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走错房间了
不得不说,雪封尘的毛笔字很好看,就像他长的一样好看,虽然额头有块美中不足的胎记,不过整体来说很是完美。
雪封尘将写好字的纸递给了江少游,江少游拿了过来,自先看了一遍。
“三五七言,蹲坐台阶人情冷?此时此刻难为情。”
看完之后,江少游又看了雪封尘一眼,那表情,完全就是再看一个有壳的动物。
一阵凉风吹过,雪封尘缩了缩脑袋。
“真像。”江少游挑眉道,说完走进院子。
没多时,江少游拿着撕碎的纸张出来,不用猜也知道,那是雪封尘写的字。
雪封尘并不多言,提笔继续写下。
江少游照旧先看一眼,在瞥一瞥雪封尘。
“落红无情,春风满面,奈何凉了心思冷了人意。”
“你写错了吧!”江少游问道,这雪封尘写的哪里是什么道歉的文章,分明是表示自己的委屈。
雪封尘不理他,心底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江少游嘴角一撇,耸了耸肩膀,继续当个信使。
江府书房,一青衣薄衫女子长眉秋水,悻悻红唇,意欲张口,无奈吐息。
提笔回道:“往事随风……”
雪封尘静静的看着上面的四个秀气的文字,仿佛带着清新的桂花香气,呃,主要是他只闻过桂花的香味。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嘴角微微上扬,向江少游要了个木棍铁锅。
“铛。”
“铛。”
“铛。”
“铛。”
四声轻敲,引来众人目光。
“他是谁?”
“江府的雪少爷,一年前因为照顾江小姐不周被赶出去的。”
“哦,就是那个白眼狼啊。”
雪封尘未曾理会嘀嘀咕咕的众人,自己蹲坐在江府门前台阶,敲打着手中的铁锅。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而后唱到:“错,错,错,是我的错……”
顿时,惊得安顺县信鸽乱飞。
四周的看客顿时消失,雪封尘见状,不对啊,应该人越聚越多,然后江心月拗不过颜面来请自己啊。
之后,雪封尘赶忙改口:“你快回来……”
一溜轻烟去,万人空巷来,手里尽皆拿着家伙。
这时候,四名下人看不下去了,冲着雪封尘招手,而后赶忙关了江府大门。
那四人,惊魂未定,再转身,江大小姐文静站在他们身后。
“小,小姐。”
江心月并未多言,看了眼嘴角上扬面目呆滞的雪封尘,有些厌烦,可他毕竟是自己的表弟,父亲毕竟是他的舅舅。
“最北边的房间,靠近柴房的便是。”江心月温柳细语,哪里有着半点厌烦的意思。
“大家闺秀,温文儒雅,德貌双全……”江少游领着雪封尘前往北边的房间,一路上听着雪封尘绝不重复的赞美词。
“我发现你变了。”江少游说道。
“越来越帅了?”雪封尘嬉笑着挑了挑眉,那表情,显然是龙阳癖的调戏。
“脸皮越来越厚。”
“皮至厚,则无忧;人至贱,则无敌。”
……
躺在床上的雪封尘翘着二郎腿,想着江少游无意间说得的那一句“这一枚银币还是我从床底下找到的。”
说者无意,听者留心。
现在的雪封尘就差一枚银币,向江少游是借不到了,舅父江付晨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见过他,也不好开口吧,还有那个美人儿,这雪封尘怎么那么胆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现在不还是死了,哎,也不留下个好印象,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向美人儿开口。
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床底了。嗯,床底。
然后,雪封尘就满头蜘蛛网,嘴里连声“呸、呸”的钻了出来。
看来还是要去江少游或者舅父的房间才行啊,雪封尘暗想道。
江府很大,雪封尘是个路痴,绕着绕着绕到熟悉的房间,靠近柴房的房间。
应该贴着墙走,或者一路向西,嗯,说办就办。
路过的婢女看着贴着墙,行为怪异的雪封尘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暗想:“外界的传闻真不错,果真是下流无耻的混蛋。”
在她们眼中,不按常理,那便是下流,不忍直视,那便是无耻。
随后趾高气昂,别过头去,“哼”着走开。
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不做那便是永远的失败。
雪封尘的努力带给他一间奢华的房间,瞟一眼,江少游正拱在床底寻找着什么。
好吧,我去别处。
雪封尘把这事儿想的心安理得。
第一,江府有钱。
第二,江付晨是自己的舅父,虽然没见过。
第三,自己是江府的雪少爷。
第四,长得帅,无罪。
待一番摸索之后,雪封尘又寻到了一间华丽的住房。
清香典雅,粉色的床帘半开,柔软的床铺之上整齐的叠着香迷的被子。
这是江心月的房间,雪封尘暗想,不过也没想其他,自己来是找钱的。
二话不说,钻进床底。
灯光有些昏暗,靠着摸索,雪封尘将床底一切的东西摸了个遍。
“吱,呀。”一声开门,一声关门。
擦嘞,这么倒霉。
雪封尘看着没人才进来了,现在摸到了一枚圆的东西,刚想爬出去,可这该如何面对。
不得不说,大家闺秀就是大家闺秀,走路轻轻没有声音,自从“吱,呀”之后便什么都没有。
就这么耗着,雪封尘趴在床底,有些昏昏沉沉,惺惺困困。
又一声“吱,呀。”
终于走了,雪封尘微笑着爬出床底,看着手中的一枚银币,摇了摇头,他知道头发上肯定沾有蜘蛛网。
在雪封尘摇头之际,他感受到两道目光。
撇过头去,顿时看见丫鬟正在给小姐更衣,而且已经更完了,最重要的是,距离很近,所以很清楚。
顿时,两个鼻孔炙热,两道殷红喷流。
“啊……”这一声是江心月的叫喊,带有委屈。
“啊……”这一声是雪封尘的叫喊,杀猪般的歇斯底里,带有哭腔。
江府大厅,江付晨稳坐高台之上,雪封尘没想过与舅父是这样的见面方式。
雪封尘被五花大绑,像个螃蟹,鼻血喷流不止的螃蟹。
此刻的雪封尘还在回忆着刚才高清的画面,啧啧,一年多了,解闷儿啊。
“雪封尘,有啥想说的吗?”身体略微发福的江付晨声如洪钟的问道。
“我,我走错房间了。”随后动了一下,手中握着的银币一个不稳,滚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