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查过了吗？”
“嗯，大概是下午三点出的大门，门卫也说有印象。”
“她自己一个人出去的了？”
“监控上看来是这样的。”
“附近的监控点调一下，多找几个人出去找找。”
肖医生安排过小护士后给歌恩妈妈倒了杯水，摘下眼镜，按了按眉心：“您别担心，应该只是小孩子贪玩......”
歌恩妈妈极慢地喝了一口水，仿佛要把心里的不安压下去。“我已经让她爸爸去报警了......”说着，她低下头，把脸埋进手掌间，“都是我不好......平常说什么也不敢带她出去玩......”
“别这样想。”肖医生也几乎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了，只好拍拍她的肩膀，无声地叹息。
歌恩坐在石凳上，两只手放在腿上，十分乖巧。薛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琪......”歌恩十分笨拙地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句“她不会再回来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薛琪有没有听到。
“我没事......”薛琪摇了摇头，“唉，我被车撞到了脑袋，好像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好像跟爸爸吵得很厉害，然后我冲了出去，一辆大货车迎面过来......之后，我醒过来还是就在医院了，都没有见到爸爸，你说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都不去看我?”
歌恩摇摇头。
“刚刚李鑫哭的时候，我特别害怕，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我没有想起来......”
“你可以陪我去跟爸爸道歉吗，不知道他会不会揍我，哎，不对他看不到我了......”
“嗯。”
歌恩站起来，眼前一片眩晕，她突然意识到，已经到了吃药的时间了，可还是跟上了薛琪。
天慢慢黑了下来，歌恩很新奇地看着周围渐渐亮起的霓虹灯，连眼睛都不舍得眨几下。因为她知道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她也知道自己的病恶化了，最开始一个月两次的透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周四次，妈妈一直把她当小孩子，什么都瞒着她，肖医生也是两个人讨论病情的时候都会避开她。
歌恩看过一本书上面说，夏虫不可以语冰，因为生命太短，来不及看到那些雪花跟冰凌，她小小叹口气，可是还是很想，去看一看。
薛琪家住的小区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楼道里的声控灯任歌恩重重地跺脚都没有亮起来，她们只好摸着黑上楼。
门上贴着倒过来的福字，猫眼的位置还抠了一个洞，看起来平常而温馨的家，门竟然是半开着的，屋里并没有灯光，一片安静。两人相视一眼，推门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