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四处暗流涌动,凭我们俩,根本拦不住。何不让他们各自争斗,我们坐等最后的结果,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北冥的本质是商人,喜欢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
易见:“不是不行,我考虑考虑。”
“但是,我有件事情想问你,”北冥说话来了一个转折,“你为何对这件事情如此在意,不要和我说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这种大话,我不会相信。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想我很难跟你合作下去。”
易见陷入两难的地步。
北冥瞧对方不想说的样子,起身走人。还未踏出房间,身后响起声音。
易见:“等等,我告诉你。舍利子的背后,是巨大的宝藏,我想,可以利用它,重新建立一个蜀国。”
北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合作。我只是一介商人,对于复国的事情,实在提不起兴趣。请你另谋高就。”
“你好好想想,我下次再来找你。“易见说完离开了酒楼。
——
扶桑和北冥二人,坐在茶桌前。茶壶冒出的热气,阻挡了两个人的视线。不一会儿,茶香飘满整个房间。
北冥转动手上的杯子,茶杯里的水卷起小小的漩涡。一口下去,热流从胃里蔓延至四肢。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问道:“那人是怎么得到我的消息?“
“古都酒楼出事之前,他一直在调查我们。我们的人多次见过他和他手下,想来是那个时候得到的。这次他找上我,说想见你一面。既然他如此迫切,我当然要成全他,看看背后到底搞什么幺蛾子。”扶桑端起茶杯,给了对方一个你懂的眼神。
北冥:“现在知道了。”
扶桑:“我在屏风后面大约听到些,能猜出大概。我调查过,他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身份,你猜猜。”
“不知道”,北冥果断的拒绝。
扶桑放下手中的茶壶,生气的叉腰,“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
北冥:“不能!”
被气到说不出话的扶桑,放弃了和对方的交流。
“你还没告诉我他的另一个身份,”北冥故意提醒,他感兴趣但是不想费脑子。
“他是放生台的主司,”扶桑说道。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
早上醒来,外面铺着厚厚的雪,丫鬟们还在院子中间堆起大雪人。
“小姐,你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百瑰手里拿着雪球,两手通红,脸也被冻僵了,说话都不利索。
苍海摇摇头,告诉丫鬟,“今天我们要出趟门,去拜访我们的新顾客,百瑰你去备大礼,和我一起去。”
从平老爷子手中撬过来的客户,最大一家就在帝都。苍海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好料子,但心态贵在学习,总有她学会的那一天。
水景街这一带,住的都是有钱的商人,大老远就能感受到富贵逼人。
苍海感叹了一句,有钱人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
马车停在大门口,苍海下车告诉的守卫,“我今日是来拜访贵宅沈先生,劳烦你通报一声。”
北冥出门办事,瞧见对面沈赢家门口,站着俩身材娇小的人。从背影看来,和丫头有六七分相似。哎,心里冒出酸水,自己是太想她,看着书生的身形,也能想到丫头。也有可能因为,丫头经常女扮男装。
正准备进马车,对面的人被请进去了,北冥不小心撩到那人的侧脸,真是是像极了。他不相信世界有如此相似的两人,难道真的是丫头?
于是把鸢叫到窗户边上,“你去查查帝都最近来了哪些人,我怀疑丫头也来了京城。查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苍海进门前,看了一眼对面,大门两边有俩石像,主梁上挂了匾额却没写字。府上无名,这种人有趣。开口询问带路的下人,“你们沈宅对面住的是哪户人家,看着像有人居住的宅子,为何都不挂名字?”
下人一直低下头带路,只有回话时,抬头看了苍海一眼。“对不起这位客人,小的也不知道。”
苍海以为沈赢是位上了年纪的人,可是亲眼看到对方时,才发现人家风华正茂,长得英俊潇洒。如果不是因为商人的身份,沈宅的大门估计会被媒人踏平。
“沈公子,在下姓月,之前在书信中提到过。今日亲自登门拜访,带了一些小礼物,还请不要嫌弃。”苍海招呼百瑰,将东西拿上前。
沈赢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下人乖乖的上前接住,然后放在他手边的桌上,一个一个打开,当场验货。
一个是五百年的人参,另一个是三百年的灵芝。
沈赢看到这俩,明显的皱了皱眉。苍海也有些尴尬,来之前忘了打探对方的年纪,先入为主的认为他年纪大,然后带的都是些补品,换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送上去。
继续打开下面一层,左边的是一个玉瓶,沈赢好奇的打开瓶塞,闻了闻,“赤血丹,这可是个好东西。”
苍海瞧见对方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右边的盒子大一些,里面放着的是金丝软甲。沈赢拿在手上掂了掂,又给放回盒子里。转过头对苍海说道:“你这是有多怕我死掉,送的都是些强身护体的东西。我的命在你眼里这么脆弱吗?”
苍海尴尬的笑了笑,牵强的解释,“生命总是脆弱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这不是多份保障多份安全嘛。”
沈赢经商多年,一眼就看穿对方的心思。不仅如此,他还看穿苍海的女儿身,只是没揭穿而已。
“那我就多谢你的好意了。”沈赢挥手,让下人把东西拿走。
苍海接过话,“客气了,到是我要麻烦沈公子,以后多多关照。”
“关照就不用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你比原东家的价格少一个点,我当然乐意跟你合作。”沈赢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合作的原因,他从来不合陌生人做生意,这次答应对方,一是因为老平介绍过来的,二是因为对方价格低,利润大。
只要有人比自己的价格低,沈赢就会去和别人合作。苍海得想办法稳住这个客户,开局不利后面的事情做不下去。
“平老爷子对我可是再三嘱咐,说沈公子为人淳厚老实,叫我别欺负你。不知道是我理解有误,还是老爷子的情报有误。沈公子可是个十足的商人,哪有我欺负你的份,如今在你的地盘上,我这不是只有乖乖听话的份。”苍海本来是客气的和对方说话,结果对方不吃这套,那就换个方法。
沈赢:“当然是你的理解有误,我这个人做生意的原则,就是老实。当然,如果遇到不老实的人,我也会想办法让他变得跟我一样老实。”
苍海:“以后我也会在帝都,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当是交个朋友。希望我们以后的合作关系,能够长久一些。”
以后也会在帝都,沈赢抓住这个点,以后的事情会变得有趣了。他要看看,一个小女孩要怎么经商,要是对方露出失误,不介意把整个渠道吞掉。
“长不长久,不在于我,而取决于你。老魏,送客!”东西收到,对方的态度也摸清,沈赢觉得,再聊下去没有意义。
苍海第一次遇到,收完礼物就轰客人走的人,奸诈狡猾。
——
苍海和百瑰两人坐上马车离开水景街,不到一炷香,马车速度变快了。打开车帘发现,车夫已经换人,驾车的是自己的隐卫,旁边坐着的,才是来时的车夫。
“怎么了?”苍海询问道。
阿一:“我们的马车被人跟踪了,我正在想办法甩掉他们。”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人,注意安全。”苍海吩咐完,缩回了车厢。
阿一的驾车水平比车夫好多了,感觉不到一丝颠簸。
待车速慢下来,苍海知道跟在后面的人甩干净了。这个沈赢,真不是个好人,还派人跟踪自己。派人就算了,还派个这么差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两人回到院子,丫鬟憋了一路的疑问,终于开口了。“小姐,帝都这么多商人,你为什么要跟沈公子合作,那人看着不像好人。”
苍海:“今天上门只是探个底而已,我对他背后之人很感兴趣。”
丫鬟:“背后之人是谁?”
“东宫太子赵晗,不然你以为就凭他那点本事,可以把生意做到各国去?眼高手低的家伙,他自己一个人,三天都撑不下去。”苍海只是和他聊了半个时辰,他的性格脾气和本事,都摸得一清二楚。
丫鬟更加疑惑了,“小姐,你为什么对赵晗感兴趣?你们俩从来没有过交集,为何费尽心思的接近他?”
苍海脱下臃肿的外套,扔给丫鬟,挽起袖子,要自己堆一个雪人。一边堆一边和丫鬟聊天,“佛舍利的事情,源头就是他,我倒要看看他想干嘛!百瑰,要不要一起堆雪人,很好玩的!”
“小姐,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丫鬟跑进屋把苍海的外套放下,出来后也加入了堆雪人的队伍当中。
……
百乐回来时,瞧见主仆二人正在比谁堆的雪人大。见两人争执不下,开口打断了,“小姐,铜雀楼那边传来消息,我们的人找到易水寒了。”
“找到了?”苍海放下手中的活,回到屋檐下。
百瑰立马回房间,把棉袄给小姐披上。
苍海追问:“他人在哪?”
百乐:“今日刚到的帝都,我们的人没敢动他,怕打草惊蛇。这会儿进了酒楼,老何一直在那盯着。”
“把白云和江竭叫上,我们四个去抓他。”苍海拉着百乐,大门都不走,直接翻墙。
四个人进了酒楼,老何看见了,下楼迎接。
苍海问道:“他人呢?”
老何:“在二楼,跟别人喝酒,我一直盯着呢。”
“带我们过去。”百乐让老何前面带路。
五个人进了易水寒隔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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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间屋子里,易水寒和朋友在聊天。
朋友:“你怎么现在才回西辰,人家孙邺早就回来了,还悄悄地进入官场,如今可是刑部主司了。”
“他回来了?”易水寒觉得孙邺命真大,那种情况还能活着回来。原来大难不死,真的会有后福,等哪天去见见他,让他也帮帮自己。
朋友给易水寒倒满酒,“孙邺回来时说过,半月楼就剩下他和你了。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势力没了,接下来准本干啥?”
易水寒端起酒杯一口闷了,这事一提就来气,阎王阁的人怎么老和自己作对,这梁子算是结成死结。“我也不知道要干嘛,先等等。”
朋友:“你要是实在不知道,可以去找孙邺,他可以给你随便安排。不是我说,你们以前干的事情太危险,如今年纪大了,该找份安稳的工作,养家糊口就行了。多学学孙邺,你看人家想的多周到。”
易水寒一旁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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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海在隔壁,听到易水寒要去找孙邺,这事可不能让他成了。还好自己一直让人盯着他,不然苗仁那边,事情就露馅。易水寒这个人狡猾的很,自己得想好对策才能动手,不然容易让他跑了。
于是,吩咐老何,叫掌柜的送隔壁几坛上好的女儿红,越烈越好。只要把他们灌倒,钱多少无所谓。
老何与掌柜的是老熟人,二话不说就给隔壁送去四坛,告诉他们,今日东家过寿,给每桌送上两坛好久。掌柜说和易水寒的朋友太熟,所以偷偷的,多拿了两坛。易水寒和朋友俩人,相信了掌柜说的话。
苍海在隔壁等的也是无聊,然后给叫上一桌子的菜,边吃边等。
隔壁两人真能喝,苍海这边饭都吃饱了,他俩还在那碰杯。两个人喝的醉醺醺的,杯子都碰不到一起。
终于,等到房间里的人出来。
两人下楼时扶着楼梯,一步步挪下来的,期间还不小心给崴脚了。出了酒楼大门,俩人还互相道别,不过情景有些搞笑。朋友把门口招客的伙计当成易水寒,拉着人家的手不肯撒开,说今天喝的尽兴,下次还要一起喝酒。易水寒则是把门口的柱子,看成自己的朋友,上去抱着不撒手,嘴里嘟囔着:你咋变高了,我都摸不到你的头。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酒,下次,等我办完重要事情,再来个不醉不归。
苍海让老何留下,四个人跟在易水寒身后。
还好找了白云过来帮忙,醉酒后的易水寒,江竭一个人也搞不定。百乐找了个麻袋给他套上,江竭一人把他扛回铜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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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们的人查到,转生客栈的人,一个半月前就进了帝都。登甲巷那栋楼,就是他们盘下的,现在叫铜雀楼。”鸢站在北冥书桌前汇报。
北冥放下笔,愣愣的看着随从,“还有呢?我要的是丫头的消息,不是转生客栈的消息,丫头去哪了,她有没有来帝都?”
鸢无奈的回话,“公子,我们做的本就不是消息买卖的生意,能打探到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要想知道你的丫头在哪,直接去铜雀楼问啊。”
“说的很有道理,我现在就去。”北冥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到门外了,鸢乖乖的很在自家公子的后面。
站在铜雀楼的大门外,北冥用激动的手亲自去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两个不认识的人,问道:“公子,请问你找谁?”
北冥:“我要见你们这的管家。”
“你稍等,我去问问。”一人跑去传话,另一人留在原地,盯着北冥他们。
没过多久,里面走出来一老头,也是北冥没有见过的人。
老头问道:“公子,请问是你找我?”
“对,听说你们这家店刚盘下来,”北冥还没说完第一句,瞧见对面的几人脸色都变了,连忙解释,“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我只是想问你些事情。还没给你们做介绍,我叫北冥敛里,飞龙钱庄的庄主。”
听完对方讲的话,老头把人给放进去了。
结果把人请到前厅,老头说自己还有事,让北冥在这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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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海把人带回铜雀楼,还没等对方酒醒,大冬天的,一桶冷水直接泼下去,睡着的人打了个激灵。
易水寒睁开眼还不明白状况,动了两下才发现自己被绑住。看着周围的环境,想不出自己是怎么到这的,绳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被人给绑了,可是在帝都,自己也没什么仇家呀。
“终于醒了,”苍海的声音刺穿到他耳朵里。
易水寒不认识苍海,开口问道:“这位小公子,有话好好说,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绑着我呢?”
“那,谁跟你有仇呢?”苍海反问对方。
“我这人老实,从来不结仇家。”易水寒说话的语气,超级诚恳。
要不是苍海了解易水寒,说不定真会被骗,睁眼说瞎话的能里越来越厉害。
苍海的笑容让人慎得慌,继续说话,“你不老实,我可是最讨厌说谎的人。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清楚了再说。”
易水寒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莫名的打了个寒战。他试图运转体力的内力,结果发现一点劲也使不上。自己不但被绑住,还被人封住穴位。
苍海瞧他还想逃跑,于是给他来点更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