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向门边,眼中有着一丝的不悦。小丫头更慌了,她想着黛玉是生气了,可能以后她就不能在这里做工了,再想一想自己的家里还需要这点月钱为娘治病。这要是没了钱,爹爹会不会打她呀。娘会不会就没钱看病了。小丫头越想越有些难受。眼圈也有些红了。只是不敢出声哭出来。
黛玉本是觉得有些打扰她了,其实并没能别的意思,可是看着这个小丫头也不出去,还以为有什么事。可是等了半天小丫头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象哭的样子。黛玉有些奇怪了。
黛玉起身走到小丫头身边。看着她。而这个小丫头没有发觉,只是在那儿耽心。黛玉轻轻问道:“刚才可是吓着你了。”这黛玉一说话,才把小丫头吓着了,直往后退了两步,黛玉怕把她摔着,便伸手扶了她一下。等她站直了,这才松手。
小丫头更慌了,直接跪了下来。黛玉皱了下眉,让她起来,问道:“怎么了?”小丫头不敢回答。黛玉耐着性子又问了她一句。小丫头这才说了刚才想的什么。
黛玉听后并没说别的,只说让她以后注意些就是了,又问她叫什么名字。小丫头说叫小丫。黛玉听了这名字觉得怪有意思的,便笑了一下,就让她出去了,而且告诉她,今天并没有怪她的意思,若是有事,自会叫她的。
小丫答应后就退了出来。黛玉回到书桌前,却没有想看书的意思了。她听了小丫的话,本就知道外面也有很多还不如小丫家里的人。可是这真正看到的却更让她心里有些难过。
紫鹃很快地梳洗好了。便过来伺候黛玉。黛玉见她几个过来了,便问道:“你不再去休息一会儿,这坐了几天的船,倒也不乏?”紫鹃说道:“还罢了,也没有多乏,到晚上早些睡也就好了。”黛玉点点头,问道:“咱们这儿里还有多少银子?”紫鹃说道:“姑娘是想买什么?银子尽够了。”
黛玉说道:“那你先拿出来一百两,让小丫拿回去给她娘看病。”紫鹃问道:“哪个小丫?”黛玉将小丫叫了进来。等小丫进来后,黛玉说道:“她娘病了,她爹每月里也赚不了多少,还要顾着一家人的吃喝。你先给她拿一百两,替她去请个大夫吧。”紫鹃答应后,就去拿了一百两的银票出来递给小丫。
小丫看着银票不敢接。黛玉说道:“拿着吧,今天就回去替你娘请个大夫。等明日再过来吧。”小丫接过银票,跪在黛玉的面前重重地给黛玉磕了三个头。黛玉忙让紫鹃将小丫扶起来。并让紫鹃带着小丫去给林安说一声。紫鹃带着小丫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紫鹃回来了,给黛玉说已经给林安说了,让小丫回去了。黛玉点点头。眼里带着一丝的忧郁。紫鹃知道黛玉怕是想起太太了。也不敢劝着她。
可是雪雁过来后,并不知道这里刚发生什么事,看着黛玉那模样,雪雁并不敢直接问黛玉,而是悄声问紫鹃:“姑娘是怎么了?才回到家就变成这副样子,刚不是好好的吗?”紫鹃悄声把刚才的事说了。雪雁也明白太太和老爷是姑娘心中的痛。所以也不敢在说别的了。
黛玉也没有沉默多长时间,就从这里面出来了。看到她们担心的模样,也有些不好意思,黛玉说道:“刚才看到小丫对自己的娘如此牵挂,我也不忍因为银两的缘故,让她失去自己的母亲。所以就想帮帮她。只是天下之人象她这样的,想来也不少,可我却不能一一帮到。还有多少人都是因为没有银子的原因失去自己的亲人。”
紫鹃劝道:“姑娘既知道,也不必如此责怪自己呀。”黛玉摇头说道:“我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而是想和林大哥商量一下,该如何帮助更多的人。”雪雁插嘴道:“那既这样,不如现在就去找林大哥,去商量这件事?”
紫鹃笑道:“只怕你不是想去商量,而是想去见你的林大哥吧。”说完掉头就跑了出去。雪雁这才反应过来追了出去。黛玉笑了笑,想起雪雁和紫鹃也都不小了,既然雪雁对林成有意,而看林大哥对雪雁也并非是无情,到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问明才是。
梅影和绿萝也过来了,黛玉吩咐她们不必和她一起到前面去,就留下来整理一下带回来的东西。二人答应后,黛玉也就朝前面走去。到了前厅,黛玉看到林成和水涵早都在那里了。
黛玉进来后,二人也都起身。黛玉说道:“我又不是在做客,随意些才好。”林成点点头当是答应了。黛玉坐下后。看林安还在那里站着,心里终究是不好受。便说道:“林伯,还是坐下来才是。”林安摇摇头说道:“姑娘,心疼林安,但林安也要遵礼才是。”
黛玉说道:“林伯自父亲走后,一直替玉儿管着这里,在玉儿的心里,林伯早已是玉儿的亲人了。如今林伯站着,玉儿却坐着。玉儿又怎忍心,想来林伯必不是真心疼玉儿。”林安听了这话急忙说道:“姑娘误会了。”
黛玉才不听林安说,便打断林安的话道:“林伯若真心疼玉儿,就不该让玉儿心里难受。”林安说道:“我怎么会让姑娘难受呢。姑娘真误会我了。”林成笑道:“林伯,还是坐下吧,你若是不坐下,姑娘只怕不依的。”
林安这才恍然大悟。只得苦笑着摇头。黛玉说道:“林大哥说的才是,怎么不早些劝着林伯,刚开始我想着来日方长,才硬着头皮让林伯站着。你早些说出来,也省得我在那儿揪心了。”
林成看向水涵,想让水涵帮着点。水涵故作不知的望着周围的字画。黛玉也不说破,只站起来对林安说道:“林伯,玉儿还年轻,这家里林伯已算年长的。玉儿待您就如长辈一般,就请林伯成全玉儿了。”
林安叹口气说道:“姑娘的心思,林安都知道的,只是我怕时日长了,这个家若没有主仆之分只怕就会乱了。”黛玉淡笑道:“有林伯在,只怕是没这个机会的。”林安只得摇摇头不说什么了。
黛玉亲扶着林安在一旁坐下。自己才坐了下来。林安问了黛玉小丫的事。黛玉将她知道的对林安说了,说完后,黛玉说道:“林伯,可有什么办法先将咱们这里的每个人的情况都了解一下,万一还有象小丫这样的,咱们也好帮了他们?”
林安想了想说道:“这事到也不难办,只是如果时日长了,万一有人以为这是生财之道,便违了咱们的本意了。”黛玉知道这事做一时容易,要一直下去也就难了。可是如果有人象小丫这样的,万一让外人知道了,那寻了空子到不好了。
黛玉也在这里想着。黛玉说道:“不如先看看咱们这里还有多少人是这样情况的,这样也有些时间,咱们或许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来。”林安听了点头说道:“那也行,明日我就先安排几个人去查一下,再给姑娘回话。”
林安又接着说道:“老爷的三年都已经安排好了,各个地方掌柜的住处也安顿好了。晚上,我将这些账册拿给姑娘瞧瞧,看看还需要添上什么?也好早点去办。”黛玉知道这是父亲的三年,马虎不得,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林安将账册拿了过来,让黛玉慢慢看着。黛玉等林伯走后,坐下也来静静地看着这个账目,账目里到也清楚地罗列着采买的东西,是在哪里采买的,又是谁经办的。银两又是多少。
黛玉又仔细看了看所买的东西,每一样都不是很多,所以这一些花下来并不是很多的。再加上每个铺里都拿出了一定数目的银两,总供算下来到还剩了几千两。黛玉也知道父亲先前所说,过三年时不可大办。宁可将这些银两捐到善事上,也不可将银两花费在这上面。
所以黛玉并未觉得这些太简单了。黛玉又往下看。可是看到这里还请了和尚来做法事。黛玉有些不明白。便将着记了下来,准备第二天再问林伯。黛玉又看到,每个店铺里要回来几个人,算下来也有三四十位。黛玉看到安排的房子并不是很多。就有些担心了。
这半宿下来,黛玉也将这大概看得差不多了。只是中间有一些看不懂,黛玉也都一一记了下来。紫鹃看这也晚了,便催着黛玉赶快休息。黛玉看着还有一点。也就让紫鹃她们先去休息,不用管她,等她看完了便去。紫鹃看黛玉如此坚持,也只好在旁边陪着她了。
黛玉依旧是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所有的账目。这才抬起头来发现紫鹃还在那里等着,只是有些累了,坐在那边直犯困。黛玉轻轻地走了过去,怕她着凉,便想拿件衣服给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