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出门大半日未归,早已经急坏了白张氏,她慌忙就跑去找汪风云,想要让汪风云去接染染,而汪风云刚要走时,白云铭正巧从城里回来,因为带了不少的面粉还有各种染染制作火锅底料的调料。
杨老伯就干脆送白云铭到白家门口。
汪风云一见此状,连忙就借了杨老伯的牛车急忙赶来接染染,谁知刚走到半路就见到染染和赵小虎两人傻坐在牛车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染染很是惊喜的看着汪风云和白云铭,她万万没想到这两人怎么突然就跑来了。
汪风云无奈的看着染染,在看到染染身上没有异样外才稍微的松了口气,有些揶揄的道:“干娘担心你,所以叫我们来看看,你倒好,和小虎傻坐在这里,不打算回家么?”
“想啊!只是大哥你说他们应该怎么办?”说着就指了指路边的六个人。
汪风云和白云铭这才看见在路边的芦苇里居然还藏着人,汪风云连忙走上前查看,一一试探了他们的鼻息后,有些不解道:“奇怪,他们呼吸均匀,面色红润,怎么就倒在地上毫无知觉?”
他用力的踹了一脚,也没见他们醒来。
实在是怪异的很!
染染轻巧的投掷着手里的小瓷瓶,轻飘飘的丢了一句话过去:“他们被我药倒了,除非我独门的解药,否则就算是我师傅来了,一时半刻他们也醒不过来。”
这药可是花费了很多时间才研制出来的,自然不是普通大夫能够解开,就算是她师傅亲自来查看,也无用,没有个几天休想弄清她药里的成分。
汪风云看着染染手里的瓷瓶,很是无语,杀伤力那么大的药她就这么随意的投掷也不怕一个不小心摔碎了?
白云铭也被染染这神来之笔吓了一跳,连忙拉扯住染染的手,不让她在随意的乱玩药瓶,看着染染把药瓶收起来以后,他才心有余悸的道:“这种危险的药物,你以后少触碰。”
语气中难得带有一丝的厉色。
染染连忙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可是心里却在嘀咕着,这些药瓶子可是她的护身符,哪里能够说不触碰就不触碰的?这次要不是她的这些药,现在说不定白云铭和汪风云就是来收尸了。
一旁的赵小虎见染染被白云铭说的垂下了头,连忙开声支援:“是他们要对我们不利,姐姐才出手的。”说着就把刚才的情况大概描述了一遍,他的语言表达能力还不算太清楚,但是也足够汪风云和白云铭理解清楚了。
不由得,两人沉下了脸。
汪风云更是阴郁着脸看了躺在地上没有知觉的那些劫匪一眼,随即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突然俯下身,把为首汉子的衣领直接扯开,里面黑乎乎的脖颈处有一抹月牙的胎记。
汪风云眼里突然浮现出一抹暗色,那墨黑的双眼此时里面就像是狂风暴雨来袭之际一样,里面是翻江倒海之势。
特别是他抚摸上那一抹月牙胎记的时候。
汉子的脖颈很黑,但是也只有那一抹月牙是纯白色的,看起来很是显眼。
“大哥,你怎么了?”染染察觉到汪风云的脸色不对,连忙从牛车上下来,走到汪风云身边轻声问道。
“小染,咱们不能在这里久留了,这些人也不能留在这里,既然他们已经药倒了,咱们就带回去吧,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汪风云脸色凝重的说道。
白云铭和染染当然没意见,把原本牛车上的桃树苗儿全都移到了杨老伯的牛车上,汪风云才提着那六个汉子直接摆放到了牛车上。
原本染染想要去驾驶自家的牛车,但是汪风云说什么也不同意,直接把染染赶到了杨老伯的牛车上,剩下他自己独自驾着牛车。
染染眉头紧蹙,汪风云的一瞬间的她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看汪风云那小心翼翼的姿态,莫不是那些劫匪不是普通人?还有那白色的月牙胎记,那是特意弄的还是一出生就有?
染染觉得与其说那是胎记不如说是故意弄上去的印记,只是让染染疑惑的是这月牙看起来就像是女子喜欢的东西,那汉子一开口就是老子老子的,也不像是娘娘腔啊!
更不要说喜欢女子的东西了。
因为脑海里在想事情,所以一路上染染都不觉得无聊了,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牛车已经到了白家的门口,白张氏听到门口传来牛的‘哞哞哞’声,连忙从里面跑了出来。
看到染染时,白张氏那颗悬着的心才渐渐的放松下来,再看到那一牛车的桃树苗儿后,白张氏很是兴奋的说道:“看这树苗儿倒是长得不错,明天就可以种下去了。”
山上的土地已经整合了一部分,虽然不多,但是也可以抽一些人手开始种树了,染染眼里也闪过一抹喜色,连忙把脑海里那纷杂的事情摒弃,拉着白张氏的手,高兴的附和道:“娘说的不错,我想着咱们半山腰都种桃树,山脚下种桔子树,山顶上也种些桔子树,然后那些李子树可以种在桃树上面一些,梨树的话就种在桔子树旁边吧!”
“好,你说什么都好。”白张氏对于这个女儿的所有决定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染染想了想道:“我想着在山上建一栋竹屋,就建在半山腰吧,这样桃花盛开的时节,咱们也可以去山里住个几天,感受一下戏本子里的情景。”
漫浪可是不分国界和时空的,这个时代的话本子也跟以前的电视剧一样狗血,除了说那些富家小姐和穷秀才的风花雪月那就是官家老爷爱上了一个俏寡妇的二三事。
总之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特别是染染看着这些话本子的时候,汪风云还跟她说其实这些话本子都是有原形的,只是因为被人杜撰了以后,人们不知道罢了。
染染想想也是,世上的任何事情都是有一个模本,人们的脑洞再大也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工而成。
对于染染的建议,白张氏都笑着答应了,等到安抚好了白张氏,染染才转身出了家门,前往玉辰生家。
汪风云早已经驾车牛车把车上的人拉到了一处秘密的山洞中,染染打算等汪风云回来以后再问他关于那些劫匪的事情。
成叔这三天来可谓是神清气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熏香的原因,成叔觉得此时的自己日子过的是欢快极了,特别是夜晚点着熏香睡觉醒来后,整个人都精神百倍。
染染去的时候,成叔正在屋里子翻看医书,他看的还是浅显的入门本,里面大多数都是介绍一些常见的药材还有一些简单的方子。
即便是这样,成叔也看的是津津有味,一副入了迷的样子,染染突然走进来时,还把他吓了一跳,只不过他在看到染染后,连忙放下医书,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问道:“你去黄花镇回来了?可有买到树苗儿?”
“嗯,师傅今日倒是好兴致,您这看的是什么书?”染染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冷意,只是正在收拾书本的成叔没有看见。
“这几日无事,便温习了一些医书,你今日来可有事?”成叔试探的看向染染,眼里闪过一抹紧张,他的心高高的悬起,就怕染染会问起那日的灸疗法的事情。
染染看着成叔的模样,心里泛起丝丝的嘲讽,就这么一个胆小懦弱的老人,居然也胆敢冒充她的师傅,要不是现在留着他还有些用处,染染真是恨不得直接就把成叔给弄死。
只是她心里再不爽,在真的成叔还没有回来以前,或者说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她都不能动他,就怕会断了救成叔的最后一丝机会。
染染按捺下心里的不舒服,依旧是笑吟吟的和成叔说着话,还谈到了今日救治黄老婆的事情,一说到医术上的事情,成叔就露出了一副困倦的模样,染染是一个极为孝顺的好徒弟,自然是躬身告退了。
等到染染的身影消失以后,成叔才抬手擦了擦冷汗,看着香炉里那袅袅的烟气,成叔眼里浮现出一抹挣扎的神色,这三天银心都没有出现,他知道银心怕是去准备屠村的事情了,看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只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这白染染可比他想象中的警惕多了,即便他是她的师傅,可她不仅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是有些起疑了。
他不是傻子,白染染每次过来都会问一些医术上的问题,而这些事他所欠缺的,他会的不过是北莫那浅显的一些医治手段,在北莫他都暂且排不上名号,这来了大秦,充当大秦的第一名医,他心里是忐忑不安。
就怕有人来找他看病,万一到时候他把脉把不出病症来那不是贻笑大方么?
可现在最让他心急的是,白染染定是对他起疑心了,只是还没有抓到证据,想到这里,成叔的心就焦躁了起来,放在桌上的书本他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成叔的焦躁染染不知道,她在晚饭后就喊了汪风云出来一同前往了那处山洞。
山洞离村子不远,只是要进去洞里有些麻烦,洞外长满了各种的刺藤,这种刺藤还是常年植被,只要它的根部还留有一些,那就会疯狂的成长起来,怎么也抑制不了。
不过对于这处山洞来说,这些刺藤倒像是它的保护符,因为总是去除不掉,而且又长在水渠旁边的石壁上,村里人也不在意,这边的田地也都是沙地,对他们来说,种植农作物也不是首选之地,所以这处山洞才没有被村里人发现。
而染染和汪风云会知道这处山洞也是意外,那日不过是汪风云和白云铭还有染染三人来这里采一些野芋头的叶子回家喂猪,谁知道在路过这里时,白云铭突然内急,就想着去拿刺藤旁边方便一下。
可是没想到一个站立不稳,直接摔了下去,白云铭的手臂上被刺藤刺到,而白云铭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刺藤后面那个只能容一个人进出的山洞。
三人一开始还纷纷猜测,这里面怕是有什么宝藏或者是秘密,可等他们爬进去以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天然的溶洞,四周有些地方还溢着水,洞里的湿气很重,外面冷的话,这洞里的温度怕是比外面更低,不过夏天倒是一处好去处,不用空调就能够享受冷风。
汪风云和染染两人小心翼翼的躲开了刺藤,爬到了洞里,此时的洞里除了那六人外,还有一位大家的老熟人,银心。
那日银心被汪风云抓了以后就安置在了这处山洞里,一开始银心也在叫嚷着要汪风云放了她,还说她是玉辰生的人,现在不过是暂时给白染染打下手罢了,等玉辰生回来以后定会为她做主。
汪风云这辈子什么威胁没见过?哪里会怕玉辰生,只是不愿意得罪他罢了!毕竟玉辰生可不是好招惹的人,特别是在他已经辞官了的情况下居然可以圣眷正浓,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
所以汪风云才对他礼让三分,加上白家的关系,明显干娘对玉辰生很好,跟他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汪风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哪里会看不出干娘的用意?所以不管是他心里的想法还是因为白家,他和玉辰生都不能把关系搞僵了。
银心叫嚣的厉害,汪风云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丢出了银心和成叔这几日的计划,在听到汪风云用嘲讽的语气说着他们的计划后,银心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随后便整日的不言不语,对于汪风云的到来也是漠视。
只是今晚在看到染染的时候,银心眼里闪过一抹狂喜,她突然出声道:“小姐,您快救我,汪风云他要杀了我。”
这是染染三天来第一次见到银心,不,应该说是这个假银心,不知为何,北莫人总是喜欢玩弄这种把戏,明明已经玩弄过一次了,怎么还不死心呐!
只能说是他们吃的亏还吃的不够,否则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选择这种手段行事?
“他是我大哥,他要杀你,我有什么办法?”染染一脸无辜的看向银心,劝慰道:“你其实只要好好配合大哥的问话,就可以免受很多的皮肉之苦,倘若是换做我来问话,我的手段可不会这么温和,我这个人一向爱憎分明,你欺瞒我就算了,还敢顶替银心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做着要屠村的计划,这个计划若是被你实现了,那这个杨河村的村民死的也太冤枉了。”
染染不是心软之人,当然也不是心狠之人,只要眼前这个假银心不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其实也不会对她怎恶魔样,顶多问出成叔他们真正的下落,随后就把这些北莫的探子关起来。
她不会处理了他们,但是等玉辰生回来后,要怎么处理就让他定,既然他能够提前知道北莫起兵还有瘟疫之事,他应该在京城也有熟人,或者是官场以前的熟人,交给他办,总比她私下处理要好。
假银心咬咬牙,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即很是失望抬头,眼里浮现出淡淡的哀伤之色,看着染染道:“小姐,枉费奴婢竭心尽力的伺候您,您对奴婢就没有半点信任么?”
“你要是换个表情跟我说话的话,我还觉得你就是银心,只不过,你真的是银心么?”染染浅笑的看着假银心说道:“银心性子冷,你觉得好模仿,可是你们却不知道银心是面冷心热之人,她表面上像是一座冰山,其实内里热情似火,哪里是你能模仿的?你不过是学了她的表皮罢了,内里是一点儿都没有学会。”
这话说的就很不客气了,假银心脸色一下子就突变了起来,她心里有些不安,可她心里明白她落到了汪风云的手里,只要汪风云不想汪家灰飞烟灭,那么他就应该不会把她的身份说出去。
假银心哪里会想到,染染早就知道了,而汪风云显然也没有隐瞒染染的意思,自然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如实相告。
看着假银心还想要说什么,染染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惺惺作态:“你要是有事就说事,你再浪费我和大哥的时间,休怪我直接挖一个坑,把你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