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伊芙琳回来,又是周末,一直照顾着顾杞禹饮食起居的雪姨抽空回家探望突然生病的母亲,所以之后几天的晚餐通通由伊芙琳亲自来做,虽然她是法国人但做起中国菜来也丝毫不含糊,周朴娓在旁边帮忙,只见她切菜的手法一点不生疏,十分的娴熟,应该在国外也常做菜吧。
她看着伊芙琳的背影,想起小时候母亲跟奶奶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这时候的她总是和父亲在客厅玩拼图比赛,她玩小块的,父亲玩大块的,奶奶那时候经常说父亲是长不大的孩子,年龄越大心智反而越小了,父亲却掐着她的脸孩子气的说小娓不长大我也陪她不长大,等她愿意长大了,我可能就真的老了。
那时候的她总是为父亲辩驳,父亲不会老的,永远不会老的,而父亲听到这样的话就会抱起她在空中转个圈,所以爸爸会陪着小娓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很多很多辈子,哈哈。
后来父亲年轻的容颜真的就停留在那个时候,可是却是以那样一种方式。
“小娓你怎么了,眼圈红红的。”她手上拿着刚做好的菜。
周朴娓只是发了一小会儿呆,伊芙琳已经做好一道菜了。
她赶紧揉揉眼睛“噢,没事,只是被烟熏了眼睛,我帮你把菜端出去吧。”说完就接过她手里的菜走出来厨房。
伊芙琳看了一眼抽油烟机,喃喃自语“我开了抽油烟机啊,是不是我辣椒放多了给呛的?”她没多想,转身继续拨弄锅里的菜。
出来正好跟要进厨房的顾杞禹撞了个正着,她惊慌的要躲开,而注意力一直在自己手中的菜和正要被自己撞到的顾杞禹身上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积木直接踩了上去,重心不稳的扑向了顾杞禹。
顾杞禹像是预料到一样一个侧身轻易躲开,她却直接扑了个空,和手中的菜一起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这一摔似乎也触动了她的泪腺,她的眼泪居然纷纷流了出来,她也不顾自己摔得疼不疼,第一反应就是用手肘挡在自己的眼睛上,不让人发现她哭了,她可不能让他以为自己没出息因为摔一跤就哭了。
顾杞禹见她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像拎小鸡一样伸手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有这么疼吗?”
她始终没有让手肘离开眼睛,但却诚实的摇摇头。
他看她一直捂着自己的眼睛,以为她的眼睛受伤了,强行把她的手拉开想看个究竟。
“是汤汁溅到眼睛.....”他的话还没说完,力气大的他已经把她的手移开,一双满是泪光的眼睛让他心头一惊。
她慌张的掩饰,赶紧用袖子把眼泪擦干“没有,对不起,还好没撞到你。”说着她已经用手去收拾地上的盘子碎片。
这时候伊芙琳正好闻声赶来“发生什么了?”
看到周朴娓在收拾地上的碎片,明眼人都能看出发生了什么。
伊芙琳赶紧把周朴娓从地上拉起来,看到她衣服上溅到一些菜汤“小娓小心伤到手,我来收拾就好,你快去换身衣服。”
她站起身跟伊芙琳说了声抱歉“你刚炒好的菜被我打翻了。”
“你没受伤就好,你快先去换衣服吧。”伊芙琳转身进厨房把扫地的工具拿了出来。
周朴娓站了一会儿才转身上楼。
一旁的顾杞禹也跟了上去,在她进房间之前拉住了她“你真的没事吗?”
她看了他一眼,余光看到他身上也沾到了菜汁,应该是躲得时候蹭到的。
“我不是因为疼才哭的,你也换身衣服去吧。”说完便进了房间。
顾杞禹这才注意到自己衣服上的菜汁,腾空的手收了回来,朝自己房间走去。
周朴娓所在的蒲篱高中每天7点整准时播音,这是这个高中亘古不变的常规。
“我们都一样,都只有一个春天。只有一次开花的机会,而每一朵花只能开一次,受一个季节热烈的或者温柔的生命,我们又何尝不一样,我们只能开一次,只能有一个名字。大家早上好我是今天的主播宋鳕黎。“
清澈柔软的声音通过广播以最快的速度穿过空气传到蒲篱高的各个角落。
周朴娓坐在教室里转头看向窗外,正好看到施安氧在车棚停车,远远看过去他好像又高了不少,她不由的惊恐,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发育速度真是惊人的可怕。
施安氧锁完车突然抬头看向这个方向的窗户,挥了挥手,她扬起嘴角笑了笑回应他,无论身处何处他总能一眼找到自己。
听到身旁有拉椅子的声音,她转过头看到的是秦纾妤不施粉黛的侧脸。蒲扇一样翘楚浓密的睫毛,只要一闭眼便会落下一席阴影,高挺饱满的鼻梁上十分不称的配有一副高度数的眼镜,不笑的时候嘴巴微抿上扬,但她似乎都不曾在自己面前笑过。
开学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她们说过的话加起来不到三句,有过的交流也仅限于恩哦好这几个单音节字,用宋鳕黎的一句话来形容秦纾妤就是:安静的过分活的太小心翼翼。
课上班主任突然提到这周的板报。
“上周的板报轮到哪儿了?“
“这周轮到周朴娓跟秦纾妤了。“宣传委员朝着她们这边望过来。
她看向秦纾妤,秦纾妤也默契的看向她,而后异口同声的说:“知道了“
下午五点半趁天还没黑,周朴娓拿出要用到的工具出现在高一C班的板报墙前。
“周朴娓”秦纾妤蹲在地上喘着气喊她,印象中她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
“你干嘛跑那么快啊,不用那么赶的。”她好笑的看着秦纾妤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样子。
“噢”她笑了笑,眼里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接下来的时间她们不再说话,各自按照分配好的工作自我进行着。
跟她在一起周朴娓觉得耳边的世界好安静,大多时候她们靠的是眼神交流,她们之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
她们完成工作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校园里已经基本看不见学生,教室的白炽灯早早的亮起,住校生应该已经开始奋笔疾书了。
秦纾妤几分钟前已经离开,出了校门周朴娓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刚走出几步就被突然出现的黑影挡住了去处。
“你不回家要去哪里?”熟悉的声音让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你不也一样么?”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顾杞禹。
“今天是妮可的生日。”
半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蒲篱市最大的海洋馆门口,她想起上次伊芙琳问妮可想去哪儿玩,她毫不犹豫说出海洋馆三个字。
“娓姐姐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妮可语气里有故意的嗔怪。
“谁让你不告诉我来着。”
周朴娓略带抱歉的轻捏着她的脸颊安慰她“好嘛,下次一定不让你等太久,还有祝全宇宙最可爱最漂亮的声音妮可生日快乐。”
“唔,谢谢娓姐姐,我们进去吧。”无论什么时候,妮可像紫黑色葡萄的大眼睛总是流光溢彩,带着笑意,笑起来很温暖很好看,像她的父亲顾南琛。
说到顾南琛,其实进入这个家这么久周朴娓还从没见过顾南琛,只是看过妮可给她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比伊芙琳年长,带着一股沉稳,眼神里透着潭水一般的深邃,顾南琛替伊芙琳挽起耳边的发,眼里是对她满满的宠溺,笑得很好看。当时的伊芙琳亦美的叫身旁的花都逊色,在周朴娓看来她的容貌和现在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随着时间的更替,她的妆容变得成熟。
“看,娓姐姐,是小丑鱼,长得好像哥哥诶。”
“嗯?是吗?”她看着顾杞禹反射在玻璃上的身影,然后抬起手放在玻璃上挡住周围的光仔细的观察起来,随后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用力的点点头。
“嗯,是挺像的。”
“对吧对吧”妮可兴奋的嚷着“我把哥哥叫过来看看。”
顾杞禹闻声看过来“妮可怎么了?”
她本想赶紧捂住妮可的嘴巴,可手的移动速度毕竟赶不上声音的传播速度。
“哥哥你跟那只小丑鱼是兄弟对不对!”妮可天真的一语中的。
以为他会尴尬,结果他毫不示弱飘来一句“我要跟它是兄弟那你就一定是旁边的那小只了。”
妮可浪漫的想到“哇,那我跟哥哥岂不是可以天天待在海里,好棒啊。”
顾杞禹扯了下嘴角配合着妮可的天真,犯难的说道“我可不想每天泡在水里,妮可抱歉哥哥恐怕陪不了你了。”
妮可撅着嘴“好吧,原来哥哥不喜欢泡水啊,幸好我不生活在水里,不然怎么待在哥哥身边呢?”
顾杞禹抿嘴微笑,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三个月前母亲的一通电话,她从原来的公寓搬进了他的家里,她知道母亲是怕自己孤单,可其实对于她而言也就只是多了个同样孤独的伴而已。
“朴娓,过来这里。”伊芙琳突然喊她。
“怎么了?”她走到她身边问道。
“你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
“不用了,谢谢阿姨,我什么都不缺。”
“你说嘛不用跟阿姨客气的。”
“真的不用,谢谢阿姨。”
“对了,我之前路过一家服装店,看中一条欧根纱的裙子觉得很适合你。”
“真的不用,我有衣服的。”
“你的衣柜里是有衣服,但都没有裙子,女孩子啊应该多穿裙子,这样才漂亮。”
“我不太喜欢穿其他的衣服,谢谢你的好意。”
“朴娓难怪你妈说你不像个女孩子。”伊芙琳叹口气,终于不再说些什么。
在方芷苓的印象里自己是个不像女孩子的形象吗?
她眼眶微微泛红,不自觉转过身去,看着灯明灼人眼的海洋馆里依旧人潮涌动,身边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好拥挤,拥挤到只要回过头去看那些面目全非的过往,就会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几天后的一大早,伊芙琳就提着行李箱独自离开了,在谁都还没醒过来之前。周朴娓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她留在窗台的那盆花,是自己最爱的风信子。
周朴娓看着那盆还未长开的风信子出神,印象里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小男孩的影子又闪过脑海,那是她第一次听到有关风信子的传说。
细数下来好像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那天是施安氧奶奶去世的第三天。
当周朴娓带着沉重的心情,想替施安氧完成他奶奶最后的心愿,却碰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她看着眼前伸手拦住自己的少年,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似琥珀带着明亮的光泽,清澈如一汪泉水,头发微卷,似乎是天生的自然卷,身材比这个年龄段孩子胖上两圈,看着他手上拿着的巧克力,她一下明白了他身材的由来,然后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你说你是这座山的管理员?”
“对啊,就算是山也是需要管理员的,不然它很快就会死的。”
“山也会死吗?”她有点费解。
“人会死山为什么不会死?”他回答的很干脆。
她听后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人有寿命啊。”
“山就没有寿命吗?”
“这个...“她回答不上来,只好说”那对不起我这就离开。”
“等等,你为什么要把你奶奶的骨灰埋在这里?”
“因为她说她希望她可以在离开人世后继续留在这座山里。”
他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说道:
“这样吧,你如果能够在三个小时内爬到山顶,我就允许你将骨灰埋在这里。”
她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他,本不想跟她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但后来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这座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爬,但要爬到山顶也非易事,听人说爬山是缓解悲伤最好的方法,因为只有身体疲惫的时候大脑才没有精力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
她长叹一口气,现在真正需要爬山的那个人应该还躲在房间里嚎啕大哭,她莫名的有些头疼。
一个人爬山的过程是狼狈且孤独的,当她看到那个少年坐着缆车从自己头顶划过,她才意识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小男孩是在故意整自己。
但她可不是吃素长大的,她可不会轻易认输,于是她又像满血复活一般快步往山上狂奔。
无奈的是体力跟精力是两码事,才十分钟后她的体力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等自己费劲的终于爬到半山腰的时候,这个身材有些圆润的少年又神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手表说你还有一个小时。
“喂你是鬼吗?出现的时候都没有动静的。”
“有动静就没惊喜了。”
“你确定不是惊吓?”她喘着大气朝他扑过去,直接把他摁倒在地上挑衅的说“我不要爬了,我就埋在这儿了,量你也不敢拿我怎样。”
“可是山顶风景特别美,你确定要把你奶奶放在半山腰上。”他环顾了下杂草丛生的四周,再看看此刻坐在自己身上的她。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男孩子气又来了,于是赶紧站起来,顺手艰难的拉起他。
“好吧如果剩下的山你陪我爬我就坚持,条件是到达山顶后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你的秘密我不一定感兴趣,这个条件不够。”
“那你说什么条件。”
“到了山顶再说吧。”说完就拉起她跑了起来。
周朴娓听着耳边呼呼刮过的风,他跑的很快,这个特点似乎跟他的身材不一致,自己的脚步明显有些跟不上他的,但总在关键的时候他会放慢步子直到你再次跟上他的步子。
她就这样超出极限的被拉着跑了很久,直到她觉得自己的胃难受的快要吐出来的时候,他才终于停下来放开自己。
他回过头看着身后只剩半条命的她,嬉笑着说“到极限了吗?”
她点点头然后闭着眼一下栽倒在草丛里,他连忙拉住自己抢先一步坐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等她缓过劲来。
徐徐而来的风吹在头发上,发丝轻扬在脸上痒痒的,她用手挠了挠脸睁开眼睛坐起来。
“……”
“恭喜你成功到达山顶。”
周朴娓还没从惊讶中缓过劲来,便被眼前郁郁葱葱的美景给震撼到,在山脚要用远处来形容的山此刻就在自己对面,看似遥远,其实只是简单的隔了一座山。
原以为到达山顶就能摸到飘忽不定的云,但抬头才知道云层还是期期艾艾地在自己头顶游荡,像孩童一样调皮自由。
她忍不住一下跳起来欢呼,不顾之前的疲惫拿起铲子挖了一个很大的洞,轻轻的将骨灰坛埋了进去,好像只要这样就谁都不会再有悲伤,一向不流泪的奶奶是,那个躲在房间嚎啕大哭的男孩也是。
她埋上最后一抔土,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坐到了他的旁边“原来你运动细胞这么强,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该减肥了。”
他错愕的看向自己,撇撇嘴,把手上的巧克力递给她“给你。”
“谢谢,你怎么知道我饿了。”接过来的时候她有些诧异,被他握在手里这么久居然没化。
他冷哼一声,不再做声。
他们就这样在山上坐了很久,因为一种莫名的信任,分享了彼此很多的事情,这种发自内心的信任是第一次,连对身边最亲的人她都难以做到这样。
这是一件很怪的事,事后后悔起来她只能用自己以后不会再遇到他,他也许根本不会把她说的话当作一回事,或者睡个觉他就什么都忘了,这样的破理由安慰自己。
那天他们似乎说了很多,具体说了些什么她忘了,但那个故事却像是对风信子最美的一种诠释,她一直记得。
“知道吗?这座山有一个传说。”少年看着远方视线飘的很远。
“嗯?什么传说?”
男孩听到她感兴趣,于是一本正经的讲了起来。
传说这座山曾经有一个山神,长的英俊无比,这座山上的花神都爱慕着山神,可山神带着黑色面具谁都不曾真正见过山神的真面目,传说他摘掉面具的话就会死掉。
可是有一天山神爱上了这座山上最不起眼的风信子花神。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传开了,包括只见过山神一次的风信子花神,于是她找到山神吃惊地问他你为什么爱我?
周朴娓撅着嘴很认真的听他说,可是他却突然他停住了,不再说下去。
然后呢?山神怎么回答她的?她追问着他。
山神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带到众花神面前,然后把自己的面具摘下,风信子花神惊呆了,众花神也大吃一惊。
山神不仅不像传说那样英姿俊朗反而十分的丑陋,可令众花神意想不到的是善良的风信子深情的吻了他,并微笑着说现在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因为你为我而勇敢。
原来她吃惊的不是山神丑陋的面孔,而是他为自己勇敢摘下面具的举动。
然后奇迹出现了山神的容貌开始恢复,随着她的吻一点一点恢复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死掉。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就像童话故事里常有的结局那样,从此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啊。”他嬉笑着说。
“真的吗?直觉这不像结局。”
“……”
“我只是觉得,如果他真像传说中的那样摘下面具就会死掉的话,那他就太自私了,自私的把他爱的人抛弃在世上,爱她就应该以永久的方式陪在她的身边,而不是以死来表明自己的爱然后永远离开。”
“……”
“是啊,连你都懂的道理可他不懂,山神在容貌恢复之后便不再看风信子一眼,他被众花神爱慕,其他山的花神纷纷投奔到这座山,只为一睹他的芳容,但却因此遭到其他山的众山神嫉妒,于是众山神拿风信子花神要挟山神交出山神之位,并且离开这里。
令众山神意想不到的是山神不仅没有退位并大声宣布自己永远不再爱她。风信子听到后心灰意冷,最后自己逃了出来永远的离开了这里,从此这座山上再也没有出现过风信子了。
后来他疯狂的寻找她,可是她已经离开,去了他永远寻找不到的地方,他放弃了寻找又重新戴上了自己的面具,从此山神也消失了。
原来山神并不是真正的爱风信子,他只是利用她恢复自己的容貌而已,因为风信子是第一个见到他真正的容貌后,没有厌恶的走开的人,所以他知道她是善良的,她是帮助自己恢复容貌的不二人选。
但是令他真正绝望的不是风信子的离开,而是他真的爱上了这个明知道自己是利用她,却依旧帮助自己的善良风信子。
“说好的童话结局呢?”她眼里淌着快要掉落的泪,鼻头一酸泪水便滚了下来。
男孩吃惊的看着她“你为什么哭?”
“感动就哭啊,哪有什么为什么?”
“…哦…”
山顶的风景没人再去在意,一座不知名的山却因这样一个传说变得动人,有了朦胧鲜活的色彩,有一天这个悲戚的故事,被深藏起来的秘密,终会像此刻的阳光变得晴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