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纹打好水来到宝钗门外,轻轻地敲敲门,宝钗一听情知自己来不及穿衣服了,急忙侧身将中衣拿过来披上。弄好后,方才让秋纹进来。
秋纹将水端了进来放在架子上,宝钗问道:“二爷呢?”秋纹答道:“二爷一早出去说是到北静王府去,还让奶奶多休息一会儿。让我们别来打扰奶奶。只是我想着奶奶还得去给老太太、太太请安,怕晚了不好,这才打扰奶奶了。”
宝钗听后,也知自己不是新媳妇,况且哥哥的事,还要让太太去催着点探丫头,所以也就没说什么。这时秋纹也朝着她走去。宝钗初经人事,还是有些害羞,便对秋纹说道:“既这样,你先去厨房将饭端来,让袭人过来吧。”秋纹听后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叫袭人了,宝钗趁这个时候将衣服穿好。
袭人进来后,服侍着宝钗梳洗完,秋纹也将饭端了来。宝钗让秋纹在一旁伺候着,袭人只得去整理床铺,袭人将被子掀起后发现单子上的印迹,袭人大惊,明白宝玉和宝钗终于圆房了。而宝钗也就等着这一刻,袭人心里更觉得酸楚了。如今莺儿做了姨娘,宝玉早已不到她房里了。本想着宝钗做了二奶奶,可还未与二爷圆房,宝钗总是有些气短的。可是现在宝钗可是这房里正正经经的女主人了,不知还有她容身之地吗?
袭人在那里柔肠百转,宝钗在这里故作不知。一时吃了饭。宝钗扶着秋纹来到了贾母的房里。贾母见着宝钗眼底留出娇媚的模样,心中知道宝钗已圆了房,心里到有些佩服这宝钗的手段。宝钗请了安后,站到了王夫人的背后。陪着贾母说会子话。
贾母装做无意地问道:“这宝丫头过了门后,姨太太到来的有些少了?”王夫人陪着笑说道:“到没有少多少。这蟠儿也娶了媳妇,家里也有一摊子事。”贾母点点头,说道:“这也罢了。”说完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二丫头、三丫头都嫁了出去。四丫头又一门心思的念着佛。林丫头也回苏州去了。这云丫头也不见来了。”
王夫人一听这话,起身说道:“老太太既想云丫头了,不如打发个人去把云丫头接过来陪老太太说说话住上几天可好?”贾母摇摇头说道:“罢了。这云丫头也听说定了人家,咱们接来总有些不好。”王夫人无奈,只得作罢。贾母又说了会话,觉得有些累了,就让大家都散了。
宝钗扶着王夫人从贾母的房里出来。陪着王夫人回到了荣禧堂。王夫人坐下后。宝钗命玉钏儿去倒茶,玉钏儿端过来后,宝钗将茶接了过来,用盖拨了拨茶,直到不热了,方端给王夫人。王夫人欣慰地看着宝钗。命宝钗在自己身边坐下。宝钗斜靠着王夫人坐了下来。
王夫人说道:“这些日子为着三丫头的事,倒累着你了。”宝钗说道:“倒也没累着什么,只是我看着凤姐姐倒有些撑不住了。”王夫人点点头说道:“也是,我看凤丫头脸色总有些不大好。本想你嫁过来,让她也刚好省省心,将养下身子,也好给琏儿留个后,可是老太太就是不松口。”
宝钗知道这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地。而自己哥哥的事,却不能再脱了。宝钗说道:“昨三妹妹临走前,我看三妹妹竟有些不大高兴,想是不愿给王爷说?”王夫人一听,有些生气地说道:“蟠儿终归是她的哥哥,如果蟠儿被斩,她在南安府里还有什么面子。我想她总是个明白人,不成想连这事都想不到。”
宝钗忙安抚道:“三妹妹自小在太太身边长大,不会这么不懂事的。”王夫人听了这话,点点头说道:“这到不错,我就怕她跟她那个不争气的娘学,所以她从小就跟着我。可是蟠儿的事也不能再等了,我看不如明日你和四丫头去南安府里看她时,再对她说说。”
宝钗听了,心中暗自思量着说道:“四妹妹只怕不去?不如叫了凤姐姐一起去到还好些。”王夫人听了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我让玉钏儿去叫凤丫头过来。”说完,王夫人让玉钏去请琏二奶奶。玉钏儿出去后。王夫人看着宝钗问道:“你和莺儿跟了宝玉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消息?要不改日请个太医过来,给你和莺儿把把脉,调息一下?”
宝钗听了这话,对王夫人说道:“太太,我也想讨太太一个示下。”说完看了看王夫人,王夫人点头让她说。宝钗继续说道:“莺儿因为从小跟着我,现如今做了二爷的姨娘,可在二爷面前还是有些拘束,毕竟不如从小的情份。我想不如从这院子里选一个知根知底的伺候二爷。不知太太意下如何?”
王夫人听了这话,情不自禁地拉着宝钗的手说道:“我的儿,难为你如此为宝玉着想。只是苦了你了。”宝钗笑道:“哪里苦我了,只要二爷有后,也就是我的福气了。”王夫人点点头说道:“既这样,你也回去看看,我也想想,选个妥当的人。”宝钗答应了。
这时,凤姐随着玉钏过来了,在路上,玉钏儿也露了些口风给凤姐。凤姐听后明白这南安府之行是躲不掉的。走进王夫人的房里,行了礼后问道:“太太,今儿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王夫人说道:“这探丫头出嫁后,我心里也有些空落落地。明日你和宝丫头一起去南安府,看看探丫头过得好不好。”凤姐问道:“昨儿才回的门,明日就去?就怕南安太妃不高兴。”王夫人一听到也有些道理。心时有些迟疑。可是薛蟠的事又不能再拖了,想了想说道:“没关系,还是明日去,顺便给她说说蟠儿的事。这蟠儿终归是她哥哥,让她想法子将蟠儿从牢里放了。”
凤姐一听,有些吃惊。可是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况且明日去的还有宝钗。只能打定主意,明日自己只管请安之事,这薛蟠之事就让宝钗一个人去说吧。
凤姐在这边想着,那宝钗却也不停,她知道凤姐明日不会帮她说话的。宝钗也了解凤姐虽然贪财,但对园子里的姐妹却是很好,能让她和自己一起去,探春也会看在凤姐的面上也不会让自己难堪,到时就算凤姐不肯开口讲,自己也要想办法让凤姐说。
王夫人见明天的事也安排好了,自己也有些累了,就让她们下去准备,宝钗和凤姐退了出来,各自回去了,宝钗回到怡红院,问了小丫头得知宝玉已经回来了,现在在书房里,就带着秋纹来到了书房。
宝钗进来后,见莺儿也在里面。心中有些气恼,脸略微沉了沉,但也没说别的,只让莺儿先下去。莺儿早把宝钗买药的事告诉了宝玉。见宝钗让她下去,她自是不干。
宝钗见莺儿将她的话置若未闻,刚要发火,宝玉说道:“莺儿,二奶奶想是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莺儿见宝玉发话,也只得走了。
宝玉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宝钗坐到了宝玉对面,款款说道:“才刚从太太那儿下来,太太有些想三妹妹了,命我和凤姐姐明日一起去南安府给南安太妃请安。顺便看看三妹妹。”宝玉听了冷冷一笑,说道:“三妹妹与南安王正是新婚燕尔,你们去只怕打扰了他们,还是缓缓再去吧。”
宝钗分辩道:“我也对太太这么说了,想过段时间在去看三妹妹,只是太太说三妹妹从小跟着她长大,这一时走了,心里总是惦记着,明日也只让我们看看三妹妹,回来给她说说。”宝玉哪能不知道这事是宝钗的主意。但宝玉也不揭破,他知道探春是不会帮他们的。
宝玉说道:“要去可以,只是别提你哥哥的事。”宝钗随口应了就说起别的话来。宝玉也不揭破。
宝钗望了一眼秋纹,说道:“二爷,刚才太太和我商量了一下,想为二爷再添一房姨娘,我的意思也就不到外面看了,就在这院子里挑一个合适的。不知二爷的意思如何?”
宝玉听后反问道:“宝姐姐的意思是谁呢?”宝钗听了,说道:“这院子里现在也就有袭人、麝月和秋纹这三个大丫头了。我平日里看秋纹倒还细心些,不如就她吧。”宝玉没有吭声。宝钗以为宝玉答应了,就起身说道:“那我这就去回太太,挑个日子吧。”
宝钗刚要走,宝玉叫住了她,宝钗以为宝玉还有什么事,就回身望着宝玉。宝玉让秋纹去将袭人找来。秋纹出去后。宝钗的心里有一些不安。她知道袭人也算是有心计的,否则不会将王夫人哄得团团转。本想着趁这个机会,让秋纹当上姨娘,这样既能捂住她的嘴,也好断了袭人的想头,以后再寻个理由将袭人打发出去。可是看现在这形式,只怕宝玉还是放不下袭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