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醒来后,梦如白摸了摸扔有些疼痛的额头,低吟着想要起身。
“好些了吗?”耳畔毋地传来一个熟稔的声音,他诧异的放下手,循着声音看去。梵瑾湮还是昨儿个的那身鞑虏侍兵服,不过她那头引人注意的长发已经被竖起了,高高的绾成一个马尾束在脑后,她苍白秀丽的脸蛋儿上还染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担忧和深情。梦如白脑袋登时一蒙,呆呆的看着他苦苦找了许久的女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见他不说话,梵瑾湮有些着急了,她连忙伸手想要去摸摸他,不料被他先一步把手握住了。她不解的看向他,问道:“如白,你怎么了?”
“瑾湮,我好想你。”他低喃一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梵瑾湮惊愕之余,刚想抬头问他,一张布满了深情的眸子便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那眼底深蕴的情愫看得她心神为之一颤。她惊慌的想要逃离,觉得仿佛有些东西她也许错过了。察觉到她的慌张和逃离,梦如白更加用力的箍紧了她,将唇凑向她的唇畔,低喃道:“瑾湮,不要跑。是我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苦,我翻过了几座大山。还遇见了安南王和一个老是蒙着脑袋的黑衣人,我还和他们打了起来。不要动,瑾湮。听我说完。”
闻言,梵瑾湮不再扭动。而是安静的待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凝听他所说的话。
当梦如白将那日与她分离后所经历的一切都说出来后。梵瑾湮猛然间睁大了眼,看着他。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一双紫眸看着他,喃喃道:“不,不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你骗我的。对,你骗我的。”边说还边挣扎着往后退去。
梦如白则是一脸的不明白,不理解为何他的瑾湮为何会这样说。他急的向前想要抱住她。可是,他刚一动。她便惊叫着吼过来:“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他清楚的看见了她眼底的伤痛和哀伤,他的心也跟着难过了起来。他似乎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慢慢的演变了。“瑾湮,你......”
“不,不要叫我的名字。我是......”她猛地停住。看着他,泪如雨下。要怎么向他说明她和他的关系永远不可能呢?要怎么告诉他,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呢?要怎么告诉他,他现在是叛军的首领,而她则是来剿灭他的呢?等等,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梵瑾湮瞬间抬起头,用一种惊愕的眼光死死的看着他。梦如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因为现在的瑾湮的模样有些可怕。
“你不记得你和那个黑衣人打完之后的任何事呢吗?”她问道。语气里竟然有丝丝的期待。
梦如白蹙眉微微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她,坚定的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和他打完以后,我被他重伤,我眼前一黑,在醒来就看见你了。瑾湮,是你救了我吗?”
他真的不记得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心有一瞬间放松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她却又苦恼了起来。既然他不知道自己曾经干过什么“好事”,可是她现在的身份要怎么告诉他呢?自己已经和他......老天,你这个玩笑开的可真大啊!梵瑾湮突然仰头看向天空,努力忍住不让泪水流下来。
“瑾湮,你怎么了?”梦如白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轻声问道。
梵瑾湮低下头,转身将头抵在他的胸口上,低声问道:“如白。”
“嗯。怎么了?”他环住她,嗅闻着她身上那份甜美的梅香。真好,又和你见面了。可是,心中这份隐隐的不安是什么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嫁人了。你会怎么办?”她的声音很轻,轻的让人觉得那仿佛不是她的声音般,因为那声音是那般的空洞和无助。
梦如白的心狠狠一缩。他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我不会让你嫁给任何人的。”
她浅浅一笑,但是他看不见。“我是说的如果。你回答我啊。”
“那我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你回到我身边为止。”他坚定的说道。“为什么非要我回答这个问题?”
她安心的呼出一口气,她真的很怕听见他说什么要死之类的话。她不着痕迹的离开他的怀抱,回眸一笑,说道:“没什么。走吧。我们该去阻止一场可以避免的战争。”
梦如白皱眉问道:“战争?”
梵瑾湮美美一笑,说道:“是啊。走吧。如白。”
清风徐扬,她牵起他的手翻身上马。两人静静地依偎在马儿上。迎着朝阳慢慢地向前走去。草地上的影子被阳光投下的阴影拉的很长,如果你细看,会发现那只有一个长影。两人的影子融合了。
他笑着将她的耳发捋进耳后,她回头就看见了那抹她熟悉的笑容,还是那么的倾国倾城。那是在孟玉琼身上看不见,假冒的永远都只是假冒的。如果,这是老天让我们享受的最后时光,那我一定要抓牢。看清,记清你的每一个灿烂的瞬间。如白,我爱你。她在心里大声说道。
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他低头深吻住了她嫣红的唇,唇齿摩擦间,他喃喃的说道:“瑾湮,我爱你。”
梵瑾湮猛地一颤,颤抖着睫毛,眼角却滑落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伸手接住了,笑问道:“傻瓜,哭什么啊?”
“我高兴啊。又能听见你说爱我了。”
“我以后一定天天说。”
“好。”她苦笑着答应着。不知道以后你还愿不愿意见我,还愿不愿意见我这个背弃了信义的女人。说过要和你一生一世,我却......她摇摇头,轻咬住下唇,告诉自己,今天,就今天。不准想其他的。就想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