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莉·费奥瑞娜
记得有一天,在教堂,母亲给了我一个小盘子,上面有一条谚语。在我整个童年时期,我将那条谚语摆放在房间的小书桌上,今天还可以把那个盘子拿给你们看。上面写着:“你是什么是由上帝注定的,而你成为什么则是你献给上帝的礼物。”
这句话至今仍然对我有着巨大的影响。
我毕业时获得了中世纪历史和哲学专业的学位,如果你们有一份需要关于哥白尼或者问世纪欧洲僧侣知识的职位,那就非我莫属了。然而这一职务市场并不太大。我当时计划去读法学院,并非因为这是我一生的梦想,而是因为我相信别人期望我如此。既然我意识到永远成不了母亲那样的艺术家,那么至少我应该成为父亲那样的律师。这样,我改行去读法律学院。在最初的三个月里,我几乎夜夜不成眠,每天头痛欲裂。至今我还能确切地告诉你,在一次回家时,在父母的浴室中,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我。这是我的生活,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一切由我掌控!我走下楼,对他们说:“我要退学。”
从某个方面说,我应该给我的父母颁发奖章。当时是1976年,他们很有可能会说:“啊,那么,你就结婚吧。”相反,他们说道:“我们担心你永远无所作为。”我花了些时间说服他们。我的第一份工作是为一家经纪公司工作,当时的头衔不是“副总”,而是“接待员”。我接听电话、打字、整理文档,这份工作我干了一年。此后,我去了意大利,为意大利商人和他们的家人教授英文。我发现我喜欢商业贸易,喜欢它的实用,它的速度。即使这不是我的目标,我还是成了一个商人。
我喜欢挑战,一开始为自己选择的职业生涯,恰好是在美国最受男权控制的行业。不久我就意识到,这家企业中的很多人,都不是我感兴趣的人。
我永远忘不了第一次我的老板向客户介绍我时,板着脸说:“这是卡莉·费奥瑞娜,我们这儿的小妞。”我笑着,尽力讨好客户,在会面结束后我找到老板,说道:“以后再也不许这样对我。”
在工作初期,我参加了一个项目,当时称作“管理发展计划”。那是一种强化项目,我被中途扔进一堆已工作相当长时间的男性销售经理当中,他们认为应该给我点颜色瞧瞧。当一位客户前来拜访时,我们本来决定一起吃午餐,趁此机会向这位对我的业务非常重要的客户介绍我。会面前一天,我的一位男同事对我说:“瞧,卡莉,非常抱歉,我知道我们早已计划好了,但是这位客户在华盛顿特区有一家最中意的餐厅,他们非常希望去那家餐厅,因此我想你可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去了。”“为什么这样?”我问道。那家餐厅叫做“董事会议室”,是一家脱衣舞夜总会。实际上,它当时非常有名,因为在那里工作的年轻女人都穿着完全透明的洋娃娃睡衣,当客人吃饭时还会在桌子上跳舞。
客户要去那里,因此我的男同事也得去。我考虑了大约两个小时,记得我坐在女厕所中想:“天哪,我怎么办呢?”最后我走回来,说道:“好吧,我希望不会让你们不太舒服,但是我想我无论如何都要一起去。”
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们,当时我害怕得要死。那天中午到了,我必须得去“董事会议室”会见我的客户,我认真地挑选了自己的服装,穿上自己最保守的套装,提着一个类似荣誉保护罩的公文包。坐进出租车后,当我告诉司机我要去的地方时,他猛地转过头,说:“你是在开玩笑吧?”我想他认为我是那家餐厅的新雇员。
不管怎样,我终于到了,下车后我长吁一口气,正了正我的领结,走进了大门。你们可以想像得出我进门后见到的,一边有一张长长的吧台,在我正前方有一个舞台,我的同事们正坐在房间另一边,舞台上正有演出,我必须沿着舞台才能走向他们。我走了过去,我看起来完全像一个傻瓜,坐下后,我们开始进餐。
现在,这个故事有两种结尾。一个是,我的男同事们从此再也没有这样对我;但是另一种结局是,令我至今为止仍感到欢欣鼓舞的是,整个午餐期间,他们不断尝试让那些穿着透明睡衣的年轻女孩在我们的桌上跳舞。每一个女孩子都过来了,看着眼前的情形,说:“一直跳到这位女士离开。”
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故事。当你们挑战别人对自己应该做什么样的人、应该如何工作的观念时,他们可能试图贬低或侮辱你。这一切可能是发生在阴暗的角落里的小打小闹,也可能是在世界大舞台上的轰轰烈烈。你们可能花一辈子的时间来憎恨这些测试;或者,你们也能从中奋发起来。人们的观念和恐惧可令他们渺小,但无法让你渺小;人们的偏见可以贬低他们——但无法贬低你。心胸狭窄的人以为他们能够决定你的价值,但是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自己的价值。
卡莉·费奥瑞娜:前惠普女CEO,知名度不亚于美国第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