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次殿试,状元本公子势在必得!”殿试前,孙巍之的排位恰巧就在李查德旁边,而刘锦则在孙巍之的后面,仅仅隔了一个位置而已。
“敢问这位兄台可是孙巍之,孙公子?”李查德拱手问道。
“正是本公子!”孙巍之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向其实并不比他矮多少的李查德。
“能参加春闱之试,皆饱读诗书有真才实学之辈,尤其此次春闱。在下能考中会元侥幸而已。旁的不说,孙公子那两篇策论,我曾有幸拜读,见解犀利且独到。只不过最后的算数算错了一题,这才扣了分。”
“哼!”孙巍之毕竟身份高贵,又有点喜欢较真。事后,即便他不曾亲自使人调查,相信一向宠爱自家儿子的嘉禾郡主也会让人好好查上一查。自然,孙巍之也十分清楚自己个儿输在了哪里。
“算术之流,不过是些奇巧淫技罢了,当官者理应……”一旁的刘锦显然注意到了孙巍之那不愉的脸色,便忍不住插嘴道。
“对普通百姓而言,能给他们的生产生活带来便捷与益处,即便是奇巧淫技又如何。更何况,算术这一门学科……”李查德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黄门官已经过来宣布殿试即将开始,不得已只好就此作罢。
按着秩序,李查德比孙巍之以及刘锦先走进举行殿试的正殿。孙巍之抬眼看了看李查德那纤瘦的背影,随后看了一眼似乎还有话要讲的刘锦,入鬓的长眉微皱了一下。
所有有幸进入皇宫参加殿试的举子们站在事先分配到的座位旁,对着坐在那把金灿灿的皇位上的老人家,齐刷刷地行跪拜之礼。
“吾皇万岁。”
“平身。”
“谢吾皇。”
“今日殿试,由朕亲自出题。就以‘分级’……”老皇帝之前已经从他那亲信太监总管于得水那里,得知了李查德的穿戴以及座位,一边念出早已想好的题目,一边朝着那个正低头的少年望去。虽然因为角度的问题,看得并不是十分清楚,可那眉眼还是让老皇帝吓了一跳。
真的挺像来着。
“不,以‘君夫人阳货欲’为题。”老皇帝转念间改变了主意。
“君,君夫人?!”正端坐在各自座位上等候考题的诸位举子大多数都给懵了。事实上,这次殿试,可不仅仅只有孙巍之以及刘锦两位,权贵家的娃有幸入围。不同于李查德这般没啥根基的寒门弟子,这些人对朝廷的一些风向,甚至宫闱内发生的事儿,不说十分清楚,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还别说,在后宫里,现有的诸位嫔妃里,还真有一位,闺名婉君来着,颇为受宠来着。
只是这上头那位怎么好端端会提这位?还有阳货欲?
事实上,皇帝佬儿所出的这一题,其实是个混答题,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几句话,凑在一起,变成了题目。明面上跟后宫那位名为婉君的嫔妃没太大关系,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毕竟曾经有谣言,说这位婉君的嫔妃,长得跟那位,眉宇间有那么几分相似来着。
至于那位,其实也算是半公开的宫闱秘密了。当年,皇帝佬儿可是对那位十分仰慕来着,可惜先帝没答应,反而将那位赐给了还是太子的堂兄弟贤王家的世子爷。后来太子爷继位,那位生下了月珞郡主。贤王世子与世子妃前后病逝,留下唯一的骨肉月珞郡主被接回宫中,由皇后亲自抚养,从小就深受皇帝的宠爱,却不想红颜薄命,回乡祭祖时在回京途中出了事,连带着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而后宫,每三年一次的选举,陆陆续续所添的不少美人,那眉眼多多少少跟那位有些相似。尤其这位闺名“婉君”的嫔妃。
但这也仅仅只是空穴来风的谣言罢了。
言归正传,这君夫人,其实出自《论语》季氏篇之邦君之妻。所谓“异邦人称之亦曰君夫人”。至于混答题后半句,则是一则典故,也是出自孔夫子,《论语》阳货篇,阳货欲见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