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逃离的第三天。
此时的漠北,天寒地瘠,生存发展都很困难,分散的草原各部落,为了生存,为了水草,为了牛羊,纷争,厮杀,剽掠,劫杀,貌似平静的草原,其实动荡不安,血光冲天。分散在辽阔草原上的部落,烧杀抢掠,刀光剑影,铁蹄踏雪,箭羽穿胸…
而蓝亓儿和徐槿燃正在这片大草原上,他们所走的路差不多快要接近草原上的部落,为了安全起见,徐槿燃尽量不接近有人的地方。
蓝亓儿靠在徐槿燃的身上,睡的很香。马儿慢慢的走着,徐槿燃和蓝亓儿共乘一匹马,因为有徐槿燃驾马,蓝亓儿自然睡的更加放心。徐槿燃也很贴心的慢慢的走。这种静谧的时间被打断是因为突然传来了厚实的马蹄声。
或许是因为花蕊迟夜的缘故,蓝亓儿一听到有马蹄声,惊醒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花蕊迟夜追来了!”
“别急。”徐槿燃安抚道。
两人转头向东望去,滚滚烟尘中一列马迅猛的飞掠而来,可服饰却与花蕊迟夜的人不同。
“不是王爷,难道是漠北王族得到什么消息?”
“不管怎样,坐好了!”徐槿燃似乎意识到什么声音都变了,急促而冷静,脸色也变得难看。
接着,徐槿燃抓紧缰栓,双腿一夹,骏马仰头一声嘶叫,箭一样射了出去。
一切只发生在片刻间,动作流利而干脆,绝不拖泥带水。
可是,即使是千里良驹,百里挑一的骏马,但始终带着两个人,短暂的一番追逐,有几匹神速的快马已经追了上来,并且将其团团围住。
骏马受惊,前蹄高高蹬起,凄厉的嘶鸣。
蓝亓儿不会骑马,但却十分信赖徐槿燃,好歹也是花蕊迟夜的护卫,没有两下子在玉笔宫怎么混。
蓝亓儿扫向这些人,应该说是蒙面黑衣的人,他们一个个神情刚毅,佩戴长剑,却无弓箭,很显然,他们不是花蕊迟夜的人也不是漠北草原的人。
但可以肯定不是善类。
“来着何人?”徐槿燃沉声问道。
一个男人趋马出列,在蓝亓儿他们马前不远处勒马停下,然后毅然扯下蒙脸黑巾,纯粹儿干净的脸,波澜不惊的眼眸,一头柔顺的发轻伏在脑袋上,微微遮住清澈漂亮的左眼。
蓝亓儿差点惊叫出声,此人竟是佈,落雪儿的贴身护卫,老夫人的心腹。
这回真的糟了。
虽然在第二天徐槿燃说为了谨慎,让蓝亓儿穿上了男装,一来,花蕊迟夜派出的人不那么容易认出来,二来,蓝亓儿的容貌无论到哪里都很麻烦。
可是遇上佈的话,就---------
佈看着马上的蓝亓儿和徐槿燃,就好像看来一场精彩的表演般,鼓起掌来,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看看,我都看到什么了,玉笔宫武陵王妃和王爷的护卫--------啧啧,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最后的一句话好像为了表现效果一样说的很重。
蓝亓儿倒觉得没什么,可徐槿燃就不一样了。
“佈!小心你的措辞!”徐槿燃脸色黑沉,眼露杀气,没想到脾气一向很好的他竟也会愤怒,“嘴里不干不净,真是应了那句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很显然,佈也被激怒了,在玉笔宫,身份不算低的他,可没被如此侮辱过,再说他也不是那种嘴相当厉害的人,几句下来,嘴上功夫自然落了下风。
“让你趁一下口舌之快,过会成为刀下之鬼,看你还是不是如此嚣张,要是你现在求我,或许本大爷心情好会留你个全尸-----”
“凭你?还求你,你还真有脸说这种话”徐槿燃脸上全是嘲讽,“想当年是谁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什么时候你赢过我了。在看看身世,我徐家好歹也是几代的侍卫统领,而你呢,不过是一个乞丐,如今走了狗屎运,当了个小官就以为了不起了,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落雪儿的一条狗。”
蓝亓儿听说佈以前是乞丐,这还是头一回,在加上徐槿燃如此难听的话,本以为佈会相当愤怒,可是他听后,反而大笑起来,整个草原都回荡着他的笑声,他那笑声阴冷阴冷的,总让人觉的很不舒服。
他笑完之后,竟笑着对徐槿燃说道,“对,我佈就是一条狗,只要是主人叫我做的,拼尽全力也要完成,就算要我的心,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心掏出来,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就算主人要我跳,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我只不过是主人养的一条狗,她让我咬谁我就咬谁。而你呢,却是一条会反咬主人的狗。”
徐槿燃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这样的话让徐槿燃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心中十分不自在,仿佛做了亏心事被人抓到把柄似的。
“你还有脸说你家几代都是侍卫统领吗?别把你说的有多忠心似的,一条忠心的狗会反咬主人吗,就算我佈也比你强。”
“而且你居然还和武陵王妃私奔,真是丢你家几代的脸,要是你爹知道了,肯定会被你气从地狱里跳出来,死不瞑目。”
徐槿燃的脸变得更白了。
“够了。”蓝亓儿出声道,她怎么可以看着徐槿燃被佈指责成不忠不义的人,“佈,是不是你家主子让你来杀我的?她还不死心,我都离开玉笔宫了,再说我就从来没有跟她争过男人,何必呢,耍些手段,就为了个男人,她落雪儿没见过男人是不是?”
“你闭嘴!!”佈开口骂道,“你个不知羞耻女人,都跟别人私奔了,你还有理指责谁。”
“你将我家小姐的孩子害死,你还敢侮辱我家小姐,我恨不得杀了你。”
“就算我不知羞耻,你以为你家小姐好的到哪里去。只会耍手段,你怎么不问问她,她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为了害我,居然害死自己的骨肉,你以为她有多好,如此歹毒,连自己的孩子都下的了手,我凭什么不能指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