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清楚梵途手中的东西的时候,我只觉得脑海中一炸。
那是一个小巧的纸片人,就是寻常烧纸剪出来的!
它躺在梵途的手心里,不安的挣扎着,而且,它周身在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场,阴风阵阵,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是?”我死死地盯着梵途手里的纸人,然后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我的后颈:“什么东西?怎么会在我的身上?”
“这是一种阴阳家寻常的道法,寻人的物件。只要它附着在你的身体里就像是被安装了一个隐形的摄像机一样,如果道行深的人还会能操控它的宿主。”梵途看着我。
“这个纸人身上被高人做过手脚,它能轻易的避过我所设置的那些结界,这就是为什么你能轻易翻动那个容纳方牌器皿的原因。”
听了梵途的话,我眉头就是一皱:“那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又是谁放到我的身边的?”
梵途只是冷淡的看着我:“你觉得的呢?您刚才的时候见过谁?”
透过梵途那样的眼神,我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苏泽?
难道是真的是苏泽?!
可是有什么话,苏泽不能直接跟我说,需要暗中对我做手脚呢?
我自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绝对算是超越了萍水相逢的素淡交情,我甚至把他当成了那种几次三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朋友。
可是仔细一想,这或许仅仅是我的一向情愿而已。
我对于苏泽而言算是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又加上我刚才已经目睹了梵途给我的那些资料,我心里忍不住就开始发毛。
从前的时候,常常听爷爷说起,人心险恶,难道就是这样?
我摇了摇头,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苏泽在捣鬼。
没准,是另外的两个人呢,倾城或者是陈鱼。
我伸手扶额,就觉的头疼。
梵途也没有再说什么,然后起身回屋子换了一套衣服,再出来的,头发也已经干爽了不少。
而我一直都窝在沙发上发呆,脑海中闪过跟苏泽相处的点滴,这些画面在我的脑海中逐祯带过,我根本想不出任何的破绽。
苏泽居然会利用我!
我正想着的时候,梵途忽然就递给我一杯热水,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呈现了一种紫蓝色。
我接过杯子,看了又看,有点下不去嘴。
“放心吧,这东西能暂时压制那块仿牌对你的体内阳气的侵蚀。最近你想要确保安全,最好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梵途接着说:“方牌的侵蚀随时都会发作,发作期间跟心脏病非常的相似,如果被送医,延误时机那一定是必死无疑。”
我刚才已经深切体会到了发作时候的症状,更是知道梵途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但是让我觉得费解的是,我的到底是找谁惹谁了,从小到大几乎根本没有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
尤其是最近,这诡异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我已经应接不暇!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梵途看着我,目光倒是一片真挚。
听了梵途的话,我心里莫名就觉得一暖,将刚才他那副犀利又骇人的模样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洗漱的时候,就觉得左手手臂传来细微的刺痒感觉。
我将手臂放到水槽里冲洗,就发现手臂一侧出现了几个密密麻麻红色文印。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只是我什么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颜色。
仔细的搓洗了一番之后,这些印记非但没有洗掉,反而越来越明显,殷红如血,分外刺目。
怎么搞的?
我将手臂抬到眼前,仔细看了一下,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些红色并不是什么颜料,而且沉在皮肤之下,看上去更像是红色的朱砂痣!
这种红色符号很有规律,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怎么了?”正在我的抱着胳膊出神的时候,梵途的身影忽然就从洗手间外探了进来。
他大约是看到了我心神不宁,然后就走上前来,轻轻的将我手臂扯了过去。
看到我手臂上的那些咒印符号,梵途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而且脸上变得异常的可怕。
“怎么会这样?”梵途喃喃低语了一声。
看到梵途的反应,我心里登时一凉,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不好事情要发生,要不然他的神色一定不会这么的肃穆。
“老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看着他。
“这些咒印……好像是跟方牌上的一模一样,按照正常的道理来推断的话,那些咒文不可能会出现在你的身上,除非……”梵途看着我,眉头又是一蹙,像是受到了什么样的重击一样,连连摇了摇头。
“除非什么?”我紧张的望着梵途,大气也不敢喘。
“赶快收拾一下,跟我去梵途斋!”梵途并没有跟我解释任何多余的东西,闪身出了洗手间。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我跟梵途一起到了梵途斋。
进门的时候白小誉跟黎美正在你侬我侬,见梵途进来多少还是避讳了一下。
我也没来及的跟他们打招呼,直接跟着梵途进了地下暗室。
远远的,我就听到黎美对白小誉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跟老板不是千叮咛万嘱托,那间地下暗室除了老板,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的吗?为什么她能进去?”
“你也看见了,这是老板的意思。”白小誉回答。
“哦,那她一定是深受老板信任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我觉得老板对她好像有些与众不同……”
“这怎么可能,她跟你一样都是店里店员,老大向来都是一视同仁。再说了,就算是老大有私心他也不可能是对林霜降啊,她除了长得好看点,就那臭屁一样的性格,切……”
男人最愚蠢的行径大约就是当着一个女人的再说一个女人好看。
无论它的前提是褒是贬。
黎美一听白小誉的话就不乐意了,小脑袋一拧:“你刚才说她好看?”
“啊……我说了吗?怎么可能,要说也是绝对的口误!就她那种没胸没屁股的样子,就跟一搓衣板一样……好看个毛线!”
本来我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地下暗室的房门,听到白小誉的话忍不住就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