却不知该怎么医治的方法,说是头晕胸闷,吃不下食物,如此下去,更是萎靡了。
“母后啊,您且当宽心,浅落她必然不会有事的,朕已经派人去找她了。”皇帝望着太后躺在床上的样子,心中焦急万分。“皇帝啊,你知道,当年你妹妹要嫁给苏曲清的时候,我便是不愿的啊,只是实在拗不过她啊,落儿她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执拗跟她母亲是一模一样啊,我答应过你妹妹要让落儿一辈子平安喜乐,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如何你妹妹交代啊。”其实太后只生了苏浅落的母亲一个女儿,而皇帝的母亲在生下他便离开了人世,她当时贵为皇后,便自然抚养了这个这个儿子,也是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疼爱啊。
“太后,皇上,二皇子殿下和二皇妃来请安了。”宫殿外白景殇带着苏浅语来请安,白景殇紧紧握着苏浅语的手,时不时用眼神鼓励着略微显得慌乱和紧张的苏浅语。却不巧遇见了传召而来的几位皇子,白景亭盯着苏浅语和白景殇紧握的双手,内心复杂,五味杂陈,他如今确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二哥和二嫂来得真是早啊,听说皇祖母被两位气病了,如今看来确实其事啊!难得你们二位还如此恩爱啊。”说话的是十二皇子景阑,他的母妃是当今贵妃,是皇上身边最受宠的妃子,虽没什么复杂心思,说话也自此是不会留下什么情面的。
“各位皇子都先回去吧,太后和皇上暂时不想见诸位。”说话的正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不是父皇传召我们前来的吗?怎么又不见了呢?”那太监也是一脸的懵,道:“老奴并不知道传召之事啊,诸位还是先回去吧。”
“难道是皇祖母的病情加重了吗?”说话的是是六皇子景瑜,在众位皇子中,他素来以孝顺谦和的形象在众人面前。
太监叹了口气道:“唉,老奴不好多说,众位还是先回去再说吧。”众人正犹豫着,突然白景殇跪了下来,道:“烦请公公通报一声,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父皇和皇祖母。”一旁的苏浅语见状也跪了下来,以便表示自己要和白景殇同甘共苦的决心。
“二哥自是好耐心,这是在威胁父皇和皇祖母?”景阑说话句句咄咄逼人,气场强大。
“十二弟,少说两句了罢,既然皇祖母身子欠安,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白景亭无奈望了一眼双双跪在地上,手还紧紧牵在一起的样子,只得做个和事佬。
见白景殇不开口,景阑这才止住了到了嘴边的话。众人纷纷离去,而景亭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苏浅语的身上,苏浅语瞥见景亭的目光,快速躲闪开,这一切同样落在了白景殇的眼里是别样的与众不同。
“二皇子殿下,皇上召您进去。”大半天以后,皇帝终于让太监来给他传话,说是要召见白景殇,“那语儿呢?”白景殇望了一眼身旁跪的有些摇摇欲坠的苏浅语,苏浅语的身子一向是弱的,今日烈日当空,这小女子怕是要吃不消了。
“皇上并没有传召苏小姐,您还是自己进去吧。”太监并没有称呼苏浅语为二皇妃,这让苏浅语心里极度不舒服,怕是皇上和太后并不承认他们这件婚事。
“语儿,我去去便来,你去偏殿休息下,等我。”二人活像一对难舍难分的小情侣,好不让去羡慕。走到一半,苏浅语便听到有丫鬟在议论,“你说这同样是尚书府的小姐,皇上和太后怎么就这么区别对待呢?”这话苏浅语倒是赞同的。
“你不知道吗?和宁郡主的母亲可是太后的唯一的亲生女儿,太后没有把公主的死算到苏尚书同上就已经是仁德了,而那位苏家大小姐不过是个贱婢生下的女儿,传说若不是因为她和她的母亲,公主也不会死,如此算来,那二人的区别可是有着云泥之别啊。”
“你瞧太后可不是被这件事气病了吗?太医都说了太后不愿配合治疗,只是昨晚发了烧,如今又不断咳嗽,怕是这样下去……”
“你可胡说什么呢?小心被人听到剥了你皮。”
听到这些话,苏浅语的心中波澜汹涌,她从小便知道她与妹妹虽然同是父亲的女儿,只是二人实质上有着莫大的区别。她也恨过父亲为了高攀皇家而娶了公主,虽然最后他仍然迎回了自己和母亲,而母亲却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便离开了人世,怕是到最后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爱的是公主还是自己的母亲了吧,只是可以确定的是他把这两个深爱他的女人都辜负了。
太后发烧还咳嗽,苏浅语也是懂得一些药理的,若是能够治好太后的病,她是否就能够接受自己和殿下呢?想着苏浅语便写下了一纸药方,交给身边的侍女,道:“这是我根据太后的病情,为太后开具的药方,烦请姐姐拿给太医,看看是否有用?”一旁的侍女自然知晓这不是个好得罪的主,自然应了下来。
偏殿内只剩下了苏浅语一个人傻傻望着殿外,等待白景殇的出现,只是等来的不是白景殇,而是白景亭。
“你怎么会来这里?”苏浅语惊讶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景亭也是一脸惊奇,自己正要离开皇宫,被一个小侍从叫住了,说是苏浅语要见自己。
“算了,既然来了,我只想问你,你是真的爱二哥吗?嫁给他是你自愿的吗?”景亭抱着最后的希望,他多么希望她能够说这一切都不如他想象的这样,这一切都不是她自愿的。
“八殿下,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以后要嫁之人必定是能让我倾心相许之人。”苏浅语淡漠道。景亭脑海中浮现他初次见到苏浅语之时,是在一次皇家宴会上,她跟在父亲身边,在众人中他一眼便注意了这个身穿一袭白衣的女子,她宛若那梨花仙子一般美好,此后再见,她独自在梨花树下跳舞,他吹着玉笛为她伴奏。那是景亭长那么大第一次对女孩子动心,景亭曾经试探苏浅语对自己的感觉,而当时她便告诉他,所有一日她嫁人,必定是能够令她倾心相许之人,只是当时景亭并不知这个人指的便是白景殇。
“我懂了。呵呵,我终于懂了。”他一把抱住了苏浅语,或许是再也无法压抑这么长久以来的感情,“语儿,让我抱抱你,以后,我便不会再有非分之想,只当你是妹妹一般了。”望见景亭如此失落,不知怎么,苏浅语竟然不忍心去推开了他。
突然,一双手将二人重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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