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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但是,这也不是办法呀,只好开口说道:“袭人,扶宝姐姐先去休息吧。我还有再看会儿书。”袭人又怎能想到宝玉的心是怎样的,听到宝玉吩咐她,就答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扶着宝钗说道:“二奶奶,在上面一天了,这会子先去休息吧。明儿还得早起去给老太太、太太问安呢。”

宝钗听着这话竟觉得有些刺耳,刚想甩开袭人的手要发火时,突然想到自己还要收回宝玉的心,就忍下怒火,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大大方方地说道:“袭人,二爷还要看会儿书,你去安排个小丫头站在外面伺候着二爷,天也晚了,你去厨房让柳嫂子做点吃的,让二爷垫一点,别饿着。我让莺儿陪我回房就行了。”

袭人听后答应了。行个礼退出去安排春燕在外面伺候,自己则去了厨房。等袭人出去了,宝钗又对宝玉说道:“看书也不急这一会儿,别看的时间长了,抠坏自己的身子。我先回房,你……你……”说到这里,宝钗竟有点害羞地说不下去了。

宝钗这副样子,或许在以前还能吸引宝玉,可是宝玉现在看她这副样子,竟觉得有些造作。

可是宝玉依然没说什么,只是望着宝钗看她该如何。宝钗见宝玉不动声色的样子,心里酸酸地,泪水也不禁流了下来。宝钗想到这是自己的好日子,断不可流泪。赶忙用绢子擦了一下,又带出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看向宝玉,鼓起勇气红着脸说道:“早点回房,我等你。”说完也不待宝玉答话,转身出了书房扶着莺儿回房了。

而宝玉却从未打算回到卧室。就假借着看书,一直在书房呆了一夜。在这期间,宝钗遣莺儿来请过几次,宝玉只说正在看书,让宝钗先休息。宝钗哪里肯独自睡下,想亲自过去请宝玉,但又怕宝玉给自己没脸,只能硬坐在床边等着宝玉。

宝钗这又是一夜坐到天明。心里的委曲不知该向谁说。想哭又怕别人看见自己没脸,这脸上还得露出一副豁达的神色。袭人看到他们二人是这副样子,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原本就怕宝玉娶了林姑娘就不会看她们一眼了,所以总在王夫人面前说黛玉的坏话,让王夫人原本淡淡地心竟起了一丝恨意。更将她视为心腹。宝钗的到来,使袭人看到一丝光明。

袭人自幼伺候宝玉,知道宝玉只钟情黛玉,袭人那时就想如果宝玉将来娶了宝姑娘,那么她当姨娘的机会就大了。而且她也发现王夫人对宝钗的心思。也知道王夫人从心里想让宝钗成为她的儿媳妇,所以袭人对宝钗百般奉承,在王夫人面前也总说宝钗的好话。

其实袭人也明白,这满府的姑娘,也就宝姑娘一人来怡红院最勤,每天都要来上四五趟,但她从不对王夫人这么说,她总说宝姑娘一来就规劝宝玉好好读书。说宝姑娘待人大方,不象林姑娘行动就爱恼人。总让二爷对她陪着小心。

王夫人听了当然高兴了,事情也就按袭人想的前进了,宝钗当上了二奶奶,下来就要看她自己的了,想争取让王夫人提出让她当姨娘。而现在要做的只能是好好服侍宝钗,让宝钗挑不出自己的错。再者更要想个办法,让宝钗不能怀孕,而这样她当姨娘有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里,袭人开始幻想着自己当姨娘是什么样子,想着她一定会用自己的温柔把宝玉拢到自己身边,才不会象赵姨娘那样人见人厌。想着想着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麝月听到袭人的笑声,很奇怪地问道:“姐姐,你笑什么呢。”袭人回过神来,赶紧遮掩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二爷如今肯上进了,也不枉咱们伺候一场。”麝月听了后翻了身说道:“快别想了,早点睡吧,明天又起不来了。”说完就闭着眼睡着了。袭人哪里睡得着呀,一个院子三种心思。天空的月儿也睁大了眼睛看这个院子还会发生什么事。

说到黛玉和探春、惜春两个玩笑了会儿,本想一起相约着去怡戏院闹一闹宝玉和宝钗,可是又想着宝钗是新媳妇还会有些害羞,所以就约着明天再去,就这样,她们三人也就各自散了。

黛玉搭着紫鹃的手慢慢朝潇湘院的方向走去。在路上,紫鹃说道:“姑娘,今儿二爷和平常怎么有点不一样。”黛玉回答道:“是呀,平常宝玉见着这么多的姑娘都是高高兴兴地。今儿却有些呆板,少了往日的神采,也可能是舅舅在跟前,有些儿拘束吧?”

紫鹃一听也有可能,也就不多说些什么了,回到院中,雪雁迎了上来,冲着黛玉说道:“姑娘,累了一天了,快回屋休息吧。”说完,就快走几步和紫鹃一起扶着黛玉进屋了。

进到屋里,她们伺候着黛玉把身上的衣裳换成家常的,又将钗环去掉,只用一根梅花簪固定住头发。一切收拾好后,紫鹃说道:“姑娘,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厨房为姑娘熬些粥。”黛玉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再弄些清淡点的小菜,今儿吃的油腻了些。”

紫鹃答应了一声,吩咐雪雁照顾好姑娘就出去了。雪雁扶着姑娘来到湘妃榻上,黛玉在榻上歪着休息,雪雁又去给姑娘倒了杯茶,休息了一会儿。

黛玉问道:“今儿怎么样,去给林成说了吗?”雪雁回答道:“已经说过了,林成说一切都依姑娘,只是请姑娘不要累着自己。”黛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歪了一会儿,紫鹃也端着盘子进来了,伺候着黛玉用了点饭。就打发黛玉睡下了。

这一天是宝钗回门的日子,也许是前一天累过的原因,黛玉反而很早就醒了。看了看紫鹃还在睡着,害怕吵醒紫娟,也就躺在床上。

想着前一天宝玉和宝钗行礼之时,宝玉表现得是那么反常,丝毫没有怜花之心,她有些为宝钗可怜,宝钗一向自负,也一向不甘落人之下,她不愿别人提起皇商的身份,也总拿小恩小惠来收买大家。她成功了,湘云整天说她好,说自己不如宝姐姐,底下的丫头、婆子们也说宝姑娘好,不像林姑娘目中无人。这一些也曾象根刺一样在自己心里扎着。

但慢慢地,自己体会出宝钗这无可奈何的举动,皇商的身份让她在这公侯家中抬不起头,所以她要用小恩小惠来让大家说她好,想让贾家忘记她是商女的事实,可是谁又能忘记呢?老太太记得、二太太记得,只是不去提而已,而底下的丫头、婆子们谁又能说什么?大都是见风使舵之人。

现在宝姐姐如愿以偿得嫁给了宝玉,宝玉待她好便罢了,如果宝玉以后表现的还象昨天一样,只怕是宝姐姐就更难了。更怕的事她会因此恨上自己。

想到这里,黛玉不免想到上次说错词的事了,虽说宝姐姐没有给别人说这件事,但是她却告诉了自己。不能不说宝姐姐的心计之深。不动声色的拿住自己的错,虽然自己也明白,宝姐姐既能挑出错,就能说明宝姐姐也是看过这些书的。可是自己也不得不感谢她呀。

这时,紫鹃也已醒了,看到黛玉沉思的样子,紫鹃轻声说:“姑娘,大夫说姑娘万不可劳心。”黛玉笑了。说道:“好好好,紫姑娘,我都记下了。”紫鹃一听,就知道黛玉打趣她,不依地说道:“人家是为姑娘好。”

黛玉说道:“很是这样,我理会得。”说笑了一会儿,紫鹃看着姑娘心也放开了,就安心的先起来出去为黛玉打水,伺候着黛玉吃完早饭后,紫鹃问道:“姑娘今日可还去老太太那边?”

黛玉想了想说道:“今日是宝二嫂子回门的日子,那边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我去给老太太请安后略坐坐就回来吧。”紫娟听了,就先到外面吩咐了小丫头们一会儿要干些什么。临走前,又将熏香点上。然后让黛玉搭着自己的手朝老太太那边走去。

话分两头,宝玉和宝钗收拾好后,去辞别了老太太和二太太,吩咐好丫头们小心拿着礼物,就坐上车朝薛姨妈家走去。

在路上,宝钗几次想挑起话头与宝玉交谈,奈何宝玉从不理会,宝钗只得闷闷地朝车外看去。看到外面热闹情景,宝钗想到这几天宝玉从未与自己同房,心里直淌血,再加上二太太再她耳边有意无意地说着要早点为宝玉生子,她心里的无名火烧得她差点忘了礼数。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她还需要贾家的权势。她是贾家的媳妇,她要宝玉以后一心一意的对她,而她还是想见见皇上,看皇上长的是什么样子。

当初选秀一事一直让她梗梗于怀。都怪自己的哥哥,让自己的皇妃梦破碎了。让自己嫁给了心中只有黛玉的人,让她在新婚之夜失了面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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