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脑海中慢慢盘旋着恢复意识之后,出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无边无际的水域。
我躺在水中,不断下沉,水面的光芒越来越远。
水中不断的有透明的影子掠过,很明显,那不是鱼。
那些影子就像是敦煌壁画里衣带纷飞的女子一样,不断的在我的面前飘过,而且还散发出一阵接一阵空灵的笑声!
慢慢的,那些影子越来越稠密,而且不断的向我围拢过来。
衣带纷飞,打落在我的脸上,身上,很轻柔,很舒服!
她们是接引亡魂的使者吗?
至少,比起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好了太多!
只是,我高兴的太早了,忽然,那些透明模糊的影子,不断的像我靠近。
扁平而模糊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双像是被什么东西戳穿了白纸一样的眼睛。
黑洞洞的,悠悠的,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个时候,那种空灵的声音越来越浓,缠绕着我的衣袋也越来越细密。
很快,我的双腿分别被那些白色的透明飘带缠绕起来,紧接着是两条手臂,最后,我的脖子一紧,一个力道猛然往后一扯!
什么情况,我挣扎了一下,立即意识到不对啊!
它们对于我的这种捆绑方式,分明就是要将我五马分尸啊?!
我拼命的挣扎,手脚并用,一个剧烈的动作,猛然之间就翻身坐了起来。
“唉呀,醒了?”一个声音忽然在我的身边响了起来。
我咋了眨眼,然后摇晃了一下脑袋,看了看周围,周围一边朦胧的黑。
我躺在一张纤尘不染的床上,床单被罩都是一尘不染的白!
这样的白,我只在两种地方见过。
一是医院,二是宾馆!
等我看清了这个房间的陈设,我可以百分之二百五的确定,这里是宾馆!
什么情况?
我猛地一抬头,就发现床尾处坐着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正在用力扯我的牛仔裤!
他是谁啊?!
我怎么会在宾馆里?而且还是跟一个男人?!
关键是,他正在扯我的裤子!
遇到这种情况,我来不及细想,猛的一抬脚,腰板一挺,一下子就把那个男人踹翻子在地上!
那个“淫棍”只顾着猥琐地拽我的裤子,毫无防备,被我一踹之下,当下就滚出去老远!
“你是谁啊?!”我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
但是一跳之下,只觉得小腿一阵巨疼,立即就跪倒在了床上。
“你说还能是谁?”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地上传来,语气里满满都是气急败坏。
这个声音很年轻,也很熟悉……是他?
不等我多想,房间的灯忽然被打开,果然,我就看到了立在床头不远处的张昊然!
说起这个张昊然,他比我矮两届,是高中校友!
当年我们学校的小霸王,一举一动,痞气十足,看上哪个班级的妞,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玩壁咚,只把教导处的女教务气的七窍生烟!
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没搭对,上学那会儿就对我死缠烂打!
我是谁,根正苗红,一颗红心向着正道,怎么可能跟他这种花心萝卜搞到一起。
但是我当时目测过我跟他的势力,我显然是斗不过他的。
我惹不起,但是我躲得起啊!
可后来,张昊然这货,仍然是死乞白赖的对我围追堵截,有一次直接就堵到了我的家门口了。
被我爷爷小拐杖一顿暴击,才落荒而逃。
一晃两年过去了,这货不应该去读大学了吗?怎么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还是这么奇葩的方式?
“张昊然,怎么是你啊?这是哪啊?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我指着他,瞪圆了双眼。
一定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要不然,我简直就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我记得我明明跟梵途在一起,被困在湖底的洞穴里……
可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你吼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你就不能温柔点啊?”张昊然揉着他那张自以为能帅瞎全世界女人的脸,皱起了眉头。
等等,刚才我那一脚该不会直接踹到了张昊然的脸上了吧?
“温柔你个大头鬼?!你今天不给姐姐解释清楚,看我不宰了你!”说着,我抄起了枕头就冲着张昊然砸了过去!
“好好,我说,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成吗?别动手啊!”张昊然翻了一个白眼,气不打一处来。
“我这不是放假了吗?没事参加了一个沿湖骑行的比赛呢,也巧了,正碰上鱼嘴湖那边出事了……”
鱼嘴湖,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别磨磨蹭蹭!”我瞪了张昊然一眼,他那张无敌正太脸虽然比之前又俊朗了一些,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谁知道出什么事了?我骑行经过的时候湖水正以惊人的速度下降,而且鱼嘴湖畔一家别墅着了大火,我们见事情邪性的要命,赶紧报了警!”
“后来我们就在湖边发现了你,还好是我认识你,赶紧把你带了归来。要不然,你就成速冻小虾米了!恩将仇报!”张昊然瞪着我,一脸憋屈。
“我本来想着送你回家的,但是你们家的那老爷子,我是真怵,所以就来宾馆开了一间房!”
我心说,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你怕我爷爷还带我出来开房?你这不是作死吗?
但是,我现在没有心情理会这些!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大约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委,但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当时在湖边,你只发现了我一个人?没有别人?”
张昊然摇了摇头,似乎不明白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合常理常理!
梵途呢?
我记得我们两个是一起进入湖底的,他去哪里了?按照一路上梵途对我的效应,他应该不会抛下我不顾吧?
那是什么原因?
是中途出了什么变故?还是说梵途在湖底遭遇了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