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1)
却说成帝在帏隙中私视合德沐浴,只见合德解下衣衫,肤体莹洁。正要看得仔细,忽然报道:“圣驾临幸。”
合德闻知,即忙揽巾,使侍女撤去灯火,避入后宫。成帝一时扫兴,心中若有所失。由是瞥见之心更甚。
一日,又浴。成帝袖了紫金豆,有侍女来,便给他几粒,叫他不要报与合德知道,在屏缝里私窥。看见合德坐在盆里,兰汤滟滟若三尺寒泉浸碧玉。成帝看得火动,意甚飞扬,因对近侍道:“我看婕妤甚是妙人,可惜自古无二后之理。”
及合德浴罢,成帝走进浴兰室,捧了合德的脸道:“俏乖乖,今日我却看得满意了。你为何不避我哩?”
合德道:“非妾欲避陛下,恐粗体褒尊,以此不敢。为何侍女不报哩?”
成帝道:“有报的我便杀他,谁敢来说?”
就搂了合德回宫,同到床上,两人脱得赤条条,百般淫乐,恣意欢娱极畅恩爱之情。成帝那里当得,合德的淫兴发作,就是鳅一般活的。只是接着从容抽送弄了半晌,合德又做出许多娇样万种淫腔。成帝却熬不定,连抽了数百抽,即使泄了。
合德道:“怎的不尽我的兴哩?”
成帝道:“岂是我不要进?奈此物不肯争气,如何是好?待明日发他到法司,打他一百棍。”
合德即忙捧住成帝的麈柄道:“若要打他,妾愿替罪。”
成帝道:“既是爱卿讨人情,且饶他。若后再委弱决不饶他。”
合德道:“若再如此,妾也不讨饶了。”
取笑了一会,方才睡了。
到次日,那些侍女把合德沐浴的事一一说与飞燕知道。
飞燕暗想:“我也浴兰室去沐浴,就着人去请圣上来看,若论身体他赛我不过,不怕圣上不喜欢我。”
到了后日,飞燕就去沐浴,即令樊嫕去见成帝。恰好成帝独坐在鸳鸯殿看书。
樊嫕奏道:“前此婕妤沐浴,圣上爱他。今日赵后也沐浴在那里,圣上何不到那里一看?果然那个胜些,也不枉圣上有这几美。”
成帝道:“说得有理。”
即与樊嫕悄地行到浴兰室。窥见飞燕脱了衣腋,露出雪白的身体,涧滑的皮肤,故意装模作样,欲动成帝。
成帝见了虽然心动,只是想起当初的事,就心中付道:“这样标致妇人到与别人受用。”
愈加不乐,就索然无兴,叹了一口气,竟自回宫去了。
樊嫕进来见了飞燕道:“圣上叹了一口气,竟自去了。”
飞燕不觉掉下泪来道:“罢罢,圣上虽不喜我,岂便置之高阁,不免唤射鸟儿来寻乐一番。”
叫侍女召射鸟儿。射鸟儿闻唤,即忙来到浴兰室。
飞燕道:“我浴纵不能动圣情,难道这段豪兴岂可遽止?我今再烧兰汤与你共浴。把你当作圣上尽兴一回。”
此时微风渐起,飞燕命侍女四围遮了,号曰肉屏风。射鸟儿即解下衣裳,与飞燕挽了头,坐在盆中。飞燕把两腿搁在盆上,任射鸟儿抽送。只见飞燕牝具得了些水浆,愈加顺利便十分爽快。傍边立的宫娥侍女,看得哪个不动兴起来?
飞燕道:“这样终是不像意,我与你回到宫中寻一场欢乐。”
射鸟儿起身着了衣服,飞燕把牝具洗净了也着了衣服,回到宫中又弄了一个更次,尽兴而罢。
却说时当二月十九日正是飞燕二十五岁寿日。合德备了礼物对成帝道:“今日为后姊生日,妾已备下礼物,同陛下往后宫称庆何为?”
成帝道:“久不到合宫中,心下也觉歉然。今日既然如此,即同爱卿走一遭。”
合德命侍女捧了礼物同成帝来至飞燕宫中。宫女报与飞燕,飞燕出宫迎接。成帝合德进宫,飞燕拜见成帝毕。
合德拜见飞燕,飞燕道:“蒙陛下厚恩,愧无以报,又兼重赐,何以克当?”
又叩首拜谢,即令宫女排宴。不多时,酒席完备,成帝坐了首位,飞燕在左,合德在右。饮至数巡,成帝觉得有些酒意,飞燕欲感动成帝,假意泪下两行。
成帝惊问道:“今日是爱卿吉辰,为何对酒而泣?真不是宫中有甚不是么?”
飞燕道:“往时陛下幸阿主家,妾出献舞,那时陛下视妾不移目。后来阿主晓得陛下的心,即进妾奉侍陛下。竟坐更衣之幸,下体常污御服。妾即妥为陛下涴去。陛下道:“不要留此,以为后记。﹄不数日,果备后宫。妾深幸以为得矣。但今日,思数月之内,不能邀陛下一夕之欢,怎的不使我感泣起来。”
成帝了听了也自恻然。怀想旧情,又不好便说出怪他的缘故,只是凝视嗟叹。合德见成帝有爱飞燕的意,欲先辞回去。就对成帝道:“妾本当陪侍终席,奈一时腹痛,暂别圣驾。”
成帝道:“卿作速回宫调治好了。”
可是没来得及着侍女,送合德别去。
成帝与飞燕对饮至晚,飞燕只管把动兴的话儿讲了许多,那成帝就有不禁之意态。即令撤了酒席,同睡在五成金霞帐中,与飞燕慢效鸶凤。只见那万年蛤悬在帐上,照着飞燕的身体,就如满身一般。成帝看了意兴狂逞,弄得飞燕眼花撩乱,闭口无言。阴水直出,成帝又钻研了一回,也就痿了。两人挽劲睡到天明。
合德进宫问候。
帝道:“爱卿腹疼愈否?今日为何来的怎早?”
含德道:“妾想陛下以一夕而尽数月之欢,不知圣躬安否?以此早来。”
成帝道:“有劳爱卿思念。”
即令整早膳,三人同席吃了几杯酒,成帝排驾早朝去了。
合德对飞燕道:“夜间兴致如何?”
飞燕道:“虽只如此,终是不能畅怀。”
合德笑道:“既不能畅怀,何不叫射鸟儿续之。”
飞燕道:“我久欲言此事,但不知贤妹意下如何?如今既知其故,也不敢相瞒了。进去房中与你说个备细。”
合德就随飞燕到房中,只见射鸟儿听见圣驾去了,就走出来。不料撞见合德,即忙跪下道:“娘娘千岁,臣该万死。”
合德道:“不相慌,旧日相知何必如此?”
飞燕道:“娘娘都晓得了,特来见你说话。”
射鸟儿方才放心。飞燕叫侍女排下酒,三人吃了数巡都不提起旧时话,只把有趣的话说了一会,说得合德心痒起来道:“我意欲续旧情,未知姊意意肯容否?”
飞燕道:“甚妙,我自在外烧茶,你们在这里勾当便了。”
说罢即走出房去。合德就搂射鸟儿到床上,各脱下衣,射鸟儿把麈柄放在牝户里,只是不动。引得合德就是蛆钻的一般,痒得难过道:“为何放在里边不动?”
射鸟儿道:“我近来的病,不动就罢,一动就要动一日,也不肯住。”
合德道:“你就动到明日何妨?怏些抽,不要急死人也。”
射鸟儿见他说得高兴,也禁不住,一连抽了一千余抽,又歇了。
合德道:“你说要动一日,如何又歇了。”
射鸟儿道:“说便是,这等说那里有不住的。”
合德自播动起来,又一连抽了一千多抽。此时气力少竭,觉得有些软弱了。合德又把牝户迭起来,射鸟儿只得勉强抽了四五百抽,就索然败了。
合德道:“几时不会,却就这等不济事了,亏我姐姐?还喜欢你!”
射鸟儿道:“待我养锐几时再与你大战,直要弄得你告饶,方才罢休。”
合德道:“不要夸口,且看本事还钱。”
依先穿了衣服,出了房吃了茶,辞别飞燕回宫去了。成帝朝罢归来,与合德闲坐。
合德问道:“陛下咋夜得趣么?”
成帝道:“趣到有限,但是他帐内悬着万年蛤照,此比日间看来更美貌,及至天明使我忽忽如失。”
合德听了,即以成帝所赠不夜珠,号为枕前不夜珠,并送与飞燕,终不说出成帝喜弄他缘故,乃奏书于飞燕曰:
天地交畅,日月并耀,贵人姊及此。今吉光登正,位为先人
休。谨奏上三十四物以贺。
计开:
独摇宝莲一铺,菱花镜一套,金屑组纹苬一铺,沉水香莲心
碗一只,五花同心大结一盘,鸳鸯万金饰一疋,琉璃屏风一
张,枕前不夜明珠一枚,含毛绿毛狸籍一铺,通香虎皮檀象
一座,龙香握二首,金环四捐,杏丈罗手藉三幅,紫金香炉
三个,文犀避毒筋二只,七宝钗一股,玉环一双,琥珀枕一
个,云母扇一柄,翠羽扇一柄,云母屏风一张,精山香炉一
对,柳叶席一条,螺卮一对,七回光莹仿发泽一盎,织成上
繻一套,织成下裳一套,鸳鸯被一床,綦履一只,龟文枕一
个,金华绮罗文面衣一件,七枝灯一架,珊瑚珠一只。
合德将礼物奏书交与侍女郭语琼送去,吩咐道:“多多拜上赵皇后。”
郭语琼把礼送去,来到飞燕宫中,将礼并奏启献上。飞燕把书看罢,大喜。暗想:“这丫头想是吃着射鸟儿的滋味,就来谢我了。”
把礼物尽收,使到房中把云锦五色帐、沉水香玉壶,又与郭语琼道:“我有薄礼二件,回与娘娘?”
又遣宫女许云英同去。
语琼辞了飞燕,收了礼,同云英来到合德宫中。合德见了来物对云英道:“些须薄物,愧不成敬,何必反要娘娘厚赐?多拜上娘娘,改日当面谢。”云英叩头而去。
合德见了这两件事物,心下暗想:“圣上这等喜我,为何到没有这样好物?”
便对成帝泣道:“不是姊赐我,至死不知此物。”
成帝道:“非我所赐,乃许后当时留下的,这也不难,明日诏令益川,留下三年钱,韩免贡,速造七成锦帐以沉水香饰,赐与爱卿何如?”
合德拜谢。成帝下诏差官往益卅去了,不在话下。
却说飞燕纵欲无度,终是无子。自从那日成帝幸他之后,日夜计论道:“我今无子,难道这天下反让与别人去了?不如诈称有孕,待后来再作计较。”遂写一笺与成帝曰:
妾备掖庭,先承幸御,遣赐大号,积有岁时。近因始姓生之
日,复加善祝之,私时负乘舆俯临来掖久侍。燕私再乘幸御
。数月来,内宫盈实,血脉不行,饮食甘美大异常时。知圣
躬之在体,辨天日之入怀,虹初贯日,总是珍符龙已据胸,
兹为佳瑞,更新繁育神嗣,抱日趋庭。瞻望圣明,踊跃临贺
,谨此以闻。
飞燕把笺写就,遣宫女韩翠持去献于圣上。韩翠领旨,特笺来到成帝宫里。叩头毕,呈上赵后笺一幅。成帝接上手一看,喜动天颜。对合德道:“你姊妹在宫内数年,未曾怀孕,今幸你姊抱孕在身。若生得一子,真国家之大幸,社稷之厚德也。”
遂写一笺,答曰:
今阅来奏,喜庆交集。夫妻之私.义均一体;社稷之重,嗣
续其先。妊体之初,保绥宜厚。药有性者,勿年食矣。毒者
可亲,有恳求上。无烦笺奏,口授宫使可矣。
成帝写罢,付与韩翠拿去,韩翠收了回宫。飞燕接了手笺,望阙谢恩。把笺开看,自幸以为得计,不胜欢喜。自后,两宫时常遣人问候。飞燕虽是这等诡诈,犹恐成帝临幸探望,那时怎生处置?
因与宫使王盛商议道:“我今虽诈称有孕,倘圣上不时到我宫中探望,知我消息如何是好?你可为我画一良策。”
王盛眉头紧蹙,计上心来道:“这个何难,娘娘何不再上一笺,说有孕不可近人,近人则有所触,触则孕或败。”
飞燕道:“此计甚妙。”
就取锦笺写下数行字,付与王盛去献上,王盛持了笺来见成帝。
成帝道:“娘娘身体康健否?”
王盛道:“娘娘甚健,有表笺一幅,遣奴婢献上。”
成帝展开表笺看了一遍道:“果然有孕的,不可近人。我这里不时遣人去望。作我亲来便了。”
王盛叩谢回宫,把成帝的话回覆飞燕,飞燕才觉放心。成帝此后不复再见飞燕。
飞燕在宫中与射鸟儿终日放纵无忌,看看时移物换,已是十个月了。成帝遣宫奴办下洗儿礼物送到飞燕宫中。飞燕一见十分忧惧,只得拜谢厚赐。
宫奴去了,飞燕又对王盛道:“你自黄衣即入禁掖,我引你父子俱官贵。我欲为长久之计,因假托怀孕,今已十月,圣上蚤问遣人赐洗儿之物,我恐事露,性命难保。如今无可奈何,须急与我谋个保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