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破梦
山路崎岖马车颠簸的厉害，储君从睡梦中醒来，他掀开帘子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原野，疑问道:“这是干嘛?“
窗边的优希几乎要哭出来，“灵王，南国没了。“
储君蹙起眉头，怒斥道:“大胆，胡说什么。“他随即令人马上返回南国，谁知护卫竟无动于衷只顾前行。他掀开帘子，亲自治停了马车，执拗的下了马车。
“尔等竟敢忤逆本王。”
为首的侍卫冷漠的说道:“王主有令，全力保护灵王安全。“
储君压抑住内心的不安和怒火，“回南国。“
“灵王。“优希只管心痛的唤着他。
“身为南国王子，我岂能置身事外?“他扯开衣服露出肩膀，锁骨之上印有南国的标志太阳花，“你们将这花朵看的仔细，它所包含的寓意，本王的职责又是什么?小小婴儿啼哭之时这印记便已深入骨，本王还有何痛楚难以忍受?“
几名属下有所动容，皆将目光看向队长。
“王何苦执意，事已成定局，区区你我也不能挽回什么。若是活着，才是南国未来的希望。现在的你，还太弱小。”
储君默默握紧了拳头，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他，不甘、无奈、愤恨。
侍卫长下令继续前行，储君久久未动身子，僵持片刻他突然返身往回跑去。护卫见状叹息着跟了上去，渐渐眼里的迷惘被刚毅所代替，哪怕此行再无生路。
攻辙跑得太累摔倒在地，书辙将他扶起焦急的询问道:“攻辙，你没事吧。“
攻辙带着哭腔问道:“哥哥，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家?“攻辙拉着书辙的手奶气的说道:“娘亲在等我们回去，看不见我们她会着急的。“
“弟弟，对不起。“他背过身想要隐瞒内心的悲怆，蹲下身子将攻辙背在后背，渐渐攻辙在书辙的背上睡着，他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弟弟，我们必须活下去，否则父亲的牺牲就白费了。他狠狠地咬住嘴唇，忍住泪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公卿夫人在越公身旁倒下，一个17岁左右的男孩来到越公面前，他的侧脸眉骨上印着罪字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似没有生命迹象的人偶。他冷彻的说道:“带回去。“
“是，四番队长。“
伴随着惨叫声天见破晓，南国已经被完全攻下，只待霸王君临城下。南国城门大开，霸国军队神采奕奕列好队形，马将军上前迎接众将叩拜主上。何副将匆匆上前一步，哐锵一下跪拜在地，“末将有罪。“
“爱将何罪之有?“
“公主被南王挟持，是末将失职。“
“这不是何副将的过错，快快起来。“
???
南国郇都已被霸军攻占，王殿里也早已死伤遍地。南王要挟无夜立身于大殿中央，士兵不敢轻举妄动。屈涩拔出身旁士兵的大刀，径直的走向南王面前，想要亲手了结。
“屈涩，你这女人还真是绝情决意，哪怕念及一点点旧日之情，也断下不了手。”
门口突然出现的壁溪的身影，谁也没注意到她几时出现的，慑紧张的问道:“王后你怎么回来了?“
她温婉的语调绝情的说道:“回来，是想看你如何死。“她嘲笑道:“结果死在你宠爱的妖精手里。“
屈瑟得意的笑道:“王后，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多亏了你，比以前好得很。“
面对屈瑟时的壁溪比从前显得平静，屈涩假意叹息着，哀悲道:“曾经倾国倾城的王后，如今这般落魄。“
南王怒斥道:“住嘴。“
屈瑟狂妄的笑道:“南王第一次对我这般语气，定是恼怒难熄，心里恨不得将屈涩千刀万剐。“
这时门外传来异感让所有人变得紧张起来，他们的目光移向门外看见霸王行至大殿，屈瑟前去相迎，“王主。“
曲夜的目光越过屈瑟，咄咄逼人道:“慑，放孤无夜公主。“
南王的匕首抵住无夜的脖，“曲夜，你这老贼，今要你女儿为我陪葬。“
“你敢，孤要你南国无一幸免。“
壁溪信步走向曲夜，像多年未见的恋人般轻声的唤道:“曲夜。“
曲夜的眼里闪过少有的温柔，此时的曲夜仿佛少年般青涩的叫着她的名字，“壁溪。“
慑紧紧的皱着眉头不发声响，壁溪叹息道:“曲夜，你还是做到了这一步。“
“壁溪，同孤回霸国吧。“
壁溪回过头去寻南王，南王逃避她的目光，壁溪轻笑道:“从那时选择南王起，壁溪便是南国的人，生死亦在这里。“
霸王有些恼怒，“壁溪，你知道孤最听不得这种话。如今，你还要对孤再辜负吗?“
壁溪收起所有的情愫，“霸王严重了，请注意王的身份。“
霸王傲慢的指向南王，“看看那个男人的模样，多么可笑之极。“
无夜低声笑着，南王不悦道:“为何笑?“
“堂堂的霸国国主，竟为了个女人执意强攻南国。如此可笑的理由，竟让自己成为不仁义。“
“你年纪虽小，却将事事看的通透。”
“在宫廷生存的先决条件，是如何正确的利用棋子和分布眼线，不看的通透，又如何安身立命。“
“无夜公主，果真是帝王的命理。“
无夜笑得暧昧，“灵王同样具有这潜力。“
南王听罢苦涩笑过，无奈的摇着头，眼角的皱纹显得更深沉。
壁溪王后稍有妥协，“若我跟你回霸国，会放过南王吗?“
“会，“曲夜回答不带丝毫犹豫。
慑握紧手掌，捏得无夜吃痛微皱眉头。
壁溪的眼神让人看不透，决然的说道:“好，我去。”
南王绝望的喊道:“壁溪，不可。“
壁溪回过头看见慑痛苦的脸，她的脸上强撑起笑意。
“孤有负于你，死千万次都不足矣。“
“已经晚了。“
“走吧，离开这里，务须为我挠心，去寻找你的自由罢。你不该为任何人，这次只为你自己。“
壁溪的眼里渐渐溢满决绝，“若你不是我夫君，我定不会如此。“
“就算是为了孤的尊严，不要去。“
她的眼角眼泪缓缓流过，发梢几缕青丝，楚楚动人的脸庞仍能轻易触动心弦，“你会死的。“
“今生能得佳人厚爱，死有何惜。“慑用匕首划伤无夜的胳膊，血染红了肩上印有霸国图腾的衣裳，曲夜果断的从侍从手里夺过弓箭直直射向他。壁溪义无返顾的挡在慑的面前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亲手死在他手里，这样也无憾。“箭准确的刺中她的心脏，她缓缓转过身轻抚过慑的脸庞。她微微侧过头唤着曲夜，“若你不是这般戾气，壁溪当年定是选择你。而今，壁溪对你二人，都不再亏欠。“
慑将壁溪搂在怀里，绝望的唤着她的名字。壁溪的话让曲夜心情难以平复，他压抑着心中的悲愤走向壁溪，身后的屈瑟眼里闪现嫉妒，她愤怒的看向壁溪，这女人......
“别过来“，慑挥直左手将匕首刺向一旁无夜的脖颈右手死死的拥住壁溪，曲夜阴沉着走向前无所顾忌。无夜眼里布满了灰暗她失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将匕首刺入南王的腹部。这是他们约定好的结局，无夜只需维护他最后的尊严。
“若不是这样的立场，孤同无夜公主应当是朋友。“
“是啊，朋友。“无夜一脸惋惜，“无夜不解的是既然灵王并不是南王之子，甚至是仇人的儿子，为何还要守约。“
“无论储君变为何种身份，在我心里，他永远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孩童，永远是我储慑的儿子。“
他倒在地上渐渐失去力气，无论他如何狼狈，他对储君的话肯定的模样映照在无夜的瞳孔里被她收藏，在她看来那是多么伟岸的身影。慑看着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壁溪，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也释怀一笑，他们就这样对望着对方死去，只愿来世知情重，懂珍惜。
无夜捂住伤口向大殿外走去，曲夜静静的看着壁溪的尸体陷入沉思。当她经过曲夜身边时接收到了他的怨恨，“若不是你事情怎会如此收场，你打算给孤怎样的解释?“曲夜回过头眼里泛着恨意，无夜向大殿外走去清澈的眼里浮现杀机。
储君还未赶到城门外就被伏击，身边侍者寡不敌众，血溅在了他白色的绸缎上。看着死去的侍卫，他惊恐的睁大双目。优希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几名士兵拿着刀向他们砍来。领头的人突然喝止，他见储君腰间悬挂着玲珑剔透的玉石极其像浮生石，浮生石等同无夜公主本人这是霸国人皆知，“无夜公主的信物怎会在此?“他将刀架在储君的肩上逼问道:“你等南国的贱婢将公主怎么了?“
储君强忍住愤怒伪饰出和善的表情，“无夜公主同我是友人。“
领头人一脸难以置信，“友人?你是南国人?“
“是来南国营商的商人，南国突然有战争，吾等只好连夜撤离。“
“果真如此?那你为何同南宫人在一起?他们的服饰倒像是贵族身边的护卫。“
“千真万确，说来还得感谢你们，若不如此，他们定要杀了我，说我是南国的奸细。“
优希连连点头，“事实的确是如此。“储君故意摆出一副跋扈的模样，“若是让公主知道你们如此待我，定不会饶恕。“
领头的人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悦，尽管如此他还是挥手下令道:“让他们走。“
待他们离开，储君将玉坠用力的捏在手心，无夜!你竟欺骗我，真不愧是霸国人。他们进了城里，视线被浓雾阻碍。等走得更近些看见遍地都是士兵的尸体，他悲痛欲绝欲哭无泪，南王的情况他知道不容乐观。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尸体让他作呕，他捂住嘴急促的喘着气。
优希焦急的喊道:“灵王，你没事吧?“
他制止上前来扶他的优希，冷漠的说道:“无碍。“
优希哭喊着，“不要再看了。“
“如果区区的尸体都能让本王如此不堪，将来如何复国?我南国的惨状，终要叫霸国付出代价。“
赶去通知起统将军的侍者惨死在草丛里，储君翻出他身上的令牌，“这是父王的东西。“优希帮他收好，她拿过浮生石不快道:“灵王，此物如何处理?“
储君心里十分复杂，优希见他久久不做决定直言道:“扔了吧。“
优希正准备要扔，储君伸出手拦住她，“不。“他将浮生石收进袖子里，优希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解，“灵王?“
“此玉坠，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优希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所想，只怕是灵王放不下，为何区区一天的相处，竟令灵王如此难割舍。自己从小便陪伴灵王左右，灵王待人温和宽容，虽如此，她深知灵王不易信人，始终有所保留。她看向储君的侧脸，只见他一脸凝重再也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