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说道:“你母亲如今去了。按理是最少要停三天的,可是这个家里老太太还在。停个灵会冲撞她老人家。所以我想着不如明天就将灵搁在家庙去,你看呢?”
宝钗听了这话。只得答应了下来。王夫人见宝钗如此听话,也满意的笑了。宝钗说道:“禀太太。宝钗还有一事,想请太太做主。”
王夫人听后让她说下去。宝钗说道:“如今哥哥和妈妈都已经去了。我想请琏二哥哥帮着将他们运回南边。不知太太是否同意?”
王夫人听了这话。也觉得合情合理。可是如果让宝钗一人去又不可能。让宝玉去自己又不舍得。这可如何是好?王夫人沉吟着。
宝钗明白王夫人是不想让宝玉去。可是宝玉也算得上是薛家半子。现在薛家无人,宝玉应当去的。但王夫人……?
宝钗不敢再说话。怕一个不合适,王夫人不但不会同意宝玉去,只怕是就连自己也是不能去的。
王夫人听了宝钗这话也是有些为难的。不让去这也不太好。薛家也只剩下宝钗一人了。回南是应当的。可是宝钗去宝玉就得去。这在路上万一出了事。自己就没个倚靠了。
若是让宝钗一人去?王夫人也只动了这个念头也就马上打消了。不能让宝钗一人去。王夫人也一时没了主意。便想了想说道:“这事先放一放吧。”
宝钗听后心有些凉了。王夫人说这话的意思她也明白。只怕是连自己都去不成了。可是也只得先答应了。
王夫人见宝钗答应后。就对宝玉说道:“今天你就在这里陪着宝钗吧。明日和她一起将棺柩送到家庙里。”宝玉答应后。王夫人就说先过去告诉贾母。
两人将王夫人送了出去后,这才守在薛姨妈灵前。宝玉说道:“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宝钗点点头说道:“在这里呆着你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宝玉摇摇头说道:“不了,还是你去休息一会儿吧。只怕来的人也少,等来人了,我让丫头去叫你。”
宝钗这才觉得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就到了薛姨妈的屋里躺了下来。秋纹在旁边伺候着。宝钗很快就睡着了。秋纹也不敢随便走动。悄悄地出了来,在门外等着。
宝钗睡了一会儿。凤姐也就过来了。宝玉迎上前去。凤姐一见只宝玉在。便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宝玉说道:“她也有一夜没睡了。所以我让她去休息一会儿。”凤姐听后点点头道:“我来给姑妈上柱香。”宝玉请凤姐进了灵堂。
凤姐进了灵堂看这些都布置的不错。暗暗点点头,这宝钗还是有能力的。这么快就能布置好。凤姐走上前上了柱香。宝玉在旁边还礼。凤姐问道:“这灵柩打算怎么安排?”
宝玉说道:“太太刚才过来吩咐说是明日就送到家庙去。”凤姐一听大吃一惊道:“明日就送去?”宝玉点点头。凤姐没想到王夫人竟能做的如此绝情。可是她也不好说呀。
呆了一会儿后,凤姐也就走了。来到贾母的房里。而王夫人刚好离去。贾母见凤姐过来后问道:“凤丫头,打哪儿来?”凤姐说道:“是从梨香院过来的。”
贾母听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才说你姑妈醒了吗?怎么就去了?”凤姐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昨晚二太太让玉钏来告诉我的。”
贾母听后知道凤姐肯定是不知道情况了。贾母想起王夫人来时说的,姨太太是昨晚没的。而且还说宝钗已经安排好了等明天一早就送到家庙去。贾母听了并没有做声。
但贾母心里却有着疑问。可是凤姐这里又不知道情况。只有看玉钏能带回来什么情况了。想到这里,贾母也就让凤姐早点回去。嘱咐凤姐有时间去帮着点。凤姐也就答应了后下去了。
玉钏也趁着王夫人睡了午觉找了个事去见了贾母。把她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给贾母说了一遍。当贾母听到玉钏所说的王夫人去看了薛姨妈后,当天晚上薛姨妈就去世了。贾母猛然觉怀疑会不会是王夫人下的手。
可是王夫人为何会下手?贾母有些奇怪。贾母让玉钏先回去。等玉钏走后。贾母让鸳鸯去外书房将贾政请来。等贾政来了后,贾母将她所知的告诉给了贾政。
贾政听后半晌无语。贾母说道:“依你看会不会是你媳妇弄出来的?”贾政不敢确定。所以还是不敢说话。贾母本也无意让他回答。而是说道:“只是为何她会恨姨太太?你可知这其中原因?”
贾政说道:“是儿子不好,当初她以为我喜欢姨太太所以……”贾母听后叹道:“不管当初是怎样的。这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她怎么就放不下。若真是她所作。这日后翻出来岂不都是事。“
贾母又说道:“如今她又催着让明天就将姨太太的棺柩送入家庙。刚还听她说宝钗想扶灵回南。只是她有些不愿意。怕宝玉在路上遇到危险。不过我想这也可能。所以我的意思竟不叫他们去了,只让琏儿去也就是了。顺便再过去看看四丫头过的如何。”
贾政听后说道:“一切就依老太太吧,只是这忠顺王今日就找了我去。直接问起宁安王妃的事来。儿子又不好不答,所以也就顺着忠顺王的意思说了几句无关大雅的。”
贾母听后点点头说道:“只要能护得了你外甥女的安全。别的也就不理论了。”贾政答应后。也就出去了。
贾母看着贾政走了后。贾母让鸳鸯去请王夫人过来。鸳鸯将王夫人请来后,贾母说道:“姨太太去了。论理我也该去瞧瞧,只是我的身子骨越来越不行。所以也只得不过去了。明日既然要去家庙。那你也跟着去吧。好歹有个长辈。孩子们也不至于慌乱。”
王夫人听了这话就算是不想去也是不能说出来的。只得答应了,贾母又说道:“才刚你说的姨太太回南的事。我想你的话也对。不如这事安排琏儿去送吧。琏儿也算是姨太太的侄女婿。去送也不为过。”
王夫人听了这下也高兴了,就连老太太同意。想来这事也怪不得她头上了。想到这里,王夫人说道:“就依老太太吧。回去后我给琏儿说一声也就是了。还请老太太放心。”
贾母点点头。也就不说了。王夫人说道:“既这样,媳妇就先回去找了琏儿给他说一下,让他也好做准备才是。”贾母答应后。王夫人就退下了。
王夫人出来后,让玉钏去将宝钗找来。自己就先回来了。宝钗听闻王夫人叫她,便赶紧褪了孝服,这才跟了过去。
进去后,王夫人见宝钗脱了孝服心里也满意。就让宝钗先坐下。宝钗坐下后,王夫人将贾母的意思说了出来。然后对宝钗说道:“等会儿我会将你琏二哥请来,给他说一下。你若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如今先想好一会儿好给你琏二哥说。”
宝钗听了这些。心里着实不愿意。可是王夫人既然抬出贾母来。自己又怎能不遵从。宝钗还是有点不死心。便抬头看向王夫人说道:“太太。母亲就我一个女儿了。如今若是如此,只怕母亲走得也不安心。请太太允许让我去送母亲最后一程吧。”
王夫人念在薛姨妈刚过去。宝钗情绪激动。所以并不见怪而是说道:“你还年轻,没经过这些事。这样不太好。若你一人去一来不合规矩,二来置宝玉于何地?”
宝钗还想答话。可是王夫人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道:“此事就不用再提了。老太太的意思咱们也不敢随便驳回的。”宝钗看此事已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作罢。
王夫人又说道:“明日将你母亲送入家庙的事安排的如何了?”宝钗说道:“已经安排好了。今日是让林之孝家的派人去安排,明日是一早就可以去了。”
王夫人想想说道:“走时,我也跟着过去。毕竟我们也是姐妹一场。走前就不要行摔丧之礼了。省得惊了老太太到不好了。”
宝钗也无心再争什么了,一切都依着王夫人的吩咐。这时贾琏也过来了。王夫人照旧将老太太所说的给他说了。贾琏听了这话,面露难色的说道:“这事侄儿虽可办。可是去了那里。还得请弟妹修书一封才好呀。”
宝钗低头说道:“一切有劳琏二哥了。到时自会将书信带给二哥。”贾琏听后也只得答应了。王夫人看这些都已经安排好了。便说:“既这样。宝钗你先过去吧。我和琏儿还有别的事要说。”
宝钗答应后行了礼便出来了。走在回梨香院的路上。宝钗更是忍不住了。走得飞快。她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办法亲自送母亲和哥哥走。可是这又能想出别的法子吗?宝钗不敢肯定了。但她心里却对母亲的死有了更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