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侍者一声通报,众人纷纷朝进门处看去。
只见贺鸿业一身西装,笑容可掬,此刻走在中间,身旁一左一右跟着气质出众的一双儿女。
贺淮风度翩翩,白色西装穿在他身上,犹如童话中俊美无俦的的王子。
一双桃花眼,天生带电,唇红齿白,竟比现场大部分女人都来得明艳美丽。
若非那对颇具阳刚气的剑眉增色,以及一米八多的强壮身板加分,那便完完全全是个“绝代佳人”了。
一步一微笑,看见熟人便礼貌颔首,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入场,竟被他走出几分红毯的“星味儿”。
看来,“国民老公”不是白叫的,贺小少爷当之无愧。
相较于贺淮的高调近乎骚包,贺鸿业另外一侧安静站立的女人则显得更为稳重。
贺家大小姐,如今华菱电子除贺鸿业外,最有实权的人——贺泠!
眉眼淡淡,却不显疏离,反而有种矜持高贵的气韵。
第一眼望去,大部分人会觉得冷。
再看第二眼的时候便会发现她身上的独特。
第三眼、第四眼已经不自觉被吸引……
“咳!姐,大家都盯着你看呢。”贺淮咧开嘴,径直越过中间的老爹与亲姐小声交流。
贺泠不动声色环顾四周,而后淡定地收回视线:“可我怎么觉得,大多盯的是你?”
“女人盯我,男人盯你,嘿嘿……咱们姐弟联手,说不定可以把天下都收入囊中!”
“你想多了。”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他正色。
夹在中间被当做空气无视的贺鸿业:“……”老子不要面子的啊?
可恶!
突然——
“权六爷到!”
喧腾的人群倏然一寂,酒杯的碰撞叮咚声瞬间消失,所有人都停止了攀谈,目光纷纷投向那处。
“六爷来了?沈家好大的面子!”
“不是说他从不出席这样的场合,神秘得很,怎么偏偏对沈家例外?”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六爷的女朋友,是沈三小姐。”
“那个……麻烦问一下,谁是六爷?”
“你外地的吧?”
“呃……抱歉,我来宁城不是太久,很多常识性的东西都不知道。”
“说起这位权六爷,那可是咱们宁城最有权势的男人……”
权捍霆一袭黑色西装,尊贵宛如欧洲贵族,刀削斧刻般硬朗的面容无形之中带着凛然沉重的杀伐之气。
鹰眸凌厉,薄唇紧抿。
随着他的步入,方才还热烈的氛围霎时冰冻,众人只觉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腾,瑟瑟发凉。
但有一个人不怕——
沈婠在众目睽睽之下,提起裙摆,亲自迎上前。
只见她一身黑色长裙及踝,尽显低调与诡秘,高挑的身材,白皙如瓷的肌肤,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樱。
这是她第一次,以沈家人的身份,作为宴会绝对的主角出现。
可谓,万千瞩目,众星拱月。
在场不少名媛千金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来自四面八方苛刻而凌厉的视线也将沈婠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个遍。
站在女人的角度,她们对美的要求自是极高,但却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女人无论从身材外貌,还是衣着品味皆属上等,完美到无可挑剔。
当然,现场也不乏比沈婠长相更好的女人,她们将目标放在权捍霆身上,犹如饿狼见到肉,内心按捺不住蠢蠢欲动。
至于对方已经有女朋友这点,众女不以为意。
不过是个私生女,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打上了非正统的标签,长得再美、再漂亮,也改变不了她卑贱低微的事实。
将周围众人的议论尽纳耳中,沈婠淡笑如故,仿若未闻,一行一步间风姿绰约,高雅端然,面上、眼里竟看不出丝毫情绪。
但她能忍,不代表权捍霆能忍,男人全身气势陡然一冷,凌厉的目光扫过那些议论不止的千金小姐,霎时冰封一片。
众女们只觉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蜿蜒而上,仿佛被野兽盯上,下一秒便会成为猎杀的对象。
沈婠笑着捏了捏男人的臂膀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而后安抚一笑,眼神坚定:相信我,我能应付。
眸中冷色稍缓,权捍霆霎时收起威压,那堆千金小姐之中竟然有人直接踉跄后退,跌坐在地。
将这一幕悉数看在眼里的众人,心下登时一惊,纷纷收起先前对沈婠的小看,严阵以待。
都说,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
能将权捍霆这头猎豹驯服,单凭这点,沈婠就绝非等闲之辈!
这时,沈春江上前,脸都快笑烂了,挤出一堆褶皱,犹如风中残菊:“六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您这边请——”
竟是要亲自为他带路。
沈婠嘴角一抽,这舔狗当得……
啧!
嘉宾入场完毕,签约仪式随之启动。
沈婠和徐劲生同时上台,当场签字,意味着从今往后明达集团与竞林地产便是合作伙伴。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原本属于竞林地产的那块地随着两人落笔签名,如今已归属明达旗下。
同一时间,大笔资金汇入竞林地产的账户。
嗯……买地款。
沈婠起身,主动朝男人伸出手:“徐总,合作愉快。”
对上她意味深长、别有所指的目光,徐劲生微微一怔,而后从善如流地回握:“合作愉快。”
开口的同时,余光早就飘到台下,落在贺泠身上。
那一瞬间,心狠狠一痛,好似被钝器重击。
三年了……
她好像一点没变,还是那般美丽耀眼。
仿佛留在原地不愿向前的人只有他一个,始终没能接受离婚的现实。
所以,徐劲生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其中。
但无情的事实证明,她不会回来了,即便自己枯守一生,也不会再等到她。
怎么办?
男人想了很久,答案是——
既然阿泠不愿回来,那就让他去找她!
前半辈子,她追着他跑,从京大到MIT,从华夏到M国,最后扎根宁城。
后半辈子,换他追寻她的足迹,天涯海角,誓死相随!
“姐?姐?!”
贺泠猛然回神,调整好情绪,抬眼看向自家蠢弟弟:“怎么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
“自己看……”贺淮指了指她胸前。
贺泠顺势低头,却见晚礼服裙的V字领口被酒水润湿大片。
原来不知何时,她手中的酒杯开始缓缓倾斜,最终洒了酒液,湿了领口。
而这一切,贺泠竟未能察觉,直到贺淮提醒才发现。
“姐,你刚才在想什么?酒洒了都不知道?”
“……公司的事。”
贺淮捂脸,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现在是下班时间,OK?要不要这么拼?你这样很容易给我造成压力,然后进一步失去你可爱的弟弟。”
贺泠失笑,忽然正色:“弟,跟你商量个事儿,行吗?”
“突然搞得这么正式,感觉来者不善啊?行,说来听听呗!”
她清了清嗓:“咱能不这么自恋吗?”
贺淮:“……”
“嗯?”
“不能!”
“嚎什么嚎?”她冷眼一瞪,指了指对面,“你手长,扯两张纸巾给我。”
贺淮撇嘴,心说:有本事你别求我啊?
“扯不扯?”
“扯!我扯还不行嘛,女王大人?”
“臭贫!”
贺淮抓了几张,递过去,贺泠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接过来,低头擦拭领口的酒渍。
“你这样擦不干净。”
贺泠皱眉:“那我去趟洗手间……”
“省省吧,洗手间也弄不彻底。”
女人眉心褶皱愈深,侧颜却依然平静。
贺淮想了想:“这样,我现在去酒店前台帮你开一个房间,你呢就上楼冲个澡,这酒味道挺大的,不洗不行。然后再利用这段时间,让人重新买一件晚礼服给你送去……”
“嗯,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