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周末。两人平常都会睡到十一点左右才起来。这天不例外。不过程非一早就醒了,只是赖着不愿意起来,期间方伟的手机老是有信息进来。现在方伟不再让她看信息,手机也上了密码,想看也看不了。她猜是高敏发的,肯定是问他今天有没有空,要不要出去玩。她在心里微微冷笑:方伟的时间我早就安排好,想约他?作梦吧。
中午时分两人才懒懒地爬起来。两人胡乱吃点面包,方伟就下楼去市场买菜,程非在家里整理东西。因为下午方伟的旧同事和他的高中同学过来玩。他的旧同事叫阿军,高中同学叫微微,程非均见过面。由于阿军年近28岁都没有女朋友,她想起微微也是单身,于是有意想撮合他们。其实,最重要的是,家里客人,方伟便没有借口外出与高敏约会。一箭双雕。她很为这个办法而得意。
阿军先到,他是湖北人,个头不高,看上去很憨厚的样子,戴着副黑色眼镜,在另一家公司做平面设计。程非和他寒暄几句,这是微微也到了。她是广东人,皮肤微黑,人也善谈。程非介绍阿军与她认识,三人正聊着时,方伟买菜回来了。
微微眼睛一亮,站起来说:“帅哥,好久不见了。”
方伟笑吟吟地说:“来广州工作也不找我,你真不够朋友。”他换上鞋,放好菜,走到沙发坐下,与微微聊起来。
眼见两个人坐在一边亲亲热热地聊天,阿军被冷落在一边,程非只好和他闲聊。
一时间,沉默多日的屋里充满生气。
午饭过后,方伟和阿军聊些平面设计上的事情,程非和微微插不上话,惟有看电视。程非忽然想起家里有些旧书旧杂志,需要处理以便腾出空间,便问微微:“微微,你喜欢看旅游杂志吗?”
“如果图片精美,会看。”
“我这里有一些旧的杂志和书本,如果你喜欢的话,不妨拿回去。”
“好啊。”她随着程非进入房间。房间虽然比较窄,除了床和电脑桌之外,没有多余的家具,但布置得很温馨,落地玻璃上边的木地板上放了两个淡蓝色圆形绒毛地毯,方便靠窗坐着聊天。鹅黄色的窗帘被拉开,看到外面小区道路上的绿树和楼房。除了远处隐隐的车流声响外,这里安静得仿佛远离尘世繁嚣。这对住在城中村为未来而奋斗的微微来说,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她羡慕地对程非说:“能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真幸福啊。”
程非微笑着说:“其实我这房子小了一点,如果有客人来,只能住酒店。”
“那倒是,要是那么日后结婚有了BB,要考虑换间大的房子才行。”
“结婚?”这两字触痛了程非,她的目光茫然起来,“太遥远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微微捕捉到她的神色变化,关切地问:“你,最近跟方伟还好吧?”
“你怎么会这么问?他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微微是他的乡里兼高中同学,平常两人都有联系,说不定从她口中会知道一些事情。
“我最近听他说,他想搬出去外面住。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事情?”
程非的手有点发抖,原来他一早打定主意与自己分手,连离开自己的计划都有了!既然她知道这事情,自己也不想隐瞒了,说:“不瞒你说,方伟在外面有了第二个。”
她以为微微会惊讶,谁知道微微只是哦了一声,说:“他人是这样的,女人缘很好。可能只是玩玩的。你不要太在意,多点关心他,体谅他,有时做做饭菜,做做家务,男人,都会喜欢一个贤惠持家的女人。”显然,微微是抱着劝和不劝分的态度,可她怎能体会到被背叛的那种撕裂的滋味?
程非苦笑着说:“我也想做这样的女人,但问题我下班比他迟,总不能让他饿着肚子等我回来做饭吧?家务那些事,有时我也做。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如果他心不在我这里,无论我做得做好多完美,他都认为是缺点。”
女人总有一种物伤其类的天然同情感,微微叹了一声,说,“其实他是这样的人,你就当他是在玩玩。过一段时间,他的心就会回来。”
“但愿我们能迈过这个坎。如果这一次他能顶住诱惑,我相信我们能长相厮守的。”
程非指着柜子里的书说:“这些书我都不要了,你喜欢的话就拿回去看吧。”
微微估量一下,说:“太多了,晚上我还要去亲戚家,不方便带走,要不先拿一两本,过两天再拿吧。”她挑了两本杂志。两人步出客厅,方伟和阿军正聊着。
微微说:“你们在聊什么呀,这么兴奋。”
方伟笑着说:“我们说起了往事。当时我们在那家网络公司里做,每到月底大家都穷光蛋,一盒烟两个人抽。”
微微说:“现在过上好日子,有房有钱了,就开始忆苦思甜呀?”
程非插话说:“当初我跟方伟,住在城中村的日子,可辛苦啊。阿军你当时想来我们那里,都不好意思让你来,因为没法招待你。”
阿军说:“你太见外了,我当时也是住在城中村,环境并不比你们好呢。”
“城中村环境都很差的,当时我跟方伟住,有一天晚上上厕所,忽然发现一只好大的老鼠从厕所钻出来,把我吓个半死。”
微微吃惊地说:“太可怕了。”
“当时害怕得不敢再上厕所,可方伟睡得很香,我不想吵醒他,因为他上班很辛苦的。只好自己在黑暗里坐了半个小时,实在憋不住了才硬着头皮去的。这事我一直都没告诉他。”
微微转头对方伟说:“方伟,你看程非对你多好。你可要珍惜人家啊。”
方伟没有回答。
阿军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感情发生变化,在旁边说:“老鼠算得了什么,我那里除了老鼠还有蟑螂、蜈蚣呢。”
微微接话:“还好我住的是小区,贵是贵了点,但好在干净卫生。”
本以为会来一场回忆,令方伟想念起当初两人走过的路,结果给阿军和微微这样一说话,话题转移了,程非心里叹了口气。
晚上送他们出去时,她没忘问微微:“对阿军的感觉如何?
“还好吧,没有特别好感,也没有反感。”
“恩,阿军这人,看上去很老实的,很实心眼的,男人嘛,要找个老实的,不能太帅,太帅不安全,会有人抢。”
微微轻轻拍一下方伟,说:“听到没有,男人太帅了不安全。”
方伟嘿嘿地笑笑,不接话。他知道程非指桑骂槐,不想与她在朋友面前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