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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风雨欲来

第二天,吴迪按约来到端王府,童贯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德性,吴迪心里清楚这死太监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吴迪进来时赵佶正在练书法。早有王府仆人禀报了赵佶,赵佶全神贯注的挥毫泼墨,只轻轻点头示意让吴迪近前来。赵佶在创作艺术时向来就这样执着认真、旁人勿扰。

要说端王赵佶为何这样礼贤下士呢?这里的原因很奇妙,因为端王是个艺术家,身上充满了艺术家的气息,至于政治不政治是与我不大相关的。

既然是艺术家,必定有待人接物的艺术气质,以及潇洒飘逸或者有些叛逆的人生观。

在赵佶的眼里,无论贫富贵贱只要懂艺术、会玩耍、擅阿谀奉承、爱慕女人便是知己,否则便不放在眼里。

恰好吴迪会踢足球,还是新颖踢法;会说相声,属于曲艺表演;至于懂不懂书法绘画,懂不懂女人的美妙想必也差不到哪去。因此,短短几天时间赵佶便和吴迪潜移默化的建立了一种“知己感”。

吴迪悄悄地走到赵佶身旁,赵佶正在端着狼毫金笔挥毫泼墨,时而手腕顿挫有力,时而柔和如轻风。再往宣纸上一看,赵佶正写好“宁静”两个字,刚挥笔写第三字一半时,吴迪已猜出赵佶要写的是“宁静致远”了。

吴迪仔细看赵佶的运笔,写出来的字不是很大,却精瘦健硕。吴迪是看不懂书法的,他只能看出写的字很优雅飘逸。

吴迪突然一想,历史课上学过,北宋的徽宗皇帝治国无能,但却是个书法家,自创“瘦金体”书法,是中国书法历史中的一项独创,也是瑰宝。

吴迪再三回忆了后世关于徽宗瘦金体书法的评价,阿谀奉承之心又起,两个眼睛刺溜一转便夸赞道:“好呀!这‘瘦金体’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见到藏锋,真乃为世之奇宝,必当源远流长于万世……

“你说什么?”赵佶突然停笔一怔道,然后直愣愣的盯着吴迪不说话,那种眼神仿佛像千里马遇到伯乐一样,放在现代社会就如同平民老百姓中了五百万一样惊讶。

吴迪被赵佶这肃然一瞪眼吓得后退一步,不知道是自己哪里说得唐突了,赶紧躬身谢罪:“草民失言,草民失言,请端王恕罪……”

“我是说你再重复一遍,快!”赵佶猛然打断道。

“说……说什么?”吴迪怔然道。

“什么体?”

“瘦……金体。”

“何为瘦金?”

“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见到藏锋,飘忽快捷……”

沉静片刻……

“好……好!啊哈哈哈哈……”赵佶突然搁下笔仰天大笑,直笑得幸福的泪花儿溢出来。

赵佶兴奋地原地转圈,喃喃自语重复着吴迪的话:“瘦金体……瘦金体……好啊!”

赵佶突然用闪亮的双眸直视着吴迪,兴奋道:“本王怎么才认识你,得遇知己啊……。来呀!快拿赏银来……”

吴迪实在没想到,“瘦金体”三个字是自己给赵佶的书法所定义的美名。

“哈哈!这顺风车搭的好,历史是我创造的……”吴迪乐呵呵地想着。

赵佶今天特别兴奋,自己独创的书法艺术长期以来得不到一个自己非常满意的美名,如今却被吴迪一语中的。

随后,赵佶便兴奋的拉拽着吴迪去玩蹴鞠,对吴迪的感激之情就差把王府送给他做回报了。

今天吴迪给赵佶详细地讲解了现代足球对抗的踢法和要领,告知端王十一人制足球的乐趣。赵佶听得兴奋异常,命令吴迪把“鸿鹄社”蹴鞠队邀请到王府来做客,并且命人在王府附近划出一片地方修建个十一人制的足球场。

吴迪耐心地把端王哄地乐呵呵的,满面红光散发,这才开口把燕青所说玉莲寺确有绑架案之事告知赵佶。

因为玉莲寺中有不明身份的男护卫看护,仅凭自己和燕青无法应对,因此吴迪再三请求端王能尽快催促向太后求皇上下旨,调任张叔夜端了贼窝。

这点小事对于赵佶来讲哪里有书法绘画重要,赵佶愉快地满口答应下来,其实并没太往心里去。于是吴迪趁着赵佶高兴也不怕言语唐突,又唠叨了几遍,赵佶无奈只好令人备下车马,与吴迪一同入宫面见太后去了。

吴迪心知,对于赵佶这样只把艺术创作和享乐当做人生要务,而不把政事、民事当回事的主,必须要三番五次催促才可能替你办事。

此后几天,吴迪往来端王府频繁。赵佶说干就干,在玩游戏方面毫不懈怠,王府前面的一处空敞地带已经开始动工修建球场了。监工之人正是童贯,吴迪时不时过来凑凑热闹。

这天上午,天空泛起些阴云来,有些风雨欲来的架势。燕平家的院子里刮起了大风,几乎要把院中晾晒的衣服都吹了下来。

王兰儿见状,马上从屋中跑出来收衣服。大风呼呼地,伴随着雨腥味,吹地王兰儿发丝飘忽,眼涩流泪。

正在此时,燕平家的院门被人轻轻敲着,随后又传来一个老婆婆的声音:“屋里有人吗……”

王兰儿赶紧抱着已经收下来的衣服匆匆跑去开门,“咯吱!”门打开时,再一看一个大约六十来岁的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笑着。

笑时脸上的皱纹生涩地堆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刻意感。那老太太先往王兰儿身后瞅瞅,见无人出来,便笑向王兰儿道:“闺女,这眼见要下雨了,老太太我腿脚不好,走不动路了,能否借你家院里避避雨?”

“这……”王兰儿犹豫片刻,再一想只不过是个老太婆而已,想必也不是为非作歹之人,便答应下来。

那老太婆见王兰儿允许她避雨,急忙又说道:“那再劳烦一下姑娘,我有几件行李拿不动了,就在那边的墙角处放着,闺女可否帮我这没用的老太婆拿一下行李?”

王兰儿顺着老太婆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墙角边上放着几个包袱,再一看这般岁数的老太婆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算太过分。于是王兰儿急忙把怀中的衣物随意在门沿上一搭,便敞着门与那老太婆向墙角走去……

“啊!你们想干……”可怜王兰儿话都没喊全,惊呼声没有人听到便被人捂着鼻子晕阙过去……

方才那名老太婆看事情得逞,拿了雇主的钱财一溜烟跑了。这种人放在现代社会也是“碰瓷”的货色。

王兰儿直至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绑缚在一辆包的严严实实的马车里,身边阴恻恻笑着的那人正是曾经在杭州青楼里死活要讨自己走的那位京城来的大爷。

此时,王兰儿并不知道这人就是章衙内……

这天下午,燕平家中的所有人都万分惊慌起来,一时间慌乱无措,急得燕平在家中满头冷汗地原地转圈圈。

天终于下起了雨,伴随着寒冷的秋风,豌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溅起了恼人的雨花,溅湿了行人的裤腿,也冰冷了吴迪的心。

等到吴迪从端王府赶回家中时,才得知王兰儿失踪的消息。

据说当时门是敞开的,门沿上还搭着晾晒的衣物,家中并没有进来人,只是王兰儿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此时燕青还在玉莲寺附近潜伏。家中燕平焦急地打转转,翠玉依偎在燕孙氏的怀中哭泣着。甄永和方子唯只顾惊慌地看着吴迪,等着吴迪拿主意。

吴迪疯了,彻底疯了,他想着王兰儿如果还是被曾经的那伙匪徒绑架了,现在会不会遭到报复,会不会……,吴迪不敢往下想。

突然,吴迪脑子里一阵“电闪雷鸣”,电光击醒了吴迪的思路。

“如果是上次绑架王兰儿的那伙人干的,那么他们怎么会知道王兰儿住在燕平家?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住址?如果是玉莲寺的绑匪干的,那么他们怎么会摸到这边来?

除非是狗血的剧情让绑匪在大街上巧遇王兰儿跟踪而至,这种几率也太小了。否则,有意报复我们,能很轻易地打听到燕平家的人只有章衙内一伙……,可分析虽然如此,也无确凿证据直闯章衙内府。怎么办呢?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王兰儿是我的义妹,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一定要救王兰儿……”

吴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慌乱只会使事情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

现在种种线索都在吴迪脑子里飞快的拼接着,而这些案件的线索最终凝结在一个点上——玉莲寺。没时间再长考了,现在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玉莲寺砸场拿人。

吴迪顾不得许多,立马出门去雇一匹快马赶往玉莲寺碰运气。

王兰儿被绑缚在车中,车轿里端坐着两人,章衙内与戴得一。驾驶马车的正是秃鹰。王兰儿被麻药麻翻了还没醒来,章衙内淫邪的看着昏倒于地的王兰儿,看着她那妙曼的身躯,看着她那美貌的面容。

王兰儿睡着了。在被人掳上马车时,她额前的发丝零乱的飘坠下来伴随着惊慌的汗水粘在脸颊上,显得那么憔悴与可怜。而正是这种可怜又激起了章衙**心企图蹂躏一只“小白兔”的淫邪欲望。

章衙内急促地呼吸着,额头上渗出汗水来,什么都不顾了,直俯下身子肆无忌惮地摸着王兰儿的身体,发狠道:“等到了玉莲寺里,今晚我让你化在我的手心里……”

燕青这几日来,白天在离玉莲寺不远的村庄农舍中吃酒打发时间,到了晚上便悄悄潜伏于玉莲寺周围观察动静。

燕青早已断定玉莲寺中有鬼,只是苦于自己一人无法闯入寺中救人,只好伺机而动。

稍早些时候,宗凌根据房东婆婆的指引,独自一人驾马寻找到玉莲寺,她想在寺中焚香祈福,期望佛祖保佑能尽快见到意中人。

宗凌赶来时,这一片天地还在下着雨。只见寺院周围耐秋的植被浓密,寺院坐落在一处山涧中。风雨欲来,冷风吹拂,阴阴的,阴沉在宗凌心中,宗凌直感到心头沉甸甸的一种压抑。

“想必今天是没有几个香客来了。”宗凌正在懊悔自己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今天来进香祈福,难道只为了心中的那个“骗子?”骗得自己好辛苦,自己也活该受罪,一往情深地冒着大雨来寺庙祈福,期盼着能尽快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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