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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英武双枪将

萧峰带的一队千人兵马陷入重围。黎家军早得到燕青飞报,里三层外三层将辽兵困住,此时的萧峰又被黎啸天阻拦,困兽之斗尤为惨烈,激战至日落时分辽兵几乎被屠尽。

当时,黎啸天骑着一匹汗血马,对萧峰道:“早闻你要与我一战定胜负,现在成全你,准备受死吧!”

萧峰眼睛里寒光闪闪,心知此时不能恋战,要尽量带着兵马突出重围,只道:“放马过来!”一挺枪上前力搏黎啸天。

梨花枪头呼啸着风声,“嗖!”带着浑劲地力道微颤着刺来……

黎啸天双臂一顿挫,手中丈八蛇矛一抖,“呜”一声,枪头的红缨在风中猛一蓬张,迎着萧峰就上来,一矛一矛挥舞间竟比“喝断当阳桥”的张飞还猛。

两杆长兵器时而纠缠在一起旋绕,时而抖着红缨劈刺;两匹烈马竟也纠缠在一起踢蹶子,前蹄腾起一肩自比另肩高,二人威猛不遑多让,打得周匝秋叶漫天舞起,无一兵卒胆敢靠近。

黎啸天不愧是大宋第一武将,早将绝学武功结合多年疆场厮杀的实战经验,揣摩出一套登峰造极的战法。想当初帮燕青打秃鹰时,也只用了五成功力三拳两脚便收拾了少林叛僧;而燕青尚且和秃鹰难分伯仲。在燕平家和燕青比武时也是收了拳脚试探燕青武功,即便如此燕青都败下阵来。

想当日燕青和张清两人力战萧峰,萧峰尚且难于应付,这么一比较萧峰自然难胜黎啸天。

眼见自己兵马又被围困,萧峰咬牙暗恨,仰天长啸一声,犹如困兽之斗,拨开黎啸天夺路而遁。萧峰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当下必须杀出血路回城报信辽军才好准备。

黎啸天率兵紧困不舍,萧峰杀得浑身是血,不知夺了多少匹马才得以冲出重围。

黎啸天眼见萧峰血性男儿力战不降,豪壮之志宛然,也起了矜全之情,有三分意思放萧峰一条生路。萧峰力斗宋兵时心知恐怕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唯黎啸天一人尚自要命,更何况被困乱军之中。

可最后的结果竟连自己也始料未及,不知怎地竟然顺利杀出重围,再一琢磨便对黎啸天肃然起敬,当下便决定不害秦明性命。

“快开城门……”萧峰一声大喝。城门顿开。萧峰只孤身一人杀了回来,所有辽兵全部被歼。

气得楚明玉要拿秦明开刀,为牺牲的辽兵复仇,萧峰一把拽住楚明玉道:“莫要冲动,留那宋狗在可做筹码。”

萧峰浑身是血,也不及擦拭伤口,急忙换了战袍与两辽将议事。完颜齐玉道:“可待宋兵来犯时将秦明绑至城楼处,看他们敢不敢攻城。我自先带领精兵在城外埋伏,毁坏宋军的辎重兵械……”商议一阵后径自领兵而去。

黎啸天重新组织黎家军兵,伤损不多,粮草辎重等兵械完好未损。重新安排呼延灼兄妹和张清扈从左右,直率领大军大旗猎猎、浩浩荡荡而来。

快行到遂武郡时,燕青带着两名轻兵速来禀报:“启禀大帅!我已收拢了许多失散兵马在遂武郡处潜伏,有些兵将原是从辽营跑出的,他们说秦明将军被俘,但萧峰仗义并为损伤秦明丝毫还释放了俘虏。请大帅明示!”

“我还真没看错人。萧峰是个契丹汉子,既如此,我等也不必急于攻城,吩咐下去,令军兵就近休整一夜,养足气力,待明日辰时大军攻城。”黎啸天看看昏沉沉的天,又道:“今夜派张清值守,谨防敌人袭营……”

当完颜齐玉带辽兵出城后,打听到宋军已在离城不远处安营休整,便下定决心夜袭宋营。当夜。天空深沉得压抑,夜黑风高,一轮寒月被絮雾黑云遮半。城外的原野上空仍有被兵燹烧焚的焦糊味,黑黢黢的山岭上残木枯草东倒西歪,在黯淡的光影下绰约鬼魅。

远处,沿着连绵起伏的小山丘一字排开若干营帐。营帐内只有稀稀拉拉几处灯火,整个兵营黑压压的阒无人声。完颜齐玉思谋有顷,吩咐道:“来人,可带少许兵马潜夜侦查敌营动静,倘若发现敌营早有防备,立即撤回。”

辽兵未曾想到,当他们一出城门后便被燕青瞧个真切,立即将消息送回了中军。黎啸天忙命负责值夜的张清放开辽军探马前来侦探,大营中只点着少许灯火,派少许亲兵逡巡,有意将粮草辎重摆在明处诱敌来劫。

良久,辽兵探马回报,说宋营悄无声息,只少许巡兵徜徉。完颜齐玉浅浅笑道:“如此小儿伎俩也来瞒我?想必是张下网罗迫我入彀。”又一想,道,“令兵马就近埋伏,待我亲自查探。”

完颜齐玉只带几名亲随爬上山丘高地,往下看时整个大营黑魆魆的,并没有丝毫动静,再靠近一瞧,只见空敞处堆放着一团一团的粮车,一排一排的攻城兵械整而有序的陈列,少许卫队守在车辆旁徘徊。

完颜齐玉细细一想,“虽说敌兵有诈,可这么多的兵马辎重就在眼前,若是畏惧不劫恐失了良机,即便是深陷重围,凭我一对双枪,有何惧怕!”想到这里,急命兵士做了冲锋劫营准备。

半晌功夫,只听一声号令,若干辽兵分头从黑魆魆的山岭上向宋兵大营冲来。辽兵各个点起火把,冲入宋营后往各处营房投火,眼见一个个营帐火蔓起来,看守辎重兵械的宋兵急忙撒鸭子跑得没了人影。辽兵冲得起劲,正待要破坏辎重,完颜齐玉一想不对啊:“怎么半天没见一个宋兵出来厮杀的?!”疑惑间回头看看四处燃烧的兵帐,这才明白过来所有营帐中并无一人,登时顿足捶胸,暗叫中计。

正诧然惶惶间,只听四匝里喊声大振,原来是黎啸天带着兵士在外围困住辽军人马。完颜齐玉焦急张望,不远处围着自己人马一圈都是火把,喊杀声渐渐将近,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赫然道:“辽军将士们!是契丹英雄的,就举起手中兵刃与敌人厮杀,我们的英魂会在无尽的长天中飞翔……”

须臾,两军兵马一触即战,直杀得惊天动地。无数的火把在黑幕般的丘野里跳跃,兵刀间的碰撞声像是给这片原野敬献的音符,金属兵刃摩擦溅起的火花像是给暗夜送上的烟火。

呼延英当先一马杀入敌阵,眼见前方完颜齐玉洒然挥舞着护手双枪左刺右挑,灵捷的动作间无数宋兵倒下。再看这名番将,白如玉的清俊面容已被火光渲染得熠熠生辉,他头戴一顶虎头盔,上插着雕翎,身披大叶如意连环甲,披肩罗袍随风飘逸,下配粉宽裤,足登虎头战靴,坐骑白龙马,威风可撼寰宇。

完颜齐玉正搏杀间,忽然耳朵一颤,紧闻着不详的风声,急忙看时,当空一线火红的长鞭飒飒甩来,那条长鞭在黑黢的空中就像一条火蛇,摆尾间已感到悚人的威力。

完颜齐玉急忙挥枪挡隔,高手的反应就不一样,挡住软鞭的同时单枪一旋,竟连鞭子缠绕在枪头。再看来人,正是女将呼延英。

那条长鞭拽在女将手中煞是威武,呼延英喝道:“拿兵器过来!”单手一拽,企图要把那杆枪扯过来。完颜齐玉道:“女流之辈能奈我何!”双枪配合,一缠一劈,竟将呼延英先拽下马来。呼延英落地后,半蹲身,随手将握着的鞭柄飞如流星似得甩出,那鞭柄竟也似一道兵器,忽忽悠悠裹着风声刺向完颜齐玉。

“好俊的身手。”完颜齐玉惊呼一声,为避锋芒,将双枪一抖,甩开软鞭,那条蛇鞭在空中“回旋镖”一样又旋回呼延英手中。

只是鞭一到手,忽然眼前金光一闪,呼延英急忙偏头躲开,没料到完颜齐玉上来的动作这般快,惊叹间呼延英已被枪杆抽倒在地……

完颜齐玉一声大笑,正要劈刺倒在地上的呼延英,只听身后一声:贼将小心……

回头再看,只见张清纵马过来,手往囊中一探,话说间一枚飞石袭来……

张清的飞石本领完颜齐玉才听萧峰说过,心知这“没羽箭”难以防范,只得放下呼延英不管,全身闪向马身一侧,饶是如此,脸颊上闪过一丝麻热,想必已被飞石擦伤……

激战许久,完颜齐玉带着部分彪悍的辽兵才从团团包围中冲杀出去。这一切都被黎啸天瞧见,对身旁的呼延灼叹道:“此一战连遇两名蛮将,都是勇猛异常,真正是天外有天不假。”

完颜齐玉手持双枪纵马而归,急令遂武郡快开城门。这一切又被久候在此的燕青看到。燕青聪颖,灵机一动,急命两名亲兵返回,将计谋说与黎啸天知道。自己一人脱下军校服,浑水摸鱼随着完颜齐玉的后军混入城内,又寻机干掉了一名辽兵,换上辽军军服潜入辽营。

直至翌日天明,黎家军才浩浩荡荡逼至城下。攻兵在前,箭矢凌厉,投石车装弹齐备,云梯随后整列,一场攻城战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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