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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分灵丹老妖对谈 遇克星小猫三死

九尾婆婆本想来无影去无踪不成想被这个捕风发现,不由得暗赞:不亏为捕风!出口道:难道你老婆比我年轻么?

捕风爷爷陪笑:我是问过她,但她也说不出所以然,问多了还嫌烦!我想着二战结束后,十面山无一寸净地,但竹林还是郁郁葱葱……

九尾婆婆笑道:我不会扫荡竹林,但捉影奶奶会去竹林找屎么?

捕风爷爷一脸冷汗,九尾婆婆嘟哝:好奇怎么不害死蚊子呢?然后提高声音:既然你先问我了,那我先问你,唐僧肉是什么玩意儿?

捕风爷爷大冬天滴下一滴冷汗,九尾婆婆虽吃尽了山珍海味,早已脱离了填饱肚子的基本需求,但有什么新鲜食物估计也想过过嘴瘾,功效嘛倒是其次,因此他一时沉吟未答,九尾婆婆却自琢磨自言语道:难道是竹林生长的一种特殊菌类?像人参果什么的?看着白生生的倒蛮好吃的样子,说起来,我有两千年没吃东西了……

捕风爷爷擦了擦冷汗,连忙打断九尾婆婆体内渐渐苏醒的饥饿感:九尾婆婆!其实他就是一个过路的和尚生的孩子!

九尾婆婆居然现身了,从空中噗地冒出来,眼冒奇光:过路?和尚?生孩子?

捕风爷爷暗叹一口气,九尾婆婆也是猫,好奇心是少不了的,他只得大概讲了一遍唐僧的事,九尾婆婆听得入迷,连连点头:奇!奇!奇!这孩子金蝉子喝圣水所生,落胎泉下大便活人,看来果然有些好处!

见九尾婆婆不断点头还不断舔舌头,捕风爷爷口中发苦,前肢一挥,递上一摞书,“不才拙作《西游扫妖记》前两部!九尾婆婆慧眼一定看得出吃了唐僧肉长生不老就是天上随便一说,我给他发扬光大了!您想天上什么时候吃亏过?放这个风声出来其实别有用心!”

九尾婆婆收入怀中,“好好好!闭关无聊,正好打发时间!”也不再纠缠,“我等得起!你要留着他观察研究,等你大作完成记得分我一块肉!抛开他佛子邪胎的身世不谈,你觉得他与竹林有关吗?”

“正是这点想向九尾婆婆讨教!我不知道有没有关,但大王觉得有关。”

“大王?”

“呃,就是万蛇洞的黑曼巴。”

“她我不认得,但竹林确实与她祖先有关。传说,蛇族的一位祖先引发了第一次妖界大战,葬身竹林,十面山大妖几乎全部陪葬,自愿的。”

捕风爷爷一惊,“自愿陪葬?”

“是啊!所以竹林是各族妖祖墓地,十面山共同禁忌。当时活下来的只是些不懂事的小妖儿,懂事的都死了,不懂事的也说不清缘由,反正,祖宗死前遗训竹林禁地,于是就这么流传下来了。”

捕风爷爷愣了一会儿,“那您又知道界树吗?”

“界树?这倒不是秘密!”

“不是秘密,但活了万年也许不止,想必也成精了吧?”

“哈哈哈哈”九尾婆婆一阵大笑,“你说得在理。子母河沿岸寸草不生,但偏偏竹林和界树万年长青。竹林汲取不到子母河水,是靠血魂所养,只怕每一片竹叶都有巨大的能量。而界树能汲取子母河水吗?它又靠什么存活?但你探究又有何用?子孙死了无数代,他们还是岿然不动啊!”

捕风爷爷喃喃道:或许要动了呢?

“或许吧!哈哈哈哈!”身影消失,声音远去,“如果动了告诉我,我也很好奇!不要忘了分肉誓言,就当你报答我吧!哈哈哈……”

捕风爷爷一脸冷汗,那汗出的都是血啊,其中还有一滴唐僧血!瞬间就成了一只血糊糊的蚊子!还以为这世外高妖大度,没想到两千年前众妖围攻我,你不插手我谢谢你,你还真当成恩惠了!我谢谢你!!!

捕风爷爷恨恨地往里飞去,本想补点血,见众猫围着唐僧肉,自己飞上飞下,这孩子光溜溜的毛都没一根,不隐身根本没法喝一口,但隐身嘛,其实作为一只蚊子,已经够隐了,再隐连身份都没了!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开了荤这唐僧肉难免顷刻连渣都不剩。为了自己长久有血喝,为了老婆长久有便吃,还是忍一忍吧!众猫见捕风爷爷,七嘴八舌蹦闹跳跃又要他讲了一遍外传。

讲完,捕风爷爷说有话和唐僧肉说,将他带到一边。众猫正感叹这孩子奇异,哪里去想和一个几月的婴儿有什么话说,甚至没去想有悄悄话当着大家也可以办到又何须带去一边。捕风爷爷带着唐僧肉脱离了众猫视线,这才叮在他胖乎乎的脸上,“乖!让捕风爷爷亲一口!”

喝饱了,捕风爷爷把唐僧肉交给波斯莉,叮嘱星罗醒后一定要通知他。捉影奶奶不舍地盯着唐僧肉的屁股,叮嘱波斯莉好好喂养,好给他提供新鲜美味的便食。波斯莉现在看着这个救命恩妖都是自带花边儿的,哪里还觉着脏了,连连答应。

离开猫洞,捕风爷爷才低头琢磨:九尾婆婆说出的虽然基本都是他知道的,但她有一句话提醒了他——捉影奶奶也不敢去竹林找屎!那那时候从界树下消失的屎,只能去竹林了。而大王难道掌握着他祖先的什么秘密么?而界树,大王是唐僧过境后突然关心起来的,这又是为何呢?

捕风爷爷游戏妖界,八百年前才认黑曼巴为主,以迎阳山为国。那时候黑曼巴刚刚统领迎阳山,是十面山最年轻的妖王。捕风爷爷主动投诚甘心辅佐,是经过长时间观察的。其他妖自妖王起都是吃喝玩乐胸无大志,只有黑曼巴一出生便忧心着死亡,有的妖能活几千上万年,死亡似乎遥遥无期,但黑曼巴从一出生就站在了死亡之门前,几千年也好,几万年也好,只要这道门立在这里,她便难得欢乐。并且这道门立在整个妖界,谁都逃不掉,可是只有她在意,很在意,除此之外再不关心其他。看出她有远虑,捕风爷爷欣喜找到妖界第一个志同道合者,因此特来树起她心中长生之志。黑曼巴果然与其他妖王不一样,将捕风爷爷敬为师尊,时常请教,心中除了带领妖界跳脱轮回再无一点隐念。

在妖界共同长生大志之下,又有什么值得她向自己隐瞒?妖墓和界树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唐僧肉又与这两处有何关联呢?如果说这两处有异是因为“吃了唐僧肉长生不老”这个捕风爷爷在自己书中大肆宣扬的说法,他绝对不信。而且如果是这样,唐僧肉绝不可能还活着。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两个时辰后,阿契安吉拉果然来到捕风爷爷家,却不是请捕风爷爷,而是请捉影奶奶。

捉影奶奶连忙飞起来,“唐僧肉拉了?”说罢冲出去。转瞬却气冲冲回来,躺在一堆屎上,一动不动。一堆苍蝇围过来给她捶背揉脚。

阿契安吉拉也紧跟着回来,愁眉苦脸,望着那堆苍蝇头皮发麻,也不知哪一只是千年名医,只是不停地作揖打躬,求了又求。捉影奶奶被他吵烦了,猛地翻身怒道:你哄我老婆子玩呢?还是造我老婆子的谣?我虽两千年没出手,任你们这些没眼的生老病死,但我一出手,阎王敢从我手上抢命?

阿契安吉拉低下头,很有些羞愧,“又!捉影奶奶!星罗是……又!死了!”

捉影奶奶一愣眼,“什么叫又死了?”

“他活了,眼一睁,又一闭,又死了!”

捉影奶奶一听就暴躁了,呼地飞起来绕着阿契安吉拉转,那影儿快得立刻又是一场千本蝇,同时千蝇炸耳:你以为我老婆子哄你们玩儿呢?我说救活他,眼一睁又一闭就是活呀?我老婆子就这么没脸皮?

阿契安吉拉也不敢合眼闭耳,提气硬撑着千本蝇的围攻,软声软气道:并不是捉影奶奶手段差了,是星罗这个没用的……一睁眼看到唐僧肉,还没来得及叫出一声,生生又给吓死了!

“哎呀!吓死老婆子了!我说老婆子不至于手生到如此地步!”捉影奶奶拍拍胸口,千本蝇变百本蝇最后变两只蝇,一只蝇把另一只蝇往阿契安吉拉嘴里一塞,“你们常常说像吃了个苍蝇,你也尝尝苍蝇的味道!”

哇——阿契安吉拉抬头看着面前那只苍蝇,那苍蝇头上鼓鼓的两个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就像奶奶欣慰而期盼地看着孙子吃东西一样,阿契安吉拉连忙闭上嘴,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这屋里唯一的蚊子,见那蚊子爱莫能助的眼神,生生地把喉头那只苍蝇和着那股酸水一起吞了下去。

捉影奶奶慈祥地笑道:这孩子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也不好好嚼嚼!

阿契安吉拉微微偏头,眼含热泪看着捕风爷爷。

捕风爷爷道:好了!快去看看星罗吧!

捉影奶奶不屑道:“又不是屎!值当我跑这一趟啊!”只是听说星罗刚醒来又被吓死,魂还未安又被惊散,因此下了一剂猛药,其中有安睡成分,叮嘱十二个时辰后再唤醒他。

波斯莉守着星罗寸步未离,特意遣走唐僧肉,到了十二个时辰便轻轻唤醒他。星罗醒来茫然四望,突地旁边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对于别的妖,这笑声如同天籁,但对于星罗,这笑声正是魔咒,当时耳朵一竖,脖子一梗,头就歪在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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