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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施救

赵卿蕊一路飞奔,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眼下,时至午后,再赶去蛟河县已经来不及,想来爹爹定已经狩猎归来,若发现她擅自离洞,定是不会轻饶的!她半路折回,只想赶在爹爹之前回到狮子山,与倾城哥哥相见的愿,是万不可实现的了!她沮丧极了,没见到颜倾城,没帮娘亲讨回灵药,还丢了挚爱的弓箭,这种种,她都要算到千机璟头上!她对千机璟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愫,迷离的,复杂的!

一路上,赵卿蕊都在想怎样向爹娘解释自己今天的擅自离洞!虽然她给娘亲留了字条,但只说要去给她找药材,并没有说清去向,想来爹娘定是担心极了!夏日斜阳渐落,彩霞照得眼前的山坳一片红晕,甚是好看!山洞愈显安谧!她穿过玄关,窜进山洞,刚站定,就看见爹娘正坐在她的石床上,敏氏一见她赶忙起身:“虎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你想急死娘亲?你万一有个好歹,让为娘怎么过活!”说罢,附在赵卿蕊身上哭了起来!赵彦武却默不作声!赵卿蕊见状,跪倒在地:“爹爹,女儿知错!只怪我鲁莽,只想替娘亲找治头疼的良药,没顾忌其他,以后女儿再也不敢擅自离洞!”赵彦武起身,踱回自己的卧房,只留下一句:“去院子练功,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停!”赵卿蕊深知爹爹的脾性,他是真的动气了!尽管敏氏不忍,她还是没敢怠慢,径直走向洞外的一隅小院!

对于随身的弓箭,赵卿蕊一直耿耿于怀!她对爹爹说,进山替敏氏找药材时,一时疏忽将弓箭掉落悬崖。赵彦武听了什么也没说,次日花了一整天又给她打制了一张弓!敏氏的头疼病略有好转,赵氏父女一如既往,狩猎习武,日子转瞬即逝!

这日午后,赵彦武和虎儿狩猎归来,忽闻杂草丛中传来阵阵低迷的呻吟!赵氏父女本能地戒备起来!“爹爹,小女过去一探究竟,您不可妄动!”说罢,虎儿放低身姿,迅速扒开灌木杂草,碎步向前!她循声而行,忽见杂草堆里趴着一名壮年男子,已经昏迷,无意识地发出痛苦的呻吟!赵卿蕊向爹爹示意,赵彦武见状即刻向前!他俯身细细检查男子周身,除了贴身带有一把匕首和些许银两,再无他物!再细看,男子左腿肚上有伤口,虽不明显,但周围已经全部泛黑,赵彦武言语肯定:“此人中了蛇毒,若不及时救治恐性命不保!看此人装扮相貌应该是胡族人,胡族潜入,非奸即盗!恕我不能相救!”

“可是爹爹,毕竟是一条性命,即便他是胡族人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赵卿蕊抬头看了一眼赵彦武,“爹爹,就当他前世积德,命不该绝,救他一命吧!”

赵彦武站起转身离去!“爹爹!救救他吧!”赵卿蕊一把拉住他,语气急切!赵彦武深知女儿心善,但她毕竟年幼,尚不知国仇家恨为何物,如若此刻他拒不施救,必定伤及女儿柔软的内心;可如若他施救于胡人,那又与通敌卖国有何区别!赵彦武沉默了!

良久,赵彦武终于开口:“也罢,就此一回,爹爹去找些草药,去去就回!你在此看候!千万小心!”赵卿蕊点头!中毒男子已经没了声,四处静谧异常。天色渐晚,山中阴气渐重,更添几分清冷恐怖!片刻,赵彦武抱着一堆杂乱的藤条,回到此地!他拿出随身匕首,切开男子裤腿,戳破伤口挤出一滩污血,他又从藤条上捋下一些叶子,放嘴里嚼碎,涂满男子的伤口,接着利索地撕下衣角,绑住伤口!半晌,赵彦武低低地说:“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啦!虎儿,天快黑了,赶紧下山吧!”

“爹爹,我们就不管他了?”赵卿蕊惊愕!

“已经给他处理了伤口,能不能醒就听天由命了!”周彦武抬高了声音!

“可是,任由他躺在此处,总不是办法,天黑了猛兽出没,他定会是虎狼的口中食!爹爹救人救到底,带他回山洞吧!”赵卿蕊恳求着!

赵彦武终于怒了:“无知之徒!他是胡人,怎可轻易带回山洞!你至全家的性命安全于何地?”说罢,头也不回,大步向前而去!

赵卿蕊来不及顾其他,猛地跪地:“爹爹,胡人也并非全是坏人,也许此人是个良民,只不过迷途深山,惨遭毒蛇啃咬也未可知啊?爹爹怎可一概而论,至人命于不顾,这和杀人有何两样?”

赵彦武听罢,止步站定!他回转身,面无表情,大步走到中毒男子身旁蹲好,挥手示意赵卿蕊搭把手把男子架到背上!赵卿蕊欣喜异常,拼命架起中毒男子!父女两背起男子,趁着落日余光,速速下山而去!

父母俩喘息着回到山洞时,天已黑!敏氏见此情形,大为震惊!这些年来,从没有外人进入过山洞,此刻父女俩背进洞来的男子,昏迷着!事关重大,敏氏拉住边上的赵卿蕊,欲言又止!赵卿蕊拉住敏氏的手,安抚她说:“娘亲勿惊,此人身中蛇毒昏死过去了,我和爹爹不忍,遂救回山洞!等他醒来,立刻打发他离开!”敏氏受到惊吓,只是点头不语!赵彦武安顿好中毒男子,嘱咐敏氏今夜睡在赵卿蕊房中,自己则彻夜看守!

一夜无事!次日清晨,赵彦武招来女儿,立下嘱咐:“此人蛇毒已解,按理说一个时辰之内定会苏醒!”你去煮些菜粥,等会给他喝下,就算解了你救死扶伤的愿!爹困得紧,去歇息歇息!”说罢,径直去了卧房!

赵卿蕊不敢拖延,立马生火动灶,敏氏听闻也来帮忙,母女俩很快煮好菜粥!赵卿蕊端着盛满菜粥的木碗,刚走进山洞,只见男子正整装坐定,她喜极,递上木碗道:“你可醒来了,来,趁热喝下菜粥,你就有力气了!”

男子猛一惊,后渐渐镇静,赶忙下榻跪地:“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别别,快起来!半途遇见你中毒昏迷,举手之劳罢了!何需如此大礼!”赵卿蕊赶忙屈膝搀扶!男子抬头,目光停留在她俊美的笑脸上呆滞了!

“来,快喝粥吧!别客气!”赵卿蕊笑语着!

男子盯着她竟怔住了,忘了接过木碗!“快喝呀!接着!”赵卿蕊再次嘱咐道。

这时男子才回过神来:“好..好..多谢姑娘!”他边喝边偷偷瞄着赵卿蕊!赵卿蕊只是对他笑笑!

“你蛇毒已解,这多亏了我家爹爹!喝完粥,你就身无大碍了,这里偏僻荒芜,不宜调养,还望你尽早离洞归家,方可细细调理!”赵卿蕊说罢,双手作揖,笑脸盈盈,和男子作别!

男子放下木碗,单腿跪地:“我乃胡人,误入狮子山迷途,谁料遭遇毒蛇,不慎被咬,多亏姑娘相救!只因只身在外,周身没有值钱之物可作酬谢,甚感惶恐!救命之恩他日必报!”

“大可不必!本姑娘救你绝非贪图报酬!趁着天色尚早,速速下山去吧!千万小心!”赵卿蕊搀起男子,屈身作揖!

男子站定,双手作揖:“我慕容鸠定不忘姑娘大恩大德!他日相见,重金酬谢!”说罢,离洞而去!

赵彦武睡醒就一直站在石门后面,方才男子和女儿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待男子离洞,他才缓缓走出来!赵卿蕊送走男子刚进洞口,就见赵彦武脸色凝重!

“慕容氏乃胡族皇室,此人自称慕容鸠,若不出错,他是胡族皇室的人!慕容氏近来蠢蠢欲动,妄想入驻中原!此人绝非迷途狮子山,定是胡族潜入中原来打探地形情报的!虎儿,你可是引狼入室又放虎归山了!”赵彦武声量虽低沉,但言语间充满笃定之意!

赵卿蕊听罢,面布阴云!她屈膝跪地道:“爹爹,女儿涉世未深犯了大罪,该如何是好?”

“但愿慕容氏念在救命的情分上,能勿扰此处的清幽才好”!说罢,收拾猎弓而去,只留赵卿蕊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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