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给我查C市企划部部长徐艾的行踪!我要具体到她在哪个地方,现在正在干什么!”还没走出医院大门口,何月鸢就对着手机里那个姗姗来迟报告的人沉静的说,她脸上的泪渍还没洗掉,眼眶里仍然那样泪意满满的样子,像是一个不注意又会掉下许多眼泪一样。
金泽勋站在她身后,等她转过身来看他,可直到她走出了好几步后才发现她没跟上了,她才回的头。
还没等她说什么,就见他风一样的速度快步走了上来,使了劲的把她拥在自己怀里。
何月鸢,我不会再允许你以后也这样为谁哭,不会,永远不会。
如果我知道自己要消失了,定会提前和你撇清所有关系!
温壬叙的情绪完全没有从徐艾没死这个消息里缓过来,他的神经依旧那样紧绷,像是她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他可能会当场身亡。
他走进自己的车子,正准备开车门,却被早就下来的季明宇喊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无声地看着他。
季明宇靠在自己的车身上,手边还噙着香烟,而他脚边已经有了几个烟头,所以他四周就显得有些雾蒙蒙的,以至于他说出的话也是那样冷意十足。
“壬叙,没有下一次了。”
“如果你处理不好,就没有下次了。”
他眼神近乎冷淡的看向温壬叙,不带任何昔日的情分。
温壬叙同样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心里却异常清楚他在说些什么,终于他们还是在她的事情上,撕破了脸,不管他们愿意与否。
他没有回应季明宇任何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他几眼,然后上车离开。
季明宇也再没有看他,垂下头来看自己指间的香烟,他弹了弹烟灰,无厘头的看着那微弱的光芒冒着薄如空气的烟雾,速度缓慢却丝毫不敢松懈地燃烧着,直到那燃尽的烟头随着他指间弧度的张开而坠落在他脚边,毫无声响的消失,毫无眷念的消失。
徐艾的手机安静的呆在温壬叙的衣袋里,那硬邦邦的金属咯得他清晰的提醒他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捏着方向盘的手渐渐的僵硬,骨间都已经泛了清白色,却仍是不肯松手,仿佛这一松手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他的神经多少还是有点紧绷的,不管是对她还活着的消息,还是对季明宇刚刚说的话,现在他都仍是心有余悸。
就算全世界都在告诉他,那个人喜欢他,说过爱他,可他不相信,怎么去相信呢!他是真的不敢相信了,因为错觉这种东西,他是从来不碰的,那么虚幻而不存在的东西,他怎么会去碰呢?没有意义,也浪费时间。
可是,他自己知道,只有对她,他是有抱着希冀的,那单薄的希冀却沉重的像个巨石压制着他的神经,仿佛随时都可以轰然倒塌样,令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对待,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不会有丝毫的松懈。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止一次想过放弃,可她就像个如影随形的鬼魅随时随地出现在他的领地里,让他赶都赶不走,他试过远离,逃避,试过对她不理不睬,对她毫不关心,对她失去所有消息,可在最后还是被她的只言片语攻击的溃不成军。
他一向聪明,也不是会在她的身上一味的犯错误,只是老天给得机会像是在预示着什么,总是让他觉得这样的坚持像是可以的,可以有结果的。所以从一开始的错误开始,他就注定自己要么错到最后,要么放手。
他在两者之间徘徊,又或者是在两者之间游荡,不舍得放手,却又不忍心错到最后,怕她就算在最后知道了原委,还是会依然转身离开。他不是没有尝过她的狠心,想当年在学校里,他不过是和她耍了点小心机,被她知道后,楞是几天没和他说话,那种视而不见,那种被当做透明人的感觉,在当时那个懵懂的年龄里,他就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躁动,那种想要上前去解释去求原谅的躁动让他几乎想要撕毁了自己。
真正了解她的人,就会发现她真的是像足了天蝎座的各种人设,出了名的狠心,出了名的护短,出了名的只在乎自己在乎的。
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他扫起手机接了起来。
“你最好快点,她身边没人。”
“??????”
听着金泽勋给他的讯息,他冷眸一凝,唇线紧抿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被他的远光灯照射出来的道路,像是那里会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似得。
片刻后,才听见他低哑的声音暗吼:“具体位置。”
金泽勋在那边也是眼光一冷,把声音放得更低,避免吵醒身边已经熟睡的人,“暗夜弗斯”
“??????”
“温壬叙?????”
正想挂电话的他突然听见对方欲言又止,微微抬起眼睑,无声地等着他的下文。
“他们在酒店里的谈话被录了下来,??????”
“毁掉。”
他还没等金泽勋说完,就已经开口阻止了他的下文。
不管是什么,他都得去听她亲口说,不用通过任何人,任何物!
挂了电话,又加大了油门,车子在高速上驶出了一种弧度。
等他到了C市,找到【暗夜弗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然而这个时间点,却是【暗夜弗斯】最热闹的时候。
徐艾喝了很多,到最后都是放开来了喝,毕竟身边的男士越来越多,请她喝酒的就越来越多,她来者不拒,全都笑着接受,一杯又一杯的灌着自己,开始是越喝越精神,到后来她就开始意识不清了。愣是失声哭了好几次,把吓得那些男侍不轻。
她不知道,当时她在出租车上哭得有些踉跄,下车的时候又是抓花又是抓包包的,到后来那花不知道怎么了,像是卡在了车上一样,而她眼前也是一片水雾,抓了几下实在不行,索性扔了花,径直进了车站,没在乎那花的存在,也就没注意自己手机当时被抓掉了。她一下车就直奔这里,想让自己彻底放纵一下,她实在是不想再回家憋着自己了。心里有些傻傻的想着,大不了快点找个人结婚吧,不要再相信什么爱情缘分了,她是等不起了,等待最后的结果并不是那么如意,何况她的事业也并不是那么令她自己骄傲的,反正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还在希冀着什么呢?
她又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角,再和着酒水一起灌进胃里,再几经消化后,人生或许又是一场新的开始。
她旁边一直有人在,并且一直在她耳边吹着热气,环境的喧闹让她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身体比感觉更敏感,背脊上,大腿上,到处都是些火辣辣的触碰,她想得实在过于悲观的时候,她会清晰地挥手甩开那些手,但太多数时候,她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对周围毫无顾忌。她想的是她会在理智消灭干净的前几秒,打电话求救的。
她有些倦怠了,懒懒的趴在吧台上,雾气蒙蒙的双眼失神的望着酒杯里颜色很是好看的液体。旁边的人也随着她的弧度,更近一步的靠近她,一只手已经牢牢的圈住了她纤细的腰,把自己的下巴枕在另一只也搁在吧台上的手,低迷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女人,那场景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从她开始有了醉意的意思时,他走过来了,他已经观察她好久了,没有人过来找她,只有一开始就过来搭讪的人,并且直到现在这个点都没有熟人过来,无疑是个独自出来买醉的人,所以他过来了,并且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就给酒吧里其他客人造成了他们是熟人的假象。
温壬叙有些沉不住气的走进酒吧里,那里面的乌烟瘴气让他的心莫名的突跳,放眼过去,全是跳动的人群。
他找不到她!