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兄见多识广,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孟江渔眉眼柔和,显得很是无害。
邹平轻嘲一声,却未再作声。
三日后,北冀大军兵临城下,好在城内敌军已是大多歼灭,少数逃生至城郊西林寺,多番搜查都不得结果,为保不走漏风声,只得下令将寺院包围。
凡生者,自是有法子使其透露他们得手之后,后续计谋,故此刻城下大军还是以为燕安城内粮仓俱毁,无需几日,燕安不攻自破,到时便是囊中之物。
“南綦,本将劝你早些出来投降,免得众人受那饥寒之苦!啊哈哈哈哈哈……”城下少年将军上前叫阵,一串笑声竟引得身后众将士哄然而笑。顿时,笑似海啸,也甚有磅礴气势。
南綦漠然而视,一如城下并非数万敌军,而是自己帐下万千精锐铠甲。
“无知小儿!看我不打爆他脑袋!”李峤提刀就要出城应战,于北宁军中,南綦便是高高在上、不可诋毁的神祗,此刻,城下之人竟公然挑衅南綦,他又岂能容忍。
“你这教头不想当,又想修城墙了?”南綦眺望远处,似是等着时机。
李峤一愣,以往他主动迎战,南綦都不置一词,而今一语,他也能觉出几分蹊跷,且此前未听令,对敌军穷追不舍,险些误入敌方圈阵,这才被贬做教头,想此,耐住性子,继续听那少年将军骂阵。
“哟!南綦你个懦夫,连个城门都不敢出,是怕了你爷爷我了吧……哈哈哈哈哈……”
南綦稍蹙眉宇,轻言:“何人?”
李峤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几眼便瞧出与以往哪位交手的将军眉眼相象,况军中也会有些三三两两的新奇之事,议论详谈,且两军交战,主将多少还是会打探些。
“此乃杨老将军孙儿,名杨炎。”李峤回道,北冀杨老将军杨忠戎马一生,也曾叱咤一方,为人侠肝义胆、忠孝两全,他们倒也佩服。
“可叹!”南綦轻挑眉梢,略有诧异。
北风凛冽,迎面袭来,刮得脸生怕;这咧咧寒风丝毫未减阵前将领兴致,反倒愈演愈烈。
“敬安那方可万事俱备?”城上南綦于杨炎之语置若罔闻。
“浮将军刚捎来话,皆已备妥,只等殿下发话了。”说着,李峤已是跃跃欲试,欲冲锋陷阵。
南綦微颔首:“嗯!”继续注视远方。
“南綦你莫不是怕了本将,只敢缩在城墙之上,不敢迎战吧!哈哈哈哈……”杨炎愈说愈得意,不禁洋洋大笑。
“殿下,这人欺人太甚!”李峤怒不可遏,尽想冲下城训那小子一顿,让他清楚自己才几斤几两。
南綦不过瞥了眼,并不上心:“留他一命,明日给杨老送去!”
“行!一会儿这小子交由我,保管有他好受!”李峤疾目如仇地盯着气焰乖张的杨炎,只等一声令下,便飞速下城收拾那小子。
“嗯!莫将军可差人来报?”
“方才有人报,约莫一刻便到,此时应是不足两里。”李峤回道。
闻言南綦抬眸,今日晴空万里,风景甚是宜人,却不知片刻后便又是场腥风血雨、硝烟弥漫。
“备战!”他冷然敬肃一言,令人为之寒颤,却又肃然起敬。
“是!我就等这话了,憋死了!”李峤满是昂扬斗志,立即下城墙整队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