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江晴,太阳都快晒屁股了,快点出来啦!”秦海扯着嗓门在茅屋外大喊大叫。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个唇红齿白,瓷娃娃一般的小男孩。
“叫、叫、叫,你老大我还没死呢!哈…啊。。”江晴打着哈欠,手里拿着外衫,踏拉着鞋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你没听说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句话吗”?”秦海和他父亲秦宽一样,都是耿直、爽朗的性格,他不解为什么江晴这么喜欢睡懒觉,他决定纠正他这个坏毛病。
江晴半眯着眼睛,用鄙视的眼神看着秦海,“我只听过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秦海一愣,再一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直觉告诉他睡懒觉是肯定不对的。
“走啦!还在发什么愣!”江晴穿戴完毕,见秦海还在挠头,就推了他一下,催促他赶快出发。
“哎!好的!”
傅婉秋在门边看着两个孩童幼稚的争执,莫名的欢喜起来,但一想到是否还会有的将来,就又会越发的惆怅。看着两个孩童要出门,连忙招呼江晴“晴儿,早点回来!”
“嗯!知道啦!”声音随着早晨的云雾渐渐飘远、飘散。
今早的村庄格外热闹,多了许多陌生的行人,连带着村里的各类生意也好转起来。
“好吃的炊饼!不好吃不要钱!”
“老板!来个不好吃的炊饼!”江晴大叫道。
“…。。,哈哈,是小晴呀,来来来,拿去吃吧!”
“哎!小晴来了,来婶婶这,给,拿去吃。”
“…。。”
街道两旁人声鼎沸,两个小男孩沿着大道向前行去,江晴时不时的从秦海怀里拿东西吃,而秦海则瘪着小嘴,皱着眉头看着怀里的各式小吃。
“哼,看我说的对吧,“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晚起的鸟儿有虫吃”。”江晴指了指秦海怀里的食物,骄傲的对他说道。
秦海茫然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拿!”
“因为我比你小,所以你要照顾我!我娘说的,大人要照顾小孩!”江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每次都是这一句。”秦海嘟囔道。
江晴瞥了他一眼“那是你每次都这样问!”
“喂,到了!”江晴喊道。
秦海也跟着停下脚步,细看前方却是一座茶馆,牌匾上写的是“乐忧茶楼”,两边对联则是“品茗茶而忘忧”,“聚独乐为众乐”,再看屋内却是人山人海,伙计奔走不休。有互相聊天的,有一言不和争吵的,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在找一个空地,方便喝茶、听说书。
这座茶楼是这个村庄最热闹的地点,没有之一。却全是因为方圆千里唯一的一个说书的就在此地。
“却说那商国内乱乃是大将军陈显为报父仇所为”高亢的声音满楼可闻,高台上坐着一位年约古稀的老人,蓬松的头发,细长的胡须,两边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眼睛虽然狭小却很明亮,手里拿着个烟斗吧嗒吧嗒,几乎说一句就要抽两下。“那陈显本姓罗,乃是青罗国太子,青罗国为商国所灭,王室成员在押送途中遇到山神发怒,乱石溅下,那罗显被其母护在身下,才得以逃过一劫,事后观察其母,却是骨架尽碎,可就是这样,还是屹立不倒。哎,可怜当时的罗显才十岁,就亲人尽失。”说完拿起身边的酒壶就往嘴里倒去,却是一滴也没有,老人也不起身去买,就这样“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斗来。
“后来呢,后来那罗显怎么样了!”台下有人忍不住追问起来。
“是啊,是啊!”
“老头你继续说啊!”
那相互聊天的,争吵的,找位置的都慢慢的停了下来,他们不知道为何大厅突然聒噪起来,纷纷探头探脑的要去寻找那源头。
一个经验老道的客人说道,“老头没酒喝了,大家赏他一点钱,来,这是我的!”说着把一串铜钱仍上台去。
大家有样学样,受不了故事听一半的痛苦的人纷纷掏腰包仍铜钱到台上,也有自制力强或是囊中羞涩的人低下头继续喝茶的。
老头看差不多了,就咳嗽两声,自然有酒保上台将钱收走,然后他继续接着说了下去。
“那罗显亲人尽失,就懵懵懂懂的向东行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脑袋一空,就昏死过去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床上躺着,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身在宋国,是一对陈氏夫妇收养了他。”
底下响起了成片的惊呼声,宋国陈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今宋国第一大家族,连宋氏王族也要看他的脸色。
“那陈氏夫妇可是好人啊,家里不富裕,却尽心救治罗显,罗显伤好以后,因年纪还小,陈母怜惜他,就收他为义子了。陈氏夫妇虽然穷,但他的家族却很大,在罗显长到十六岁时,陈母托亲友关系,把他送到了家族里去打杂,并改姓陈。然而陈显时时刻刻也没有忘记复仇,他在陈家主宅勾搭陈家小姐,并竭尽全力和护院武师套关系,学得一身武功。最终他和陈家小姐的事被陈氏家主陈桓发现,陈桓本想处死他,但却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谁啊!”众人交头接耳,有说陈家小姐的、也有说陈氏养母的。论据也是一套一套的,有的说陈家小姐已经有了身孕,有的又说陈氏家主其实是陈氏养母的亲哥哥,因为矛盾才离家出走的等等。
“一个陈家护院武师!”老头喝了口酒,咂咂嘴唇说道。
“啊!”众人可是都没有想到,一个武师居然敢去拦住陈氏家主。
“那陈桓对这个武师可是尊重的很,武师一说话,陈桓就立马把他请到密室里说话。出来之后,陈桓对着陈显说道“你拜这位武师为师傅,出门修炼三年,三年之后如果你学有所成,我就把女儿嫁给你。如果学不成,那你也肯定回不来了!”,陈显二话没说,立马答应,他由陈桓的态度就看出了这位武师不简单,为了复仇,他愿意做出一切牺牲。”
“却说三年之后,陈显果然如约回到陈家,一身武艺出神入化,陈桓也履行了当初的诺言,将女儿嫁予陈显。完婚之后,陈显向陈桓吐露身世,陈桓利用自身在宋国的关系,将陈显送到商国做了校尉,经历二十年的生死磨难,终于官至大将军,进而复仇,最后创立了现在的陈国,并迎接陈氏二老去陈国养老。所以说宋国陈氏其实是陈国的实际掌控者,不由的宋氏王族不让他几分。”老人说完之后,咂咂嘴唇。
台下一片啧啧赞叹之声,众人回味故事情节,只感意犹未尽。却又有几处不甚明了之处卡住了思绪。抬头看老人在那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仿佛知道大家要提问似得,没有下台离去。
“那武师到底是什么人啊?”有人耐不住性子,急声问道。
老人叹了口气,“哎!人老了,就有点感伤,只想喝杯酒清醒清醒。”
呵,别人都是但求一醉不复醒,这老头却是要喝酒清醒清醒。但不管怎样,众人也明白老头的意思了,纷纷掏钱打赏给他,就连之前低头喝酒的人也有部分掏钱出来,可见有强迫症是多么的可怕。
老人接到打赏之后眉开眼笑,打发小二又去打了几斤酒之后,说道。
“那武师来头可不简单,乃是连云宗的弟子,其名罗千皓,可是个仙人呐!”
这可把一干众人吓坏了,仙人他们只在一些书籍中看到过,却从没想到这世上会有仙人。但也有不少人表示不信,纷纷开口。
“老头莫不是吹牛吧!那武师罗千皓如果是仙人,陈显跟着他学武,岂不也是仙人了,报仇还要等二十年吗?”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众人一起点头赞成。
“噗!”老头刚喝下去的酒笑喷了出来。
众人莫名其妙的等着老头的回答。
“你这厮以为仙人是这么容易当的?那陈显跟着罗千皓回连云宗,也就是在宗门内砍砍柴,种种菜罢了。况且仙门有规定,非经允许,不准干扰凡人世界,否则宗门必有重罚。”这一刻的老头仿佛新华字典附体一般,有问必答,并且让人反驳不了,没办法,权威嘛。
“吓!砍砍柴、种种菜就这么厉害啦!”台下众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却忘了去想为什么这老头会懂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