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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是一朵花

潜山是该市较为有名的大山,位于北湖北岸,是北山有名的风景区。山高178米,山体上有很多有趣的山石,在日光映照下,熠熠闪光,似翡翠玛瑙一般。至于名字由来,相传以前有一条幼年真龙因为违反天条被压在此山之下,若是时机一到,真龙自会飞空而上,腾云驾雾地归回九天,因而取“潜”字,意寓潜龙勿用。

站在山腰远望,北湖湖面波光粼粼,应和着四周垂柳,风景如画,令人心旷神怡。

刚好今日是周六,游客也是挺多的,不过游客都是沿新修的老路上的,整齐的石阶,一阶又一阶的通向山顶。登到山顶后下山而去的游客往往走的是老路,带着一览众山后的豪放感走着历史沧桑的老路,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不羁放荡。

郭小明来潜山当然不是观赏风景,他是来应聘的。

一周前,有一个电话打给了郭小明,电话里清悦的女声告诉郭小明他被初选通过了,如果想继续面试需要在周六十点前登上潜山山顶,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奇怪的是手机通讯记录里没有显示这一条来电,同样的奇怪在于电话里根本没有说是什么公司也没说之后的任何事情。

但是,机会是没有选择的,就和昨天一样,在郭小明的时间空间里,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按着这条命运走,只要能走到终点。

现在是秋天,气候还算不错,今天都是太阳有点猛,还好时不时有几阵山风吹来,也算不上炎热。登山的人走累了就在台阶边的石椅上坐下来停歇,不过郭小明倒是不敢,生怕错过了这次奇怪的机会,连停下脚步看看风景的时间都没有。

走这么快这么急,一般来说,常人都会大汗淋漓有些疲倦,郭小明倒是不觉得疲倦,也没出什么汗,大草帽在太阳光下抵挡着紫外线的侵蚀。

不知不觉,郭小明走到了山顶,两个小亭子坐满了休憩的游客,大多是摇着扇子的老人和欢笑瞎跑的小孩,还有一个破败的小亭子被隔板围着,透过隔板隐约能看到三五个穿着橘黄色的工人正在修葺。

郭小明抬起手臂,瞅了眼时间,十点差五分钟。

按道理,如果是面试的话,总该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吧,比如说拉个横幅,要不举个牌子,再是不行总得有几个人围在一起的吧。

郭小明站在两亭间,仔细瞧了瞧,发现有人摆了张桌子,桌子上有着笔纸之类的物件,心想如果是笔试,搦管操觚,倒是正常不过。

不管怎么先瞧瞧,这样想着,郭小明便走向那人。

“诶,小伙子。”还没等郭小明走到,那人先转头看了过来,一个长须老者,身上灰袍一件披着,露出了一个八卦图案,“来算个命吧,不准不收钱哟。”

郭小明停下了步子转身,想再在四周看看还有别的线索没,现在算命还用晨光水笔和400字方格纸的也不多了,何必浪费自己时间。

“孔老夫子曾经曰:‘龙寝矣而不阳,时至矣而不出,可谓寝矣。大人安佚矣而不朝,在廷,亦犹龙之寝也。其行淢而不可用也,故曰‘寝龙勿用’。”沉重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不用动脑子,脚趾头掰掰都知道肯定是那老者在故弄玄虚。

听这一段话,郭小明想到了这山的名字,但是这山和他也没啥关系,所以郭小明不打算搭理这小老头。

“吉时已到,小明速来。”声音没有一丝变化,但却在郭小明心中涟漪乍起。

他根本没和老人说过话,但是这老人居然叫了他名字!还说吉时!这是面试!

他急忙走过去,对着老者坐下,双手趴在桌子上,急切地问道:“是在这里面试吗?”

老者笑而不语。

郭小明有些无奈,暗道自己刚才可能失了礼数,只好厚着脸皮,堆起一堆笑容好说歹说。

老者笑而不语。

两兽相争,谁先龇牙谁就先输一筹了。

郭小明只好自己动手,看了眼桌面上,呆住了。

彩票走势图……

根本没有点名册之类的名单……

有可能只是这老头刚才从哪看到了什么,也有可能是老头随便说了个名字刚好蒙中。

郭小明决定起身离去,不管这小老头的胡言乱语了,已经十点过去两分钟了,自己的十点面试应该已经开始了。

老者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面试的人快下山啊,最后一辆大巴要出发了!”不知谁喊的一声,突然冒出四五个青年人推搡着走向台阶要下山去。

郭小明也急忙赶上去,和几个同龄人一起下山,为赶上大巴。

一不留神,脚下踩空,郭小明重重地跌倒在台阶下,感觉脸颊上有什么偷偷滑过,但是没有别人会注意那秽浊的水渍。

有人曾说,只要是方向是对的,路远一点没关系。

云落泪了风吹干,就算跌倒失败了也得自己爬起来,抓不住野草看不到鲜花又怎么样,人生之路就算是独行,也能咬牙走到底。

郭小明的摔倒没有任何意义,其余人自顾自地下山远去,而郭小明起身的一瞬又倒了下去。

脚扭到了。

看着天空白云慢悠悠地移动着,郭小明很想飞,飞上九天去,去问问九天之上的神仙,是不是苦涩的汗水都不能浇灌出白云的飘逸,是不是命运既定永无翻身日。

178米的潜山,自己下不去,赶不上大巴,这次莫名其妙的机会又错过了。

是啊,这也是命运给自己的路,但是不知为何自己这一次就不想这样。

为什么一直不成功!

为什么一直失败!

郭小明不服气。

大草帽在烈日下一直抵挡着光芒的刺射,普通又简单。

郭小明心想一定要走到底,让这天地震惊,看到他郭小明的存在。

对,《悟空传》有句“我要让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的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写的真是好啊,自己也要这世界烟消云散。

郭小明很开心地笑了,脸上挤出奇怪的表情,继续跌跌撞撞地顺着台阶向山下爬去。

我想我应该是一朵死去的花,不然怎么盛开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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