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双紫眸再次睁开时,已是三天后的一个下午了。梵瑾湮懵懂的看着周围不熟识的一切,脑海中一下滑过那日在酒楼里的一幕。顿时,她头痛欲裂。痛得她忍不住低呼了起来。正在外面熬药的梦如白听到房内有声响,立刻丢下药罐跑了进来。
一进屋就看见她捂着头,痛苦的皱着眉,坐在床榻上。
“你醒了?”他走过去,关切的问道。
梵瑾湮突然抬起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切。
见她露出那副表情,梦如白只觉胸口一阵苦涩,他压住那股苦涩感。再次问道:“感觉如何?”只是声音不再那般关切温柔了。
“我很好。”梵瑾湮平静的回答。
之后,房内陷入了寂静中。
梦如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梵瑾湮则坐在床榻上,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看着站在她床边,低头不语的梦如白。
“我去给你看看药好没了。”说完,梦如白便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梵瑾湮愣了愣。不是你想杀我的吗?为什么还要救我?明明不记得我了,为什么还要用那么温柔的话语来跟我说话。紫色的瞳眸里流露出浓浓的哀伤,眼角也积起了碎碎的泪花。
屋外,梦如白长身立于阳光中。望着门口的一颗大树出神。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他捂住脸,苦笑起来。乌发被吹来的热风高高扬起,月白的长衫也猎猎作响。
马不停歇的跑了三天。孟玉琼终于赶到了洛阳。
“什么人?”守城门的侍兵长矛一指,嚣张的冲坐在马背上疲惫不堪,且脾气暴躁到快压制不住的孟玉琼吼道。
孟玉琼斜眼一瞥,没打算理会他的问话,策马准备进城。但是,那个侍兵对孟玉琼给他的态度很是不满,他毫不留情的一把打向黑风。黑风跑了三天,早已是疲惫不堪了。根本没力气再去躲。就那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吃痛的黑风,立马仰天长啸。前蹄高抬。孟玉琼压制住心中的戾气,看着那个侍兵,森然的说道:“你是不想活命了吗?”
侍兵被他那森然的语气给吓了一跳,觉得他全身好像都隐没在戾气之中一样。吓得他当场就腿软了。
闻讯赶来的其他守城侍兵,指着马背上的孟玉琼大叫道:“进城门下马。”
“本王不下。”孟玉琼冷声道。
侍兵一听,他自称‘本王’区时吓得脸色惨白。但还是有一两个不相信的,指着他说道:“令牌。”
一个金黄色的令牌呈抛物线落进了那个侍兵的手掌内。
上面写着:廉镇王。三个大字。
惊恐顿时布满了那一群人的脸上。特别是那个打了黑风的侍兵,更是吓得跪了下去,求饶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王爷驾到。还妄王爷不要见怪的好。”
孟玉琼不理会那人的求饶,一心只想知道安南王住哪。因为瑾湮很有可能被拐去了那里。
“安南王府怎么走?”
“前面第一条大街左拐,前行二十米,最豪华的那座便是。”其中一个侍兵连忙说道。
孟玉琼翻身下马,将黑风交给一个看上去比较老实的人,说道:“这是本王的坐骑。交给你保管,给本王照顾好了。”
“是。小的一定将王爷的坐骑照顾的妥妥当当的。王爷放心。”
孟玉琼回身摸了摸黑风的脸,说道:“等着本王来接你。”
黑风仰头长啸,喷打出一股气息。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安南王此时正在自家后院练习太极,压根没有注意到将会有一场风暴即将袭来。
“父王,如白呢?”慧娥焦急的跑到后院,抓住了正在练习太极的安南王,问道。
“本王不知。”安南王不耐烦的挥挥手。
慧娥不依不饶的又抓了上去,略带哭腔的问道:“我哪里都找不到他。父王,你把如白弄哪里去了?”
安南王眉头一皱,梦如白不在府里?
“本王说了,本王不知道啊。”
“可是......”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回你的房间去,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追着个大男人跑。害臊不害臊?”
“我是......”
“别说什么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安南王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慧娥的话。转身又开始练习了起来。
“是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郡主以后就别缠着本殿了。”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募地从院门口传来。
梦如白一身长白月衫静立在院门,背倚在门框上,眼神冰冷的看着一脸惨白的安南王和一脸欣喜的慧娥。
“你......”安南王吃惊的看着他。不是说他不在吗?
“呵呵,皇叔以为本殿不在吗?真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父女二人美好的谈话。”梦如白咧嘴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然后转身往回走。
慧娥见状,恨恨了安南王一眼,拔腿追了上去。
“如白,等等我啊。”
安南王看着远去的两人,两只狭小的眼睛里发出了危险的凶光。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越过梦如白和慧娥,向着安南王跑去,边跑边喊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闻讯,梦如白停下了脚步,看着跟着侍卫背后进来的一个全身煞气的黑衣男子,剑眉挑了挑。
慧娥吃惊的看着来人,又捂住嘴看看身前停下步子的梦如白。一双明眸顿时瞪得大大的。怎么回事?两个如白?
“什么!廉镇王来了?”安南王那惊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廉镇王?梦如白努努唇,看着面带不善的孟玉琼。
等安南王跑到梦如白面前时,眼珠子都差点吓掉了。
一模一样,这个廉镇王居然和梦如白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廉镇王好像是孟玉琼,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人呢?
四个人就这么站在阳光下互相打量着。
最后,慧娥首先忍不住问了起来。“你是谁?”
孟玉琼眼眸一扫,不理会她的话。只是瞪着一双清冷的水眸看着疑惑的梦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