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躺在他的怀中,倔强的面孔,起伏着的身体,他内心里,被那些女人损毁掉的欲-望,竟然忽然窜的老高。
他期待看到她好像从前一样,骄傲,却忍耐着的样子。
“暮沉,我怕…”
“暮沉,会不会很痛…”
“啊,不要了,不要,会痛,啊暮沉…”
新婚夜,她叫着他的名字,在他的身下躲闪着,娇羞的脸颊,好像两朵霞光,闪烁在眼前,那个样子,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中,但是此刻,这个女人,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他说,“宋衍,既然已经做了我的女人,你就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职责!”
她淡淡的说,“你想要的,也只是看到从前的宋衍,凌辱她,驾驭她,来满足你的那点报复的心理,但是,跟你约定一百天的,是现在的宋衍,你想要的那个宋衍,早已经死在了五年前!所以,如果你现在还想要,我给你,但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那个宋衍!”
沉默,又是诡异的沉默。
他的喘息,在沉默中,变得越来越明显。
猛然回身,抓起了衣服,看也不看她一眼,他向外大步离开。
坐在冰冷的房间里,冷气仍旧吹着。
她冷冷的哼一声。
所以,这个的宋衍,你不会要了吧。
她自己都厌恶的这个宋衍,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快感。
今年的雨季,好像变得很长,很长。
林暮沉一口气走到了自己的车位边,雨水冲刷着他的脸颊,发丝紧贴着眼睛,刺的他眼睛生疼。
回头,看着后面的公寓,那个女人,还在里面。
深深的吸了口气,却怎么也无法消除掉,结在心口的郁结。
他一甩手,猛然将手中的衣服,甩在了车上,然后站在那里,任雨水冲刷着自己。
“暮沉…暮沉…暮沉…”
脑海中流淌的不是水声,而是那灵动的叫喊声。
新婚后,她还是不断的纠缠着他,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从来都不能工作,于是之后,再看到她,干脆就不工作了。
她喜欢坐到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对他说她一天当中发生的许多新鲜事。
她总是在讲话,从来不会停,即便他根本不搭话,她也能一个人说好久。
刚开始,他对这样的她那么反感。
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这五年来,没有了她的纠缠,他有时甚至会觉得,好像周围安静的,不像是人世。
“暮沉,我今天买了鞋子…”
“暮沉,你看衣服好看吗。”
“暮沉,刚刚那个电视剧好感人啊,我哭死了,你也不安慰我…”
*
宋衍收起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地铁上。
愣了愣,被身后的人叫了声,才想起迈出去。
她以为,他会就此罢休,打消了那个念头。
可是,隔了整整两个小时后,他说让她搬过去。
八月的城市,来到的最热的时候。
转了两次公交,她才终于赶到。
路上,他的助理打来过电话,在电话里说,“是宋小姐吗,林先生说,请您在门前等他。”
她想进去公寓,可是门口的保安说,这里是高级公寓,不是这个公寓的业主,又没有经过业主同意,是不能进去的。
香樟树的叶子已经泛黄,忍耐不住夏日的炎热,卷曲的树叶,带着倦意。
她站在树荫下,鼻子尖上,还是冒出了些汗珠。
天太热了。
就那么站在那里,等了一个半小时。
一辆车,缓缓开了进来,今天他换了辆黑色的宾利,沉稳的样式,与他很般配。
在车里,他已经看到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表情,都是飘忽的。
旁边,是她的黑色袋子,她带来的东西不多,小小的一个旅行袋,好像即将面对的,只是一次短暂的旅行。
车在她面前停下来。
他走下车,不说话。
直接拎起了她的东西,扔到了车上。
她也不语,沉默着,上了车,车子开进了公寓大门中。
一路沉默不语,跟着他,一直进了房门。
是两室两厅的公寓,对他来说,应该并不算大。
他将东西扔进了一间卧室,表示那将是未来三个月里,她的卧室。
她对他微微点头,然后,垂着头,走进了房间。
房间好像样板房一样,温馨的格局,布置的十分舒适,架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床上的用品倒是齐全,她的东西并没有拿出来,只是连着包,一起放进了一个橱子中,然后换衣服洗澡。
脱下衣服的瞬间,就看见,他正斜斜的靠在门旁,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她。
她忙将脱了一半的衣服重新穿上,然后就默然的站在那里,不看他。
他哼的一声冷笑,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直接脱下了上衣。
他强健的身体裸露无遗,映在镜子里的,是他赤-裸的肌肉,下面大小正合适的六块腹肌十分明显,胸口上一块浅浅的痣,正长在胸肌以下,蜜色的身体,看起来十分均匀。
眯着眼睛,看着她毫不关心的样子,也不说话,漠然的走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传来,她才慢慢的侧过了头。
即将面对的,将是什么?
她贝齿轻轻咬着红唇,将唇瓣咬的直泛白,才浅浅的松开。
一会儿,他围着浴巾,走了出来。
看着她,“去洗澡。”
她站在那里不动。
“还是你想让我帮你?”
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清朗的目光,静静的盯着他。半晌,终究还是从包里抽出了她的睡衣--已经洗的发黄起球的白色长裙,走进了浴室。
那是小啸穿旧了的裙子,她说,反正只是在家里穿,不用太好看,干净就行,于是看着已经再也不能穿的衣服,她也将就着穿了大半年。
看着她那个寒酸的样子,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
围着浴巾,坐在床上,气呼呼的看着浴室里那个婀娜的身影。
洗了足有一个多小时,他终于忍不住,直接过去,敲了两下门,“你准备洗一个晚上吗?”
里面的水这才哗的一下,停了,顿了顿,推拉门缓缓的被推开,她洗的发红的身体,包裹在那泛黄的睡衣里,湿润的发丝,垂在肩膀上,水滴滴在她的脸颊上,泛着白色的脸庞上,写着平静自若。
这个时候,还想要跟他强装镇定?
一怒,直接抓过了她的身体,将她一把横抱起来。
“嗯…”她闷哼了一声,秀眉微皱,但是却倔强的,没有叫出声来,也没有抗拒。
她在跟他赌。
将她扔在床上,然后垂下了身体,大手抓过了她身上的衣服。
那一瞬间,她才终于无法忍受,捂住了衣服,遮盖住自己的身体,喘息着,看着他,“林暮沉…”
他皱眉,不顾她的反抗,一把将她的衣服扯了下去,撕拉一声,那泛黄的就睡衣,终于碎裂了。
“唔…你…”
她拼命的扭动着,伸手一把拉过了被子,遮盖住自己的身体。
他却没有管她,只是提起了那碎裂的裙子,看着那老旧的睡衣。
咬牙,直接将裙子扔到了一边,然后才说,“做我的女人,不许再穿这种东西。”
“我…”她看着他回身,起身想反驳。
“要么穿我给你的东西,要么不穿,你自己选。”他只让她说了一个字,就强硬的宣布。
她愤愤的盯着他,他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看也不看她,直接将她光滑的身体,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唔…放开…”她打他的手臂。
他却就是不放,强力的将她扣到了自己怀中。
“睡觉!”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宣布,然后轻轻的说,“还是你想继续动,我不在乎。”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贴着他滚烫的身体,感到他下面也跟着慢慢的僵硬,缓缓的抵到了她的大腿上。
呼吸,似乎都滞在了嗓子眼里,她咬着唇,慢慢的,躺了下去。
一动也不动了。
他看着她终于安静下来,却仍旧僵硬的脊背,嘴角动了动,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抱着她,躺在那里。
却根本睡不着,只是睁着眼睛,零零散散的,想着许多事情。
不知道他为什么执拗的将她绑在了身边,到底,是绑住了她,还是绑住了自己?
他似乎有些模糊了起来。
本来想要就那么将她扔在这里,任她自生自灭,但是,还是忍不住来了。
记得从前,他也是这样,从后背抱着她香馨的身体,与她一同入眠。
并不是他想,而是她总是缠着他,软软的说,暮沉,我冷,你抱着我。
看着她,忽然想起来,有五年,没有这样抱着一个女人睡了吧。
通常,都是发泄过生理需要,然后,转身自己吸上一支烟,不论多晚,都会将人送走。
他以为,那是因为他已经不习惯有一个女人,睡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忽然,在抱着她的时候,他才忽然明白。
其实,他是害怕,将身边的女人,当做是宋衍。
当做是一个,他本应该恨着的女人。
外面,晨光乍现,天边升起了一片鱼肚白,新的一天,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