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宫,紫鸾殿!
千机在野整冠更衣,由吕后搀扶着走上殿来!五位皇子及朝中重臣悉数在列,听候旨意!
千机在野近来身体稍有好转!鸿胪寺卿秘密上表,称胡族可汗慕容延吉,日前正派三皇子慕容焱领着骑兵前来朝拜!虽说是朝拜,但胡族近几年野心勃勃,觊觎中原甚久,千机在野不得不防!
“诸位爱卿,对鲜卑特使来京朝拜一事有何看法?”
“父皇,儿臣认为其中定有诈!何不趁其来朝途中,疏于防范,派人劫杀了,一了百了!”千机瑶大步向前,挥手摇头,甚是笃定!
朝堂上一片哗然!
千机在野眉头皱紧,暗自摇头!他向来知道自己这个二儿子生性鲁莽,不懂谋略,背地里常招人嘲笑!
“混账!匹夫之勇!退下!”
千机瑶闻声颤栗,立刻退下!朝堂鸦雀无声!
千机玳环顾四下,见无人谏言,他跪地作揖道:“父皇息怒!儿臣听说前不久惠王在戍边擒获了鲜卑大皇子慕容鸠的人马,并手刃了慕容鸠,如此杀子之仇,不共戴天,那慕容氏绝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慕容延吉派使臣前来朝拜,定是来一探我朝虚实,不可不防!”
“朕自然知道,慕容延吉此举并非只是朝拜那么简单!惠王戍边一战,挫败了慕容氏的锐气,伤其腹背,令其元气大伤!慕容氏此举,是以退为进,看是俯首称臣,实则休养生息,静待时机!然,朕如若将其拒之门外,不受其朝拜,国之风范尽失;如若受其朝拜,回以君臣之礼,又恐其暗中作祟,毁我朝纲!心中甚是不安!”千机在野长叹!
右丞相廖迁上前跪地:“皇上龙体为重,万不可劳心伤神!区区胡族,纵有万种伎俩也不足惧,我大梁兵强马壮,将士英勇善战,我为王,他称臣!皇上大可与其礼尚往来,方彰显我大国气度!若拒之于国门之外,那慕容氏还以为我大梁怕他,惧不敢受其朝拜,以此落下口实,他日遭其耻笑!”
千机在野略微点头!
“寿王!你以为如何?”
“父皇,儿臣一心向道,您若问我炼丹求仙之术,儿臣自有研究,这治国外交之事臣不愿介入!”千机琼说得有条不紊,甚是洒脱自在!
“你身为朕的大皇子,置国事于度外,令朕寒心!”千机在野摇头!
千机璟见势跪地:“父皇,儿臣赞同廖丞相的建议!您大可设宴款待胡族使臣,受其朝拜!到时以恩赏的名义,扣下慕容氏的三皇子慕容焱,让他在朝为官!说是封官,实为软禁!那慕容延吉只有三子,慕容鸠已被儿臣手刃于狮子山,若再软禁慕容焱于皇城,就能牵制住慕容氏,让胡族乖乖俯首称臣,永绝后患!父皇以为如何?”
“好!好一个将计就计!惠王果然睿智!媲美朕当年啊!”千机璟大笑!
众臣纷纷点头!
......
国宴在即!
各皇室贵族,及三品以上官员均可携内室女眷赴宴!
惠王府门前,羽卫和蒙古泰已备好车马。
“王爷,车马备好!请下令!”
千机璟手指赵曦儿:“曦儿,你陪本王坐!”于是,拉她上马!
“廖姐姐,你也来一起坐吧!”赵曦儿看着一旁的廖静姝!
廖静姝闻声大喜:“可以吗?”
“你我同为惠王夫人,有何不可?”赵曦儿看向千机璟!
千机璟默语!
赵曦儿一把拉上廖静姝,三人同坐!
吕夫人轻轻哼了一声,径直走进后面的一辆马车!
萧楚烟瞟了一眼千机璟,千机璟未曾看她!她神色暗淡,和吕夫人同坐!
皇室晚宴礼制繁多!殿上,梁玄武帝端坐正中,右侧正位是吕后,侧位是李夫人;左侧正位空着,侧位是慎嫔和粟婕妤!几位娘娘都悉心打扮,端庄艳丽!尤其是吕后和慎嫔,盛装华服,争奇斗艳,甚是惹眼!
大殿下,按照皇子王公,爵位官职,一序列席!
见机璟带赵曦儿傍身而坐,吕氏,廖氏及萧楚烟均坐身后侧位!他左侧是寿王千机琼,右侧是武王千机瑶,千机玳和千机瑁坐在对面主位!
在千机瑁左侧,赵曦儿看到了慕容焱,她大为震惊!千机璟从没向她提起,胡族的使臣竟是慕容焱!慕容焱与她四目相对,笑而不语,拿起酒杯点头示意!赵曦儿点头还礼!
一旁的千机璟见此景,伸手抱住赵曦儿腰肢,对着慕容焱莞尔一笑,意味深长!
千机在野举杯!
“今日,我大梁设宴为鲜卑使臣接风,从即日起,鲜卑为我大梁臣下,君臣同心!鲜卑进贡给我大梁肥羊骏马数以千计,足显臣下忠心,朕甚感安慰!来,众卿家一起举杯,敬鲜卑三殿下!”
众人高呼万岁!
宫廷歌舞翩然兴起!宫中舞妓妖娆生媚,巧目盼兮,舞得令人眼花缭乱!
赵曦儿此生没见过这场面,竟沉醉其中!等一曲舞完,她鼓掌大叫:“好,跳得太美了!像极了天上的仙女!”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众人皆对她指手画脚!皇室国宴,竟有如此肆意叫喊的女子,实属惊人!
赵曦儿没反应过来,千机璟抓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鼓掌,她才看清场面,瞬间脸红耳赤!
吕后盯住她良久,放下手中酒杯,大声呵斥:“谁家女眷,竟如此放肆!”
千机璟闻声起身作揖:“禀母后,是儿臣府上的曦夫人!她初来王府,不懂皇家规矩,望母后海涵!”
“曦夫人?惠王何时又新纳了一位夫人?”吕后追问!
“禀姑母,是惠王近日去戍边时带回的新夫人,民间女子,不懂皇家礼制也是有的,况且惠王甚是宠爱此女,还望姑母看在惠王的份上饶了她这回吧!”吕夫人见机立马起身回禀!
“哦!果然生的一副狐媚像,勾男人的眼!”吕后暗声嘀咕,“不过,按照礼制,惠王身边应该是正王妃能侍坐,没有正王妃,也是大夫人先侍坐,怎么也轮不到你来侍坐!不懂规矩!”
吕夫人提高了声音:“禀姑母,我身为惠王府大夫人,甚是惭愧,不能得宠于惠王,乱了内室礼制,请姑母降罪!”
吕后拍案而起:“哼,区区一民女,狐媚勾引惠王,乱其内室;在国宴上不知检点,蒙羞于外臣。来人,将此女托下殿去,杖责三十,等候发落!”
侍卫立即上前,架起赵曦儿!赵曦儿本想飞身跃起,打垮侍卫,但想起和千机璟的约定,她任其拖拽!
“放肆,我惠王千机璟的女人,岂容这般羞辱!”千机璟拔出佩剑,架到侍卫脖子上!侍卫不敢妄动!朝堂上陷入僵局,众人议论纷纷!
慕容焱突然起身,他慢慢走向殿中,行了个胡族面圣礼,露出三分笑意!
“皇上,此次我父汗命我前来朝拜,特地带了一件稀世珍宝,要我献给一位我胡族的恩人!碰巧,这位恩人此时正在殿上!请皇上容许我给她献上珍宝!”
千机在野有些疑惑:“哦!即然如此,请三殿下自便!”
慕容焱转身,目光投向赵曦儿,朝她点头微笑!
“赵姑娘别来无恙!当日在狮子山,你救下我大哥慕容鸠,治好他的蛇毒,此恩情我胡族皇室没齿不忘!虽然我大哥咎由自取,命丧黄泉,但此番恩情,我慕容氏定不会忘!”说着,慕容焱从袖口里拿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瞬间,殿上一切皆黯淡无光!众人鸦雀无声,都被这颗稀世珍宝震慑住了!
“赵姑娘,这颗夜明珠是我慕容氏的镇国之宝,以此相赠,以示我胡族慕容氏对姑娘的感谢!请姑娘笑纳!”慕容焱拉过赵曦儿的手,把夜明珠放进她手里!
殿上静默无声!赵曦儿,千机璟,慕容焱,三人宛如一幅画,定格在大殿之上!
半晌,千机在野拍手大笑,打破沉寂!
“好,好啊!看来,慕容氏与我大梁结缘颇深!惠王,你功不可没,带着你的宠妾速速归位!”
“是,父皇!”千机璟抱住还在惊恐中的赵曦儿,坐回位上!
众臣大喊:“恭喜皇上!恭喜惠王!”
慕容焱冲千机璟微微一笑,径直坐回客位!
紫金殿上,国宴继续!风云骤起骤落,变幻莫测!
赵曦儿紧握手里的夜明珠,深深看向慕容焱,四目相对,升起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