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说道:“曾打听过,我因为姑娘的关系未曾露出。请姑娘放心。”黛玉一听,知道林成做事较细。所以也不担心。
林成又问道:“不知姑娘今后有何打算?”黛玉想了想才说道:“现如今,我已离开贾府。目前倒也不回去了。我想乔装一番先到苏州这边的铺子里看一下。等到这些事都能理出头绪时,在到京城里去看看吧。只是我不想让贾府知道。”
林成点了点头,说道:“属下明白。后日我也该去京城了,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黛玉摇了摇头。说道:“倒也没什么了。只是这次又让林大哥辛苦了。”林成一听说道:“姑娘,千万不可这样说。折杀林成了。”
黛玉听后,也知道自己和他们并不相熟,林成也是父亲临终前告诉自己的。等到回京城后,黛玉让雪雁找个借口出去方才认识。
所以黛玉并不着急,就先说着客套话。等日子长了大家熟了也就好一些了。这时,林成又接着说了些京城里各个铺子的大概情况。
黛玉也一一听了,有些不懂的黛玉也问了一下。林成也都解释了一遍。这时候也晚了,林成看到黛玉有些累了。就告辞退了下去。黛玉让雪雁去送一下林成。雪雁答应后就和林成一起出去。
黛玉见林成走后,自己也慢慢地朝后院走去。回到房里,黛玉借口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就让紫鹃带着雪雁、绿萝和梅影先下去了。
黛玉歪在床上。想着父亲临终前对自己所说的话。
那时的黛玉还是一个不愔世事的孩子,虽然林如海从小也给她讲过理家之道。可是黛玉也总是泛泛一听,从不深想,到了外祖母家,也只是和姐妹们在一起吟诗作画。对着宝玉使小性。
直到黛玉回家后,看到林如海病重的模样。黛玉吓坏了。她总以为母亲不在了父亲会永远陪着她的。可是眼前的样子。让黛玉知道了不是自己所想的。
那时也是贾琏带着她回去的。贾琏到了后,只是在林如海的跟前略看了看,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出去查她们家的财产了。
林如海早让林安做了一番安排拿一些假账让贾琏以为林家早已没钱了。这时贾琏心中肯定有所埋怨,林安也在林如海的示意下,给了贾琏一些银两就说现在老爷病着,家里也无心招待贾琏,请贾琏不要怪责拿这些银两先花着,也好让老爷和姑娘心安一些。
贾琏拿着钱到外面倒也逍遥自在乐不思蜀了。也趁着这点时间,林如海对黛玉说了许多事,也对黛玉讲明宝玉并非是她的良人。
让黛玉将心放平,以后不要用眼睛去看,而是真正的用心去看每一个人。黛玉当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在那贾府,真心待她的没有几个人,而宝玉就是其中之一。她又怎能放下这段情呢?林如海并不着急,每日里也是慢慢地对黛玉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来开解黛玉。
可这黛玉也是冰雪聪明之人,说得多自然也想得多。黛玉慢慢想通了。细想起来,宝玉虽对自己很好可也为自己招来不少非议。
王夫人有意无意的拉扯上她。宝钗有意无意地说出话来总让人觉得是黛玉自己对宝玉有情了,宝玉并未有情而已。想了这些,黛玉的心境也放开了。对宝玉的心思也淡了下来。
这天晚上,林如海将黛玉叫到身边只留下雪雁在一旁伺候。黛玉坐在林如海的跟前思量着林如海要对她说些什么?
林如海从枕下拿出了玲珑玉让黛玉收好,对黛玉说这枚玲珑玉非同小可。它是林家的信物。只有持玲珑玉的人方能调动林家的所有的资源。而这林家也并不是象外面看的那样是个空壳子。这林家的产业在各个行业都有涉足。也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黛玉一听大吃一惊。看着父亲。林如海并没有感到意外。说道:“玉儿,为父本想再晚一些交给你,可是我的身体是不行了。现在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紫鹃是你外祖母给你的,看她到不是奸滑之人。有些事情你可以和她交心。雪雁自小在你身边长大。虽有些毛糙但对你却是忠心。”
说到这里黛玉点了点头。林如海又接着往下说道:“这边我也已经安排好了。林安依旧是管家。等你们走后,他就会去新宅子的。你这次肯定是要和贾琏回去。回去后,只怕那些银两都不会让你知道的。为父虽不忍心让你委屈。可是你在那里要慢慢地看,学会长大。这样我在九泉之下和你娘也瞑目了。”
说到这里,林如海又咳嗽了几声,黛玉忙让雪雁倒杯水来,扶着林如海喝了几口,林如海就着黛玉的手上抿了几下就示意不喝了。黛玉将杯子递给雪雁,又扶着林如海躺了下来。
林如海略休息了一下,又说道:“那贾府里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咱们家里虽然也是一大家子人,可是都还本份。所以我把你送过去想让你看看人性已外的东西。但我万万没想到,你外祖母想把你许配给宝玉。让你小小年纪就陷到里面去。这竟违背了我的本意。宝玉人虽没有被那里染了色,可是听你这几日说起来,依我看宝玉并非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况且你二舅母对你母亲本就有些看法。这也不得不使我纠心。还好这几日的时间,你也有些想开了。我也有些放心了。这次过去。为父只想让你看清那些人性中丑恶的一面,但并不想你学成那样。与人为善总是好些,可也不能任由他人欺负了去。要让他们知道我林家人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明白吗?”
黛玉还是点了点头。而林如海也知道黛玉听进去了。望着与爱妻相仿的面容,林如海有千万个舍不得。他希望黛玉能远离这些事非算计。也希望黛玉能有一个疼她爱她的丈夫。能让黛玉有所依靠,可是这些对于黛玉都还有些早,自己是等不到了。只能先打开黛玉的心结。才能海阔天空呀。
林如海一日不如一日了。他强撑着那口气给黛玉说着,黛玉也知道父亲的心思,含着泪仔细地听着。林如海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地都告诉给黛玉。
他明白黛玉现在听了,以黛玉的个性,是不屑于做这些事的。但是她必须要知道。
黛玉不想见到的日子终于来到了。这一天,林如海异常清醒。黛玉明白这是回光返照。黛玉按捺住心中的悲伤。悄悄地吩咐林安准备好寿衣。
安排人在外面等着。没什么事都不要来打扰他们父女俩人。林安答应了出去安排。黛玉又让雪雁和紫鹃在外厢房候着。这里屋就剩下了他们父女俩。林如海欣慰地看着黛玉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事情。黛玉安排好后,来到了林如海的床边。
坐了下来。林如海又接着对黛玉说道:“玉儿,回到京城后,让雪雁到倚月楼去,那里的主人名叫林成。也是如意阁的阁主。是早些时候我安排他过去照看你们的。你小时候见过林成的。他是你远房的哥哥。在咱们家还住过一段时间。”
黛玉想了想好象是有点印象。就点了点头。林如海也放心了。这天夜里,林如海怀着对女儿的愧疚,怀着对女儿的期望离开了黛玉。黛玉虽是安排好了一切。可是见到父亲去世。满心的悲伤一下子爆发出来了,扑到了父亲的身上痛哭失声。
紫鹃、雪雁不忍相劝。但又怕黛玉的身子着不住。只得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林安安排下人给林如海换好衣服。这一切都弄好了,灵堂也布置起来了。黛玉将孝服穿好。跪在灵前。
这时贾琏才得到消息赶了过来。身上还弥漫着浓浓地酒气。黛玉也没说什么,只道了声辛苦。贾琏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林家的钱也只好受着。在一旁陪着黛玉,招呼着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
因为苏州天气热,所以林如海的棺木只供了五天,就下葬了。从墓地上回来。
贾琏就对黛玉说道:“林妹妹,姑父这一走,这林家也就剩下你孤身一人了。老太太的意思是等这一切安排妥当后还请妹妹跟着我一起回去。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还放心一些。不知妹妹的意思如何?”
黛玉因为林如海说过要让她回到贾府,而且黛玉也知道林如海早已安排好了。所以黛玉也并不意外。
就说道:“一切就凭琏二哥做主吧。只是这宅子和宅子里的东西该怎么办?”贾琏说道:“既然妹妹回去,这宅子留在这儿的话,还得雇人看着,不如把这卖了,省得妹妹揪心。宅子里的东西也并处理了。妹妹看呢?”
黛玉一听,知道贾琏不发点财是不行的,好在有些值钱的东西也早单另造册,拿到新宅子里了,这里所剩的也没有多少了。黛玉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