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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想起刚来的时候,老太太一把把黛玉抱在怀里,又嫌王嬷嬷年纪大,雪雁又还小,就将紫娟给了她,紫娟聪慧、雪雁机警、王嬷嬷沉稳,都是她不可缺的亲人。那时,她还小,还不理解父亲为何将她送到外祖母家,整天在房里默默地流泪,紫娟一直站在后面,安慰着她,竟比雪雁还精心。

天冷了,是紫娟想着为她添衣,病了,是紫娟日夜在床边伺候。王嬷嬷和雪雁也是看到紫娟一片真心的份上,对紫娟放下心防,真心待她。慢慢地自己身边的事也不避她了,而紫娟在知道了一些事情后,对自己就更精心了,在吃的上面从不假手与人。自己的身体也在紫娟的精心照顾下,再加上雪雁教自己一些吐纳之术,身体日渐好了起来。

那时候,上有老太太保护,下有众多姐妹相陪。日子倒也安稳,可是等到薛家姨妈上京后,宝姐姐为人圆滑,不张扬,到比自己胜了几分,加上二太太处心积虑地想让宝玉娶宝姐姐,明里暗里地说着她。这一些她又怎能不清楚。

从家乡回来后,琏二哥只带回了八十万两的银子,二太太本想瞒下来,装到自己的口袋里,奈何竟被老太太知道了,这八十万两交入公中,二太太没得到一分。加上平日里看不惯宝玉对自己小心翼翼的样子,总嫌自己轻狂了些。就更恨自己了。

可是这一切又怎能是自己造成的?平日里也总远着宝玉,去他房里的时候也总是和别的姑娘一起去,而自己的银两也在盖园子时都被他们用了,现在却说自己是无依无靠投奔了来。吃穿用度都是他们家的。而自己总念着老祖宗年老体迈,不忍心让老祖宗为难。总是自己忍着,连累着紫娟和雪雁也受了不少苦。八十万两并没有让他们尝到甜头,只怕他们还惦记着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要赶紧想个办法把紫娟的奴契要了过来。

想到这里,黛玉慢慢地起身走到窗前,隔着纱窗望前望着院中的几竿竹子,阵阵的风刮来,竹声萧萧,院中一片凄凉。黛玉不敢想着以后离开这里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几天,紫娟和雪雁都在悄悄地收拾着姑娘的东西,虽说有些东西并不值钱,可是她们一点都不想给贾府留下,所以收拾地慢了些。转眼间,宝玉成婚的日子快到了,外面都在忙碌的时候,而黛玉假托身子不舒服也没到前面去。

老太太也终于知道了宝玉要娶宝钗的消息。因为是元春下的旨,所以老太太也知无法更改了,也只能将王夫人叫到跟前说了她一顿,可这也让王夫人更恨了黛玉一层,为黛玉埋下了祸根。

在此就先不一一述说了。在宝玉成婚的前两天老太太叹着气扶着鸳鸯来到了潇湘馆,进到里面,看到黛玉盈盈下拜,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搂住黛玉哭了起来。鸳鸯、紫娟唯恐老太太年纪大别伤了身子,连忙劝着,过了一会儿,老太太方才好了一些,搂着黛玉走到床前慢慢地坐下了。

紫娟也倒过茶端了过来,老太太摆了摆手示意紫娟把茶撤下,紫娟知趣地端了茶退了出来,只留下鸳鸯在里面服侍。而自己也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下,不让任何人靠近屋子。

这时,老太太慢慢地对黛玉说道:“玉儿,是外祖母对不起你呀,当初让你到我的身边来,是想让你和宝玉从小多亲近一些,可是没想到你的二舅母竟然擅自作主,去宫里找元妃娘娘下旨让薛家宝钗和宝玉成婚,以前在这个家,你受了多少苦,外祖母都知道,我总想着时间长了,你二舅母能看到你的好处,会慢慢地对你好起来,可是你二舅母为了你母亲的原因,一直耿耿于怀不喜欢你。玉儿,不要怪外祖母没有保护好你呀!是外祖母想错了呀!你放心,现在开始,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让她们再欺负你。”

黛玉听到这话更是哭倒在老太太的怀里说道:“玉儿竟连累外祖母为我操心至此。是玉儿不孝呀!”老太太拍了拍黛玉,又接着说道:“现如今,他们早已将你的银两花完,也怕是不想再还给你了,这里有二百万两的银票,玉儿先收好,万不可让你二舅母她们知道。”黛玉见鸳鸯把银票递给她时,黛玉刚要推辞不受。

老太太又说道:“不要推辞,赶紧收起来,我虽还有一些体已,但还要给宝玉留一些。这二百万两其中八十万是上次你从苏州带回来的,八十万两也是你这几年住在这里,你父亲每年都给了这里许多银子,而你二舅母想瞒着我,把这些银两装进自己口袋里,她那里给宝玉留那么多,我这里就少给些吧。最后这四十万两,是我给你的,我年纪大了,只怕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外祖母怕活不到你成亲的时候,所以先把这些给你。”

黛玉一听这话也不好太推辞就先接了过来。黛玉心想自己本就发愁如何将紫娟的奴契要过来正好趁这个机会要了来。就对老太太说道:“外祖母,玉儿自从来到这里,外祖母对玉儿的好,玉儿永远记得,外祖母不要再为玉儿担心了,玉儿想得通。只是玉儿有个不请之请,望外祖母同意。”

老太太听了后问道:“玉儿,有什么事情?”黛玉说道:“玉儿来到这里,外祖母唯恐王嬷嬷和雪雁对玉儿照顾不周,就将身边的紫娟赐给玉儿,紫娟对玉儿也是一片真心,玉儿想将紫娟的奴契买过来,还望外祖母成全。”说完黛玉就跪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赶忙将黛玉拉起来,轻轻拍着黛玉的手说道:“这不是见大事,紫娟本就是我送给你的,你要的奴契,回头我让鸳鸯送来。”黛玉听到后说道:“谢外祖母成全。”

老太太坐了一会儿,就扶着鸳鸯要回去了,黛玉将老太太送到门口见着老太太远去后,就转身回到屋子里,将紫娟和雪雁叫了过来,问道:“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回姑娘的话,已经收拾好了,也已经给王嬷嬷说了,雪雁也通知了林成,林成昨儿个传话过来,说是屋子早已给姑娘预备好了,就看姑娘什么时候出来了?”

黛玉听了后点了点头说道:“宝玉后日就该娶宝姐姐了,现在我们走也不合适,这个月我们先住在这里,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们再出去。让雪雁出去告诉林成一声,不要让林成太担心了。”紫娟听了后,点点头说道:“一切就听姑娘的安排。”

这两日也就平平稳稳地过去了,而鸳鸯也在当日回去不久,就将紫娟的奴契送了过来,黛玉怕以后会出事,所以让鸳鸯将一千两银票带回去给老太太,鸳鸯没办法,只好带了回去,老太太也明白黛玉的意思,就让鸳鸯将银两记到账上。而黛玉在拿到紫娟的奴契后,就随手将奴契烧了。紫娟见到此情景,更是在心中发誓,要用自已的生命来保护黛玉。

宝玉成婚的日子也到了,黛玉用身体不舒服的理由不到前面去。而王夫人也怕黛玉去了会出什么事,所以也没有强求。紫娟和雪雁不放心黛玉,便守在她的身边。但是探春和惜春不能不去。而珠大嫂子因为是寡妇不能去,其他的人除了要守夜的人不能去以外,剩下的人也都赶去看热闹了所以这园子里显得冷清了许多。

而婚礼也热热闹闹的举行了,晚上,黛玉慢慢地走到了屋子外面,只听得前面宾客的喧闹声不觉入耳。心中也在祝福他们两个能和和美美。紫娟和雪雁跟在后面伺候着。这潇湘馆中一时寂静与前面的热闹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第二天,也是新媳妇拜见家里人的时间了,黛玉本想不去,可是鸳鸯过来传老太太的话,说是让家里每个人都要过去。

黛玉没有办法,只好命雪雁挑件衣服,让紫娟为自已梳头。只见紫娟熟练地为黛玉梳成流云鬟,再为黛玉戴首饰时,黛玉选了一根紫玉七宝玲珑簪斜插在发鬟里。雪雁这时也取来一件淡紫绣白梅的衣服,黛玉见了虽觉得有些素雅,但想到今日的主角应该是宝姐姐,也就换了这身。

一切都收拾好后,黛玉命雪雁在屋里将窗前的鹦鹉喂一下,让紫娟扶着自己过去,而雪雁也知道姑娘的意思,福了一下身答应了一声,紫娟走上前去扶着黛玉的手慢慢地向院外走去,而鸳鸯看到这情况也赶忙向前快走了几步和紫娟一起扶着黛玉往老太太的屋子走去。

到了老太太住的正屋后,只见人都来齐了,黛玉急忙快走几步走到老太太面前,盈盈下拜,说道:“外祖母,孙女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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