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点点头说道:“那这样一来,只怕你逃不了这牢狱呀。”贾琏苦笑道:“虽是这样,巧儿和你是平安的,到时你们俩个和平儿一起去刘姥姥那里去。在那边我也准备好了。你们放心的在那里等着我。”
凤姐扑到贾琏的怀里。似有不舍。而贾琏感觉到了凤姐轻颤的身子。用尽搂了一下,说道:“你放心,我这罪也大不了哪里去,无非是放贷之事。可是那些你也留了心眼,将二太太是主事的证据留了下来。我还好脱身一些。”
凤姐轻声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休了我?”贾琏想想说道:“这几****先将你的东西都悄悄地拿了出去。然后再寻你的事,将你休出去。你和平儿说好,收拾一些紧要的东西。剩下的等你休出后,再带出去,省得二太太怀疑。”
等这些都安排妥当后。凤姐和平儿连夜收拾了东西。但也怕目标过大,只让贾琏每次只带一小部分,就这样大半个月也就过去了。
而贾琏也因着秋桐有喜,心花怒放,连凤姐的屋子都不进去了。只是陪着秋桐。而秋桐也仗着自己有了身孕,连凤姐也不放在眼里。凤姐忍气吞声,每日在贾母面前强装笑脸。贾母见凤姐这般模样。心里有些担心。再加上贾政每日里所说的事情,让她也担心。
这天终于病倒在床上。而凤姐一日里都和邢夫人在贾母房里伺候着。王夫人却不见身影。凤姐也无暇理会,只为着贾母熬药。贾母好容易睡着了。凤姐也担心着巧姐,便想抽空回去看一看。邢夫人见也没有别的事情,就让凤姐快去快回。凤姐带着平儿回到家,发现巧姐正在哭。
凤姐大惊,忙问奶娘是怎么回事?奶娘不敢隐瞒,一一地说了出来,原来是巧姐在院子里玩耍之时,不小心碰了秋桐一下。秋桐这下不干了,直接抽了巧姐一嘴巴。
凤姐听后这下大怒。便直冲着秋桐的屋子走去。秋桐正在床上躺着,见凤姐来了,也是不理,凤姐更是生气将秋桐从床上拉了下来。秋桐没防住一下子摔在地上。当时就腹痛不止。
等太医过来时,秋桐肚子里的胎儿已经下来了。太医也只开了些调养的方子就走了。贾琏回来后,听了这事,连秋桐的屋子都没进,便拉着凤姐到了贾母的屋子里去。贾母刚巧醒了。见这阵仗心里也有些烦。便问是怎么回事。
贾琏一五一十地对贾母说了。贾母一听吃惊地看向凤姐。凤姐只不说话,只是跪在那里。贾母问凤姐这事可是真的。
凤姐这才撑不住哭了出来。而贾母见此情景也知是真的了。连声说凤姐糊涂。也只得将王夫人请了过来。等王夫人过来后,贾母略略将事情说了。问王夫人该怎么办。
王夫人本就觉得凤姐是自己眼中钉,心下高兴。孩子没了就没了,反正宝玉也不在家。若是大房先有后嗣,只怕宝玉什么也得不到的。不如趁此机会将凤姐休出家门。这样大太太也不能笑话二房了。而这权最后还不是在自己手上吗?
想到这里,王夫人有些痛心地问凤姐:“你也不算年轻了,怎么还干出这样的事。琏儿好不容易有了后,就这样让你给弄没了。你让姑妈如何能保你?”凤姐一听心都凉了。
本就和琏儿商量好了,趁这机会出了贾府,可自己心里还对王夫人存着一丝的幻想。可是如今这幻想怕是也没有了。凤姐硬挺着身子不肯认错。贾琏更是恼怒,说道:“请老太太做主,让孙儿休了这恶妇。”贾母不回答,只问王夫人和邢夫人的意思。
邢夫人的意思是这次只略施小惩也就是了,说来秋桐也有错,怎么能打巧儿呢?贾母听后点点头,看向王夫人。王夫人却不愿意丢了这次机会,便说道:“论理这事是大房的事,可是这事却不是小事。若不严惩,只怕难给琏儿一个公道。
贾母听了这话,看着凤姐。有所松动。可是贾琏哪里肯呢,也跪了下来抱着贾母的腿哭道:“老太太,这恶妇自成婚以来,也只得了巧儿一个姑娘。至今我也没有个后。好容易秋桐有了身孕。孙儿也有了后,可是却被她给生生打掉了。如今秋桐还在那里哭着。求老太太作主让孙儿休了她吧。“
凤姐未有后的事,也确实是她的硬伤。可是她若走了这贾府交给谁来管呢?贾母有些不放心了。看着贾琏想劝他。可是贾琏就是不听。邢夫人本不是他的亲娘。这边也不好劝。而王夫人却在那里扇着风。一味着让休掉凤姐。
贾母有些头大了。更有些心寒便让贾琏自己作主,只是不可亏待了凤姐。贾琏答应让凤姐带着自己的陪嫁走。而凤姐跪在那里不肯起身说道:“老太太。如今凤儿是不能再伺候您老人家了,容凤儿在此给您磕头了。还请老太太答应凤儿一件事。”说完凤姐重重地磕了头后抬起头来看着贾母。
贾母问道:“什么事?”凤姐说道:“老太太。凤儿只一件事放不下心来,那就是巧儿的事了。”贾母问道:“巧儿?巧儿有什么事?”
凤姐说道:“经今天之事,只怕巧儿和秋桐已结下仇了。巧儿没有我的保护,就凭二爷只怕也是无用的。更何况二爷认定是我害了他的儿子,对巧儿只怕也好不了哪里去。就请老太太看在我伺候这一家老小这么多年的份上,允许我将巧儿带走。从此和贾府无干。”
还没等贾母说些什么,贾琏气道:“那个不孝女,竟有意要害庶母,我要她做什么?只是个陪钱货罢了,你要要,就跟你走。省得我看着碍眼。”凤姐听后忍着气不愿意理贾琏,只等着贾母的话,可贾母还没说什么,邢夫人就说道:“那怎么行,好歹巧儿也是你的女儿。也是贾府中的姑娘。怎么能让她也走?若是凤丫头不放心,就让巧儿在我身边。我来养着可好?”
贾母也不愿答应。而邢夫人说这话,却也深合贾母的意思。正想答应,而这时巧姐冲进了贾母的屋子,跪在贾母的面前哭道:“老祖宗,求你让我跟娘走吧。老祖宗求你了。”
贾母听着小孩子的哭诉。也知贾琏以后肯定对巧姐不会好了的。邢夫人年纪也有了,而那次迎春之事,却让贾母对大老爷有了一些不放心。与其让她在这里受苦,还不如跟着凤丫头走。也许还好些。
贾母想到这里,便点头答应了。贾琏一见贾母松口了。赶紧写了封休书。扔给凤姐。凤姐收了休书。拉着巧姐朝贾母磕了头。又朝着邢夫人磕了头。然后冲着王夫人磕了头后,便带着巧姐离开了。
王夫人看着凤姐离去的背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个家终于是自己的了,当今之计,还要想个法子,将这权要到自己手上才是。
贾母望着凤姐的背影。知道自己又要出山了。这家不能交给王夫人,而邢夫人又难当大任。李纨更是退避三舍不会管了的。想当初这个府中有多少欢歌笑语。可是如今却要自己重管贾府。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接了过来。周围竟无可用之人。当今之计只能让鸳鸯帮着看看了。贾母想到这里也只得叹了口气。
凤姐带着巧姐回到了自己院子,将管家的东西拿了后。带着巧姐和平儿,又回到了贾母屋里,一一交清楚后。这才离开。来到了贾琏早已准备好的地方。刘姥姥也因为得了信,将房子打扫干净。将凤姐迎了进去。
凤姐看着贾琏精心准备的地方,心里却也感慨万分,总想着贾琏只知吃喝玩乐,到时不会管自己,可如今看来,贾琏还是有心的,给了自己这么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自此凤姐和巧姐还有平儿三人在一起。收起了平日里常穿的锦罗绸缎,摘下了金银首饰。穿上了平常百姓的衣服。平平淡淡地过着日子,有时也让刘姥姥的女婿去打听一下贾府的动静。
而凤姐被休的事,也很快地在官家传了出来。王家得到消息后,也因为家中无人为凤姐撑腰,只得做罢,可是凤姐并未回到王府,而是不知所踪。家里人也有些担心。便派人去找。
王夫人见贾母还是不肯将权交在自己手上。心里有些生气。本着凤姐走后,自己可以趁机撑权。可是贾母却将这管家之权死死地握在自己手里。而邢夫人那边也开始帮着贾母,非把自己晾了出来。这如何能行。要想个法子才是呀。宝玉的东西岂能让别人去动。尤其还是大房的人。王夫人恨恨的绞着手中的帕子,恨不得那就是贾母。
而宝钗又不在自己身边,竟连个出谋划策的人都没了。真真有些可恨。可是贾母的身子怎么到现在也没事呢?也该出事了呀。王夫人有些坐立不安了。她想看着贾母早些走。可是又不敢太过表现在脸上,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想加大药量可是又害怕被发现。只得是每日里在佛堂里念着连佛祖都不想听的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