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失恋最难熬的,是一个人的夜里。累手,废纸。
白天还好。
当那阵脆弱人心的空虚感吞噬袭来的时候,我可以去打一整天的篮球,或者游一整天的泳来消解。挤公交、地铁,享受人群之中的疏离感。杀掉40~60分钟的时间,去另外片城区的CBD商业广场吃韩式自助烤肉。喝下一大瓶的炭烧酒思密达,最后晃晃悠悠步行回家。那足够长的距离能让我行走、思考、醒酒、放空。耳朵里塞进耳机,一遍一遍听着乐观积极向上的曲子,比如唐朝乐队版本的《国际歌》。纵然室外气温可以高达36℃,我汗流浃背不知酷暑,彷佛身裹一层透明的、隔音效果极好的保鲜膜。在这层膜里,有我和我的《国际歌》,以及魔力红的“PAY-PHONE”,再或者詹姆斯*布朗特的“YOUAREBEAUTIFUL”。汪小敏翻唱的《他说》和《不见不散》也很正。我是先迷上她的声音,然后才是长相,继而又产生下一段爱情下一个女孩的憧憬。于是,这失恋的破落心情跟着变得点滴美好起来。
但最难受的还是夜里。夜里,22点以后。
一到那个时刻,我会先发10~30秒钟呆,啥也不想又啥都在想的窝沙发里。电视机遥控器不断翻台,去寻找每一个稍感兴趣的节目,去搜索每一部稍觉新鲜的电影,好让目光和思绪短暂停留。当把电视购物和《富春山居图》看完也无法消解那股空虚感时,通常会执行强迫睡觉前的最后一个步骤——打开电脑……
在刚工作月收入只有人民币2000尚属24K纯**丝的岁月,极度孤单和无聊的某天,我试图挑战一项人体极限。
打开电脑里的F盘,在那上百G的爱情动作片里,择其精华,从第一部到最后一部,修炼自我身心,计算完成的数量。
传说巴西少年以身殉志创下的纪录是40次后精尽人亡。很遗憾我第一次的挑战数值停留在了第四部,松岛老师的《伦理丧失,痴女传说》上,便酸软倒床沉睡。和异国道友相距甚远。那是一次难忘的经历,每当我面对镜子里面的自己,总会对强壮左臂许多的右臂报以一笑。感谢好基友瑞特*汉RIGHTHAND,和日本友人们共同为我营造段段美梦。失落时给我振奋,低迷时赐我力量。
如同此刻。
2。
这是我和阿MAY分手的第27天,失恋的第3天。
有人说,你所关注的一切,就是你看到的世界。而世界上存在着两种逻辑,强盗逻辑和天使逻辑。强盗逻辑是,你要幸福,就要让别人不幸福。天使逻辑是,你要幸福,就要先让别人幸福。从这个角度看,失足女是拥有天使逻辑的。她挣钱,让你爽。所以,天使逻辑也是一种市场逻辑,有商量的买卖。然而,这个世界上同样存在很多不能买卖的东西,比如爱情。
爱情不是你想买,
想买就能买……
某支传奇的乐队喘气的唱到。
生理满足可以买到,爱情买不到。爱情与视觉有关,并受荷包影响。两性关系说穿了就是长相问题。如果经过一番惊天动地的追求,依然未能打动姑娘芳心,没啥多说的,就是长相问题。
失恋并且痛苦的人,通常会沉溺在第一种逻辑当中。很不幸,我未能免俗。
和阿MAY长达6年的时间里,她就是我的世界,但正如我喜欢你并不代表你也喜欢我一样,我未能成为她的世界,或者说只是她的一个维修站和避风塘。而她新认识的比她还小两、三岁的男友,只用了6天,就做到了我付出6年都没享受到的待遇。
她和他同居了。
在和我分手后的第19天。
这个碧池。
3。
与阿MAY长达6年的时间里,我们有过N次的分手,以及N+1次的复合。
不管分手的起因是多么的千奇百怪,但分手的理由却是千篇一律,归结起来,就是两点:
a。我没满足她;
b。她没满足我。
她对我的要求是物质的,我对她的要求是****的。这要求没什么错,女人要安全感,男人要满足感。
就像这次的分手,起因是去年儿童节我送给她的IPHOE4S被她落出租车上了。我说买个HTC的NEWONE或者联想K900,华为的P6也很拉风,而她坚持要IPHONE5,却又不愿意和我一起去青岛自助旅游共度七天云雨时光。
“不,我就要IPHONE5,并且没有时间陪你去那什么青岛。香港或者欧洲可以考虑,但也根本不要想和要求我会和你发生些什么。”
透过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不锈钢的味道,掷地有声,铿锵伤人。能鲜明感受到一坨冰块掉她身上也融化不了的冷漠回拒。比较而言,我更喜欢她鼾声四起嘴角淌出口水沉睡的样子。
于是我们从简单的争执到争吵,再到说分手。由于太多次的类似纠纷,我当时根本就没当回事,以为这又是一次闹矛盾,过个十天半月她自然会回头联系我,所以这只会是N的再次加一。
5天后,她电话我,发一通脾气后挂掉。发脾气的内容很模糊,极无形,让人抓不到重点踩不着节奏。而这正是阿MAY的logo:思维分裂。比如,前一分钟让我买红茶,给她后却偏说她要的是奶茶。
据悉,这便是典型的双子座。
13天后,她短信我,让我帮她投递简历,换个好卖的楼盘。她是售楼小姐,在新城区一个项目卖房子,自己的家也买在那里。从文字透露出来的感情脉动看,要比上次通话温和许多。
19天后,她再次电话联系我。如往常那样,用她特有的方式撒着娇,叫我给她在伊势丹买双BATH的鞋,据她说只有那个商场才有这个牌子和她想要的款式。
买好鞋,为制造小小惊喜,没有提前告知阿MAY我要来找她。8月10日下午,我开着车到她小区,刚停好提着鞋子包装袋出来,抬头眺望那套她首付后便一直是我月供的许久未来的爱的小屋时,只见5楼阿MAY晾晒在阳台的粉色内裤旁,不和谐的挂着两条黑色男士内裤。显然,内裤的主人不是我。
炫目阳光,晕头转向。忽然中暑,沉郁感重袭脑际。腿肚子发软,大脑如清理后的回收站一样空白着透明的残留……
电话她。
陈述我看到的。
听她掩饰、辩解。
再到坦白。
然后争吵。
最后无言。
……
我敢拿我生殖器打赌,如果不是这次的偶然发现,阿MAY绝逼会一直隐瞒我到不能再瞒为止。
生活就是如此,往往比电视剧狗血。这其实是一种魅力,让我们在平淡的岁月里感受、享受那些跌宕不安与焦躁刺激。
而当你丢失了一件曾经以为绝对不会丢失并万分重视的东西后,会发现越来越轻易丢失掉更多东西。比如睡眠。
是的。
从那天开始,直到现在,我陷入了深重的失眠。
4。
失眠总会伴随失恋,他们就像那对著名的双胞胎兄弟,修普诺斯和达拿都斯。不过这个比喻只能成立一半,因为修普诺斯恰恰带给人睡眠,而失恋的心情却正如死了一样。
无法统计这是第几次从有阿MAY的繁密梦境中醒来,然后躯体被一种难以排解的孤独感与寒意侵占。虽然现在是炎夏时分,室内空调温度亦只调到了26度。
寒意只是最近几天的临时感受,孤独感实则长期固有。
和阿MAY长达6年的时间里,我们没有真正恋爱过。或者直白的说,一直都是我的单恋,尽管我们曾像街边所有情侣一样,牵手逛街,甜蜜时轻吻脸颊双唇。但她始终给我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当我们以恋人关系在一起时,我提出上床,她竟拿出“性冷淡”、“结婚了再同房”等等突阳突森破的理由来搪塞。但更为天真的是——我信了。长达6年的时间里,我们仅有的一次体液交换,都算是趁人之危。她喝醉,我机会。尽管如此,也并未因有过一夜情式的偶然床上关系,而深入为习惯性的上床关系。
男人绝逼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为心爱女人掏心掏肺掏钱包,却不能大大方方的在她面前掏出自己的野兽。但心爱女人却可以和一个交往了仅仅一周的男人同居,她说他清秀的脸庞和气质让她产生了爱的感觉。
如果经过一番惊天动地的追求,依然未能打动姑娘芳心,没啥多说的,就是长相问题。
每每思虑至此,那股难以排遣的寒意便牢牢占据心头,二锅头都暖和不了。
其实,我不也是因为阿MAY的外形而神往梦驰的吗?
《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卡佛那本名字长得有些饶舌的书,让我在睡不着的时候,萌发给阿MAY打电话讨论这个神圣话题的骚动。但手机听筒那边永远都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的电音提示,她绝逼把我拉黑了。
于是,那心头的骚动又蔓延到胯间。
所以,我又打开电脑。
5。
孤独,LONELY,一个伪优雅的字眼。
说其优雅,是因孤独常给人灵感。伟大的作品大多诞生于长久的孤独探索,伟大的天才大多是孤独的行者。
再证其伪,孤独终究是种令人难以承受的软性毒药。特斯拉在孤独中逝去,梵高为孤独疯狂。
曾经一段时间,我很爱玩味孤独,或者说玩自己,即锻炼右手。特别是没有阿MAY的夜里。
孤独感会带来****,还没失恋的时候,我常在独自一人的双人床上想着阿MAY,看着她的照片,回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节。丰满莹润的嘴唇,左边脖颈米粒大小的黑痣,那曾是我最爱亲吻的地方,我的MM巧克力豆。然后是颜色淡淡的小小胸前两点,白皙明薄的皮肤,细软的汗毛,极为纤细的小腿,颀长的手指脚趾……幻想着和她的各种两性运动。在我的床上,在她的床上。在汽车后座上,在摩托车的坐垫上。我们沐浴星空,裹带日月,亲吻彼此每一寸的敏感。最后再一股脑的将欲望凝结尽情激荡……
绝逼的,我想多了。
从强盗逻辑的角度去思考,我当然想过报复她。
比如把她小男友揪出来暴打胖揍,胯下和腰子是重点攻击部位。不用找人帮忙,单挑就OK。我体格壮壮实实的,可以卧推150磅。
比如把阿MAY****放网上。那次醉后的欢愉,我拍了一些照片存在电脑里。反正她已不是我的女人了,我为她付出6年的感情、金钱,最后却被她如此欺骗和背弃,我会没有任何负罪感的去做这些事。优雅从容得就像拿高脚杯品2013年出产的可口可乐一样,还放了三块农夫山泉冻成的冰块。轻轻摇晃,听冰块碰触杯壁和可乐荡漾产生气泡所制造的声音,如同麻生希在她第一部成人动作影片里的表演般青涩、朴拙、动听。
可是,即便做了这些,我能开心吗?又能换回阿MAY吗?
答案是否定的。
行为判断一:
无论是暴打她的小男友还是曝光她的****,只能让阿MAY恨我,进一步远离我,甚至对我再施加报复。于是,我和她沦为彻彻底底的仇人。
行为判断二:
来得快的东西往往去得也快。假设阿MAY和她小男友快速相恋,又快速分手后,回头来找我,我又是否能够接受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同居过的她?每当我和她嘿咻的时候,我是否能尽量不去联想她和她小男友亲密的场景?
绝逼的,我又想多了。
不必烦恼,是你的想跑也跑不掉,
不必烦恼,不是你的想找也找不到。
汪小敏浅淡的唱着,婉转轻灵按摩我喷张的脑血管。人各有缘,或许那个小男友才是她等了6年的人,命中注定的MR。RIGHT。而我,只是她21-27岁的年华过客,消费了彼此的青春,磨灭掉终将逝去的时光。六年也好,十年也罢,感情的世界,我们所倾注的对象只有一个——自以为是的爱。这份自以为是,让我们或而伟大,或而悲情,或而可歌可泣,或而无聊透顶。
只是,不管我怎样掩饰对阿MAY的思念,不管我怎样试图去恨她或者理解她,我依然不能改变的两点:
a。我还喜欢她;
b。我因失去她而失眠。
寒宵一片枕前冰,
但值良宵总泪零。
赢得更深哭一场,
瘦尽灯花又一宵。
我自终宵成转侧,
聒碎乡心梦不成。
别绪如丝睡不成……
失眠,SLEEPLESS,和LONELY一样,都是伪优雅的字眼。尽管纳兰性德曾如此诗意的描绘它,也褪不掉那忧郁浸染的深层灰色。
“两万一千六百六十七羊……”
我默数着,窗外的天已开始发亮,回忆着阿MAY紫色蕾丝内裤,缓缓闭上双眼。
其实,数羊对中国人来说是不科学的。因为英语中“SLEEP睡觉”和“SHEEP羊”近音,所以才有暗示睡觉的作用。
想到这里,我突然睁开双眼,静观屋内的黑被窗外的光渐渐刷亮。这光亮白软如阿MAY小腹和大腿内侧的皮肤,还温吞散发出欧舒丹樱花沐浴液的甜香。
6。
而关于“失恋俱乐部”,是在我失恋后的第11天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